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首领宰死了
第六章首领宰的葬礼
不便出现于人前的森先生独自待在首领办公室里替我处理着文件。
同时,长大后的爱丽丝作为我的女伴揽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参加了前任首领太宰的葬礼。
是的,今天就是港口黑手党前任首领太宰治的葬礼,由我这个新任首领主持的仪式。
此时,将护士裙变化成黑色小礼裙,头戴着面纱遮掩着半张脸的爱丽丝揽着我的胳膊楚楚可怜的站在我的身边。
不少人似乎都把她当做了我的恋人,用或是好奇或是惊艳的目光看着她。
但实际上,爱丽丝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腕,我能感觉到冰凉的针管贴在了我的肌肤上。
森先生告诉我这里面有着高浓度的镇定剂,在他觉得必要的时候,针头会直接刺破我的皮肤注入我的身体。
我知道森先生在担心什么,他是担心我在葬礼上彻底的失态。
但我知道,我不会这样。
大卫·伊格曼在《生命的清单》写过,人的一生,要死三次。
第一次,当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当你下葬,人们穿着丧服出席你的葬礼,他们宣告,你在这个社会上不复存在,你悄然离去;
第三次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个宇宙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我不知道其他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确定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太宰,也不会允许自己在他的葬礼上留下任何的遗憾。
当然,这不仅仅因为我爱他,今天的葬礼现场同时也是重要的社交场合,我如果失态的话不仅是在合作者们面前丢了自己的脸,也代表着新首领的不成熟,更会显示出失去了太宰后组织的虚弱来。
人们都首领太宰治是一团压抑在整个横滨上空,乃至于大半个日本的乌云。
所以,在他坠落下地的时候带来的狂风暴雨不仅预示着港口黑手党的衰落。甚至让横滨乃至整个日本都陷入了乱局中。
为了让局势不在那么混乱今天的我也必须是一个冷酷冷静,一切都以组织的利益至上的人。
哪怕现在要下葬的是我的爱人,我也必须要保持住冷静。
我原来以为我能够做到的,毕竟第一次看到太宰的尸体时我也保持住了冷静,并且在第一时间宣布了自己对港口黑手党的统治。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有无数的心怀叵测的人来到我的面前,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哪怕现在是在太宰的葬礼上,我却能感觉到不少过来和我打招呼的人是心怀喜悦的。
他们的存在让我愤怒的同时又感觉到挫败。
哪怕我可以杀死所有敌人,以最残酷的手段干掉那些叛徒用血腥和暴力继续维持着组织的统治也没用。
死掉的人就已经是真的死去了,在如何我也不能让死掉的太宰治活过来。
是的,在这些人心中作为港口黑手党重力使,组织第二存在的我是不如太宰的。
也许,他们的确是对的,没有了太宰的港口黑手党的确是不如之前。
为了港口黑手党能够继续存在下去,我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退让。
依照着之前和森先生讨论过的计划,我放弃了一部分在横滨内外的利益,把它们划分给了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
显然,那部分利益的交换也让这两个组织感觉到了满意,也是为了维护岌岌可危的城市,合作终于还是达成了。
他们都派人来参加了太宰的葬礼。
多么讽刺啊,在太宰的棺木前我接受了来自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的示好。
芥川龙之介和另一个红发男人代表武装侦探社过来,原本我应该和他们说几句,表达一下交好的想法。
但现在,另一个人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那个人并不是棺木中的太宰治,而是趴伏在棺木旁哭泣着,不允许其他人触碰到棺木的中岛敦。
这场葬礼从头到尾,这位港口黑手党的白色死神隶属于首领的利刃,只听从首领命令的游击队长一直趴伏在太宰治的棺木旁边哭泣着表达着自己的痛苦。
现在,已经到了下葬的时间,中岛敦却拦在了那里,他的手掌变成了虎爪狼狈的竖起了手上的利刃阻止这周围人的靠近,不让他们在棺木上填土。
我能听到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哭泣抽噎着呐喊着,‘太宰先生’。
从他的撕心裂肺里我能感受到他的伤心,可我厌烦他的行为。
我只想过去把他从太宰治的棺木上掀开,又或者是杀掉他,完成他的心愿,让他彻底的闭嘴和太宰葬在一起。
察觉到了我的想法,作为我的女伴和我一起出现的爱丽丝果断的将手里的高浓度的镇定剂直接注入进了我的身体。
冰凉的液体从血液流转全身,我也从烦躁恼怒中冷静下来。也许,森先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提前做好准备。
一切就像是森先生预料的那样,不少人都期待看港口黑手党的笑话,看我会怎么处理这个救援前任首领不利的游击队长。
太宰治死了,那个一手操控着庞大地下国度的男人死去。哪怕不是恋人,身为继任者的我决不能让任何人看了笑话。
我放开了爱丽丝的手走到了中岛敦的面前,使用重力压制住了这个人人惧怕的白色死神。
在他被我压制着狼狈跪下的时候,周围一些蠢蠢欲动的目光也重新变得顺从。
我没有杀他,只是让他跪着并且操纵这重力往棺木上撒土。
等到太宰的棺木被掩埋的那一瞬间,我才确定终于是失去了他。我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靠过来的爱丽丝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也把另外一只镇定剂注入了我的身体。
冰冷的液体注入后,我打起精神招待起那些并不只是为了哀悼这个男人而出现的宾客。
和异能特务科的人打完招呼后,就轮到了武装侦探社。
显然,芥川龙之介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中岛敦的身上,我则是和另一位代表着武装侦探社过来的红发蓝眸男人交谈着。
“请节哀。”这个自称织田作之助的男人这么看着我宽慰到:“那位首领先生也许并不希望您如此的悲伤。”
他的话让我觉得想笑的同时又感到诧异。
他谈论太宰治的口气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再说一个从未见面的敌对组织的首领,反而像是在说一个认识的人。
这很不对劲。
他和太宰私下里见过?
是什么时候呢,太宰那家伙可是在成为首领后就几乎没有离开过港口黑手党的大楼,怎么又会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只有那一天了,太宰跳楼前一天的晚上。
大量的镇定剂流淌在我的血液中,使我更加冷静的同时感觉也更加的敏锐。
想到之前的发现以及中岛敦告诉我的一部分太宰治跳下去之前说过的遗言,我笑了笑就仿佛是不经意的问道:“听说,织田先生还是个作家?”
这位织田先生露出了个诧异的表情,还是解释道:“只是为了练习小说胡乱写的劣作,偶然被某个出版社的人看到了。之后,被邀请说要不要好好地执笔写一部的小说呢。”
他的话让我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再被细细密密的尖刺戳了进去。
就是他了,他是太宰临死之前还在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一部已经在他的脑子里,却还没被写出来的小说,却让太宰在临死前还会被说起。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在跳楼的时候甚至没有对我留下一句话。
现在,听着他的安慰,听他说些惋惜哀悼的话,哪怕知道只是客套之词,还是让我恶心的想吐。
这个男人的存在让我感觉我的一切都是笑话。
那一瞬间,我的心中空落落的,只有无尽的茫然。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失去身边亲近的人,从朋友到属下,现在是我的恋人。
如果我的恋人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爱我的话,那么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现在,我真是要感谢森先生配置的镇定剂。
药物的作用让我能在有了这种发现后依旧冷静的和这位织田先生交谈,甚至于平静的送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