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品味竟如此之差
贺婉沁身着玫红色长袍，头戴金钗，堆着一脸笑迎了过来，“朝朝小妹，你怎么来了。听闻你回来了，昨日我便想回去看你，可奈何府中操办宴席太忙，实在是抽不出身来，一直没得空去看看妹妹，今日总算是见着了。哎呀，妹妹真是清减了，这一路定然是辛苦万分，但好在终于回来了，可得好好养养。今日我府上有一道老鸭盅，妹妹多喝些，对身体是极好的。”
贺婉沁早已没了刚回来时的紧张羞涩，数月不见，世故圆滑她尽数学了去，贺朝朝冷眼瞧着，觉得她倒像是变了一个人。
贺婉沁一副刚看见费清随的模样，说道，“费公子，您来了啊。我们殿下在那等您许久了。”
贺婉沁指向一旁的凉亭，秦湛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那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秦湛皱着眉，苦恼极了。
“您过去就是了。朝朝小妹，女眷们都在那处，你不熟路，我让碧莲带您去女眷处休憩片刻。”
“不必了，我熟。”
贺朝朝自幼时起就喜欢太子，常跑太子府，府中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的很。
贺婉沁回来这么久又怎么不知道。
她说这话出来，就是想在贺朝朝面前摆太子府女主人的架子。
不说如今贺朝朝已不喜欢太子，就算喜欢，一个侧妃而已，又何须放在眼中。
贺婉沁现如今这副样子，倒让她在贺朝朝心底坐实了当日陷害之事。
本还想顾念姐妹情谊，但她们母女如此这般，贺朝朝也没什么情谊可讲了。
费清随握住贺朝朝的手，对贺婉沁说道，“不用了，朝朝跟着我就好。”
说罢，便拉着她朝凉亭走去。
贺婉沁死死盯着二人拉着的手，面色不佳，不知在想些什么。
“侧妃，有客人来了。”碧莲看贺婉沁盯着贺朝朝和费清随的背影出神，连忙提醒她待客。
贺婉沁转变的倒快，回过头又是满面笑容，“哎呀，张大人，您来了”
秦湛看着面前的二人，实在是有些头疼。
自己热热闹闹的宴席邀请他们过来，这两人可倒好，一人一身白衣，一人一袭黑袍。
敢情是来他府上表演黑白双煞呢。
秦湛捂了捂头，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小厮屏退了周围七嘴八舌说话的人。
“你们二人穿成这样干嘛，我府上是设宴，不是办丧。”
“殿下，朝朝要为母亲守丧三年，所以穿白衣，殿下莫怪。”
秦湛看了眼贺朝朝，觉得她不如以往活泼有朝气了，“这倒是情有可原，那清随你这是为何？”
“我陪她。”
秦湛觉得有些心梗。
一个是自己的好兄弟，一个是曾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女娘，这两个最了解自己的人凑在一块了，对他来说真是折磨啊。
“殿下，客人都到了，是否开宴。”
贺婉沁走来，笑意盈盈的问道。
“开宴。”
太子府宴席，分为两席，主席为男子，一屏风相隔的侧席，坐着诸家女眷。
“朝朝小妹，我在侧席给你留好了位置，请随我来。”
秦湛听了，笑着对费清随说道，“还是姐妹俩好，婉沁什么都给朝朝准备好了。清随你这下总能放心了吧，随我入席吧。”
费清随却拉着贺朝朝径直走入正席，“朝朝坐我旁边就好，加个软垫的事，不必麻烦在侧席添个位置了。”
“哎，这怕是不合规矩。”
贺婉沁想要阻止，却被秦湛拉住，秦湛看着二人，笑了笑，“随他们去吧。”
秦湛跟上二人，他凑了过去，一只手搭在贺朝朝肩上，开玩笑道，“朝朝，你看清随待你多好，你往后一定也要好好对他，好好照顾我们清随。我知道哥哥我呀，很有魅力，但往后你呀，也千万不要想着我了，免得清随呀，与我反目成仇，我可是很珍爱他这个兄弟的。”
贺朝朝偏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将他的手从她肩头撇了下去。
“殿下说笑了，我早就不想着你了。从前啊，我眼神不好，竟喜欢上了殿下，是我年少无知，还多谢殿下没有看上我。也是，殿下怎么会看上我呢。我从前以为殿下看不上我是因为眼光太高，今日才算知道，殿下的品味竟如此之差，我真是庆幸啊。”
“你庆幸”
秦湛被贺朝朝这么一通损下来，脸都有些发黑。
可奈何面前二人嘴上功夫都了得，寡不敌众，秦湛也不好发作，只能向费清随告个小状，但愿他这个兄弟还顾念些兄弟情义，没有全然重色轻友。
秦湛绕道费清随身旁，一手搭在费清随肩上，说道，“清随，你看看她”
果不其然，费清随真是这般重色轻友。
秦湛的手再次被费清随撇了下来。
“我觉得朝朝言之有理，殿下还是少言，多自省己身吧。”
秦湛看着二人撇下自己，和和美美的坐下了，甩了甩袍子，气呼呼的坐上了主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底下众人看着费清随与贺朝朝携手坐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不是贺家三小姐吗，何时回来的啊？”
“我也未曾听闻啊。”
“她不是一向钟情于太子吗，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的，这怎么和费清随坐在一起了？”
“哎，贺家二小姐嫁给太子当侧妃了，以这三小姐的性情，怎么肯与自家姐妹共侍一夫呢，真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我看这三小姐与费清随坐在一块，甚配。”
“不过，这贺朝朝犯下如此大错，就算她肯，这太子正妃的位置，也不一定是她的了。”
“哎，贺皇后有孕，待诞下皇子，陛下一高兴，说不准就赐婚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过瞧这样子，如今这贺三小姐是心仪费清随了。”
“听闻这费家原先也极为显赫，和如今的贺家比也是没的差的。只不过人心不足，竟然谋逆，陛下仁慈才留下费清随在跟前任职。”
“真是可惜了，原本”
“诸位都在议论些什么，不如说出来，我也听听。”
秦湛虽说被二人排挤，但两杯酒下肚也就不生气了。
他听着底下越说越甚的闲言碎语，这么大声，是怕两位当事人听不见吗。
他看着费清随的脸色，还好，还在笑着给贺朝朝夹菜，还不至于掀桌子走人，也不至于掀了他的太子府。
但他们二人能稳如泰山的坐着，秦湛听着却也听不下去了。
秦湛发话，底下这才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