第10章 把你的脸给我
深夜……
贾仁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被无数高楼大厦挡住的黑色夜空，默默无言。
“贾仁！你不是男人……呜呜……”
“贾仁！你说话不算话，呜呜……”
“贾仁！老娘明天就跟你离婚！”
“贾仁，你不要脸，说话不算话……呜呜……”
妻子的怒骂声从他进门一直持续到现在。
咒骂声仿佛一根根针，扎进了贾仁的身体。
贾仁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拿着半瓶假茅台，小口抿着。
他有些迷茫，为什么自己拼命努力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公司说自己是个不要脸的吃白食老赖，回到家，妻子不仅不理解自己，还因为一瓶【青春驻颜丸】，对自己恶语相加。
不是男人，说话不算话，不要脸……
对，自己的确是个不要脸的人，自己的这张脸，早就被无数人践踏，早就已经丢光了！
自己这张脸，在外边被客户践踏，在公司被上司践踏，回到家，还要被家人践踏！
还要它干什么！
贾仁双眼通红，他插在兜里的左手握成拳头，右手将剩下的半瓶茅台举起……
“咕咚，咕咚……”辛辣的感觉伴随着眩晕，半瓶茅台被贾仁一口干光！
这种感觉真好，飘飘欲仙，能忘却一切烦恼，哪怕，是暂时的……
50楼阳台和地面的距离忽然变得近在咫尺，有那么一瞬间，贾仁甚至想：干脆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吧。
“对！你不要脸，你就是不要脸……嘿嘿嘿，桀桀桀……”
低沉、沙哑、邪恶、不怀好意的笑声忽的传进贾仁的脑海，仿佛魔鬼低语！
贾仁心头一震，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小心翼翼四处张望，矮小粗壮的身体做出防御状态，“谁，谁在说话！”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穿梭在楼宇间闷热的风偶尔吹过耳边，发出“呜呜……”的声响。
“喝多了产生的幻觉吗？”贾仁略微松了口气，随即悲凉一笑：就连幻觉，都用‘不要脸’来形容自己，真是可悲，可叹！
“别自我安慰了，贾仁，你的脸早就被你丢的一干二净，还要它干什么？不如，割下来，送给我吧！桀桀桀……”
低沉、恐怖的笑声再次传进贾仁的脑海！
冷汗……从贾仁程亮的半秃脑门挤出，他猛地打了个冷颤，几乎瞬间肯定：这！他妈的不是幻觉！
真的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
“你，你他妈是谁，别装神弄鬼！有种出来！”
又是一阵沉默，随后，低沉恐怖的声音，再次传进贾仁的脑海……
“卑微的可怜虫，我，就在你手中啊！桀桀桀……”
在，在自己手中……贾仁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
只剩下空瓶的茅台依旧被自己紧紧抓在手中，而自己原本放在衣兜中的左手……不知何时，正拿着一张卡片！一张黄色的卡片！
卡片扑克牌大小，镶嵌在其中的黄色石头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夜空中散发出黄盈盈的、即梦幻又诡谲光芒！
淡淡的刺痛感从掌心传来，贾仁这才发现，就在刚刚，卡片一个尖锐的直角因为自己刚刚用力的抓弄，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内，只不过因为酒精的作用，自己当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不是下午那个沉默而帅气的小伙子落在自己这里的那张卡片吗！
难道，刚刚跟自己说话的，是这张卡片？
可是……这也太荒谬了！
“没错，就是我，贾仁，看着我……”
低沉恐怖、仿佛恶魔一般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让贾仁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摊开手掌，并将卡片放在眼前。
扑克牌大小的黄色卡片左上角，刻着四个暗金色的星星，右上角那枚纽扣大小的黄色晶石光芒愈发明亮，手掌被卡片刺伤的部位，猩红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向卡片，似乎在被卡片吞噬！
卡片正中央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银色残片，银色残片似乎是一整张图片撕下来的一角，更确切的说，像是一幅完整拼图中的一小块。
银色残图上刻画着水波一般的纹路，散发着诡异而神秘的质感，有些像关押着恶魔的镜子。
又仔细看了几秒钟，贾仁眼前忽的一片恍惚，随后，他看见一个透明的银色人脸面具，扭曲着，蠕动着，似乎要从残片中冲出来！
“贾仁，我们做个完美的交易吧！”黄色卡片中央的透明人脸面具扭动更加剧烈，一张若有若无的嘴，出现在面具上，并露出邪恶、引诱的表情。
“把你的脸给我！！而我，会帮你将得到你想要一切！”
……
……
深夜，希望小区8号楼，813室。
燕北微微皱着眉，看着空旷的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身材相貌堪比大明星的男性机器人。
还有……
一只杂毛土狗。
流浪狗。
具体说，是一只中华田园犬。
流浪狗三个月婴儿一般大小，身上的黄毛杂乱肮脏，淡褐色的眼角旁边，两颗棕色的眼屎牢牢挂在上边。
这正是上午吞了燕北右侧上衣兜那枚银白色药片的流浪狗。
燕北明明记得，当时这只杂毛土狗已经奄奄一息，可是为什么它现在却瞪着挂着眼屎的卡兰姿大眼睛，摇晃着卷翘的小尾巴，用‘发情’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仿佛自己是它生命中的另一半？
这……
难道是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吗？
燕北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站在杂毛土狗旁边的这个堪比大明星的机器人……是燕北和东升集团签订劳动合同之后，贾仁让他带在身边的。
用贾仁的话说：作为一个合格销售，必须全天24h将商品带在身边。
一来熟悉商品的价值和优势；二来，必须随时随地让消费者体验到商品服务。
至于燕北担心的‘携人而逃’，是完全不存在的。
一来，‘灵性一号’本身就具有极为强大的攻击力，有心人根本无法近身；二来‘灵性一号’身上安装了‘量子探测仪器’，只要公司想，能够随时知道‘灵性一号’的情况。
哪怕是真的发生了未知的、不可抵挡的危机，‘灵性一号’也会在00001秒内启动自毁程序，防止技术外泄。
“真没想到，东升集团的机器人竟然已经制作的如此精致，如果不是它手上的蓝色手环，估计没有任何人能知道‘灵性一号’是个机器人。”微微感叹一句，燕北将目光从机器人大帅哥身上移开，转向旁边的杂毛土狗，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妙的亲切感。
人这种动物，如果孤独久了，可能真的需要一种精神上的陪伴……哪怕对方是一只狗。
只是……目前的自己，靠着东升集团微薄的底薪，养活自己都有些困难，如何才能养活这只狗？？送人吗？
“把你的脸，交给我，我会赋予你一切！”
低沉的、邪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燕北耳边，让正犹豫不决的燕北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