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请假赶路
李永明眼睛笑得眯起来，“谁说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手指不住的指向自己。
“你？”沈尧眼睛上下看了一番，“你自己不用吗？”
李永明指着自己的嗓子，“我这两天生病，不骑车，车给你骑。”
看着沈尧略显迷茫的眼神，他补充道：“而且尧哥你也得去干两天看看你能不能适应，你要能适应，那车的事再说，反正我车放着也是放着。”
“尧哥，等会你先别着急回家，先去一趟大队长家，跟他请个假，你顺便跟他多请几天，春耕结束了，这会又不是农忙时候，而且他是你叔。”
关照完请假的事，李永明又开始跟他讲水果的事，忽然想到什么他问道：“尧哥，你认识县城的路不？”
沈尧点点头，父母还在的时候带他去过，还有点印象。
“到了县城你去水果批发市场，找一个黄二的人，全名叫黄有才，他会告诉你买那些水果，你带回镇上就行。”
李永明细细的跟他讲了很多细节的东西，而且他说到干这个自己身上是要带点钱的，“尧哥，你要是没有的话，我先借给你。”
沈尧想到家里的余钱，想到很多，想到沈宁说有人骂他吃软饭，他喉结滚动，“不用，我有。”
说完所有的细节后，李永明就催着沈尧快点去大队长家请假，“尧哥，明天得起早，你去完后回家可得早点睡，不然身体吃不消。”
说完把堂屋里的自行车牵到外面，把锁和钥匙交给沈尧。
沈尧抬腿起身出门，接过钥匙。
李永明举起了他的煤油灯，跟在他后面，在门外看到黑漆漆的夜空，“尧哥，这灯你拿着用吧，我家还有，这天这么黑看不清路可不行。”
李永明把他手中的煤油灯往沈尧手里塞，沈尧本想推拒的，天实在太黑了，他那火柴完全不顶用，涉及安全他也就收下了，“我明天让沈宁送给你。”
沈尧手里拿着煤油灯，红黄的火苗映在他狭长的眸中，他伸出另一只手搂了一下李永明，“兄弟，谢谢。”
简单的谢谢囊括了沈尧对李永明的所有感激之情，话简情深。
李永明拍拍他的后背，“这没啥好谢的，等尧哥你挣到钱了，请我吃一顿就行了。”
从李永明家离开后，沈尧举着煤油灯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去了大队长家，把车停在大队长邻居家，用锁把车锁在一棵小树上。
到了大队长家，屋里烧着煤油灯，清晰的听到一家人在热闹的说话，沈尧敲了屋门，大队长大儿媳妇开的门，沈尧挤出笑容挨个打招呼。
打完招呼，大队长领着他到了屋里，“这么晚过来为了啥事啊？”
沈尧清清嗓子，“大队长，我有点事，得请几天假。”
大队长眼睛瞪得老大，嘴里的旱烟都不抽了，他一语不发，把旱烟搁在桌子上。
“沈尧，你有什么事需要请那么多天假，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社员，你不上工，你和沈宁吃什么喝什么，我记得你不是躲懒得性子啊，你这是要去干啥，你说清楚我再看情况批不批你的假。”
大队长言语中怒火烧得旺盛，在他看来好端端的请假那就是偷懒，是享乐主义，像他这样的老农民是看不惯这样的人的。
沈尧低下头，一言不吭，只静静站在那里。
看着沈尧黝黑发亮的脸，脖颈处也黑成一片，几年前的沈尧皮肤算不上白的发光也算这生产队里俊俏的，是他爸妈走了之后，他一个人不间歇的干活，硬生生晒黑的。
大队长心忽然间软了，他语气缓和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有事你可以跟我说。”
沈尧低着头喊了一声：“三叔。”喊完后他抬起头直直看着大队长，“我就是有点事，你给我批几天假就行了。”
他一声三叔，激起大队长的愧疚，望着沈尧死倔的样子，大队长从桌上摸起他的旱烟深深吸了一口，长叹一口气批了沈尧的假。
沈尧到家的时候，看到家里一片漆黑，想必她们俩早就睡觉了，把车牵到堂屋里，放在院子里他不放心，这会也有人翻墙摸东西的。
沈尧弄完车就去厨房准备把锅刷了，到了厨房一看，锅碗已经清洗过了。
“你干嘛去了？”幽幽的声音在沈尧身后响起。
沈尧回头一看，江画秋手里也举着个煤油灯，穿着一身嫩黄的衣服，乌发披散着。
“我去找我朋友聊点事。”沈尧答道，“是你刷的锅？”
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干下来水果的活，现在还不是跟江画秋坦白的时候。
“哼，当然是我。”说到刷锅，江画秋脸上表情洋洋得意，她撅着嘴说着，“我只是不想你天黑回来还要刷锅。”
看到话题成功被转移，沈尧放下心来，“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了，得快点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江画秋听到前一句的夸奖心里还有点雀跃，听到后面的睡觉，她柳眉拧起，“我还不困呢。”
她到现在没睡就是在等沈尧，想问他今晚去干嘛了。
对哦，沈尧还没回答她去干嘛了呢。
江画秋水润润的大眼睛盯着沈尧，“你还没说你去干嘛了？”
沈尧抿着唇，思索一番，最后决定还是不能说。
“李永明他有私事找我。”
听到是别人的私事，江画秋不好再打听，她扁着嘴，幽怨的看了一眼沈尧，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沈尧说的是借口。
可是她和沈尧又没什么关系，刚刚的追问已经过界了，再追问也没什么意思。
江画秋拿着煤油灯，气哼哼的往屋里走，连个眼神都不丢给沈尧，咣当关上房门。
沈尧在原地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低下头，眸中情绪翻涌。
再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他就会都告诉江画秋。
他往屋里走去，天黑了他也懒得再洗漱了，明天还要早起，他吹灭煤油灯沉沉睡去。
天色微微有亮光时，沈尧已经在床边穿好衣服了，他估摸着这会去时间就差不多，从锁起的箱里拿出钱，抽几张揣在胸口的兜里，转去厨房拿了双筷子。
借着夜光，他又从堂屋的桌上拿起四个窝窝头就着咸菜吃起来，虽然窝窝头又冷又硬，但是此时的他心里很暖，想到可以挣到钱，他咬着窝窝头更起劲了。
吃完饭，他敲了敲沈宁房间的门，沈宁显然没睡醒，头发乱糟糟的，迷糊着眼睛出来。
沈尧把自行车牵出堂屋，沈宁这才清醒过来，她看着不属于家里的大物件，再抬头看看天色，神色紧张，快速的打着手势：“哥哥，哪来的车？你要去哪？”
沈尧摸摸她的头，并没回应她，而是说：“哥哥现在出门有点事，你从里面把大门栓起来。”
见沈宁脸上还是担心，挡在车前，他对着沈宁笑了笑，“听话，哥哥有点事，晚上就回来了。”
沈宁这才挪开位置，手不停比划着，“哥哥小心，早点回来。”
夜色沉沉，全村都沉浸在睡梦中，一片静悄悄的，听不到什么声音。
沈尧骑着车赶着夜色在小路上奔波，村子离县城有七十里地，他要骑几个小时才能到。
沈尧披星戴月，翻山越岭，骑的越远他脸上的笑容越大，他心里默念着快了，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