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野山鸡
沈尧愣了很久，直到眼前人伸出白嫩的小手戳戳他，使他回神，他才沙哑着开口：“我配不上你，你也不了解我。”
江画秋不在意这些，她只在意眼前，喜欢就是喜欢，既然喜欢那就要追求。
“可是，我对你是有好感的啊，配不配得上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说着她伸手指着那一大片荒地，“我挖不动地，都是你帮我的。”
沈尧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闭紧嘴。
江画秋又步步逼近，她垂下头颅，低声说：“或者这些都是你的借口，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甚至很讨厌我。”
她自顾自的说下去，“也是，我是下乡知青，在你们看来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你一定也很嫌弃我吧，我什么农活都做不好，一个人生活的话只怕会饿死，就算以后跟你在一起，也是拖累你的份。”
话音到最后已是泫然欲泣，她捂着脸背过身，身子小幅度颤抖着。
沈尧伸出手想去安慰她，伸到一半又将手缩回来，“我没有那样想过，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那样想过。我确实配不上你，跟了我太委屈你，你……”他停顿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值得更好的。”
江画秋听到后暗叹真是个倔驴，她重新坐直身子，也不装了，瞥了他一眼，“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四周霎时安静下来。
江画秋故意要冷着沈尧，所以她没有主动去和沈尧说话。
沈尧本就是锯嘴葫芦，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他在树下坐了一会，见江画秋没有再准备和他说话，他默默地去地里继续干活。
安静的氛围一直维持到下工，沈尧拿着农具去喊江画秋下工，她没什么事可做只能窝在树下乘凉睡觉，这会儿睡醒一直揪着杂草玩，嘴里还不停嘟囔着：“烦人！什么都烦人，肉也吃不到，追个对象也追不到，真没意思。”
沈尧站在不远处听到她的话，薄唇抿的更紧了些，等她说完他才开口：“回去吧，下工了。”
说完，一个人拿着农具先走了。
江画秋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圆溜溜的杏眼中燃烧着势在必得的火焰，她还不信她拿不下他了。
沿着小路，她慢悠悠地走到知青点，回去后和李红兰一起做饭，快速吃完后她早早就洗漱好上床睡觉。
江画秋头上戴着王秀帮她买的凉帽，眼睛一直看着山里的方向，早上来了后沈尧一直在干活，她都没来得及找他说话，干到下工前，他才停手，一个人朝山里去，只让她在树下别走。
她翻动着手里的书籍，跟沈尧在一起不用下地干活，整天躺在树下又太无聊了，她索性把书带来看看，刚好问问沈尧看没看过。
江画秋的书翻得哗哗作响，她静不下心看，心里还在想着沈尧到底去山里干嘛。
在她等得烦躁时，她终于从山口看到沈尧的人影，沈尧手里好像提着东西，是什么却看不清，她的心情雀跃起来，可算回来了，她都等得要进山找人了。
沈尧手里提着被他敲死的野山鸡，鸡脚被他用从破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捆住了，很结实。
这个鸡是他昨天晚上来逮的，野山鸡夜里最好抓，逮到后他把鸡栓在山里，留着今天给江画秋带回去吃一顿好的，昨天他抓这只野山鸡废了不少功夫。
“这个是野山鸡，你带回去弄吃了。”沈尧将死去的野山鸡往江画秋面前一伸，这鸡两斤多应该够她吃饱了。
野山鸡死尸就这样摆在江画秋眼前，她甚至还能看到那鸡眼里的死不瞑目，“啊！”
她吓得大叫起来，本就圆溜的杏眼瞪得更大，花容失色，她哆嗦着手指对着沈尧说：“拿远一点，不要靠近我。”
江画秋幼年时，父母在外打拼事业，没有空闲照顾她，又不放心保姆，就把她送回老家和爷爷奶奶生活。
她回家的第二天满院子疯跑时，惹得家里最大的公鸡跟在她身后咯咯咯的追，她那会儿才几岁，没跑多远就被公鸡追上盯着她咬，此后，大公鸡就成了江画秋的童年噩梦。
野山鸡和公鸡有点差别，但是都是鸡，甚至野山鸡长得更凶，她是丝毫不敢靠近的，别提用手提着了。
江画秋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让沈尧心生懊悔，她一定是被死鸡吓到了，早知道，他应该找个东西把鸡包起来，他眼神看向四周，寻找可以包住鸡的东西。
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瞄到田埂上倒着的铁锹他心里浮现一个主意，低声说道：“不然这样，我给你提到那边的小路口，后面的路你把鸡挂在铁锹上。”
“野山鸡很好吃的，你回去弄点油炒着吃，你昨天不是说很久没吃肉了。”压低的嗓音轻轻响起，他努力安慰被吓坏的小姑娘。
江画秋本来还沉浸在死鸡的阴影中，听到沈尧的形容，她也有些意动，毕竟她来到这里几天只吃过一顿鱼肉，还只吃到几口，后面一直在吃着干涩的窝窝头喝着寡淡的汤水。
要是能吃一口鸡，光想想那美妙的味道，她的口腔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津液来，忽然想到什么，她面露犹豫的说：“可是，你不吃吗？”
山里的鸡不好捉吧，她水润的美眸注视着沈尧，看到他眼底的疲惫。
“你提回去吃吧，山里的鸡我早就吃腻了，你带回去和你们知青点的同志一块吃，以后有什么事他们也能帮帮你。”他粗着嗓子说道。
沈尧说完提着鸡去田埂上拿了铁锹，他转身喊道：“回去吃饭，走吧。”
江画秋见到他已经为自己做好决定，也没有再坚持，反正过几天知青就要休息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去买点好东西回来。
沈尧让她走在前面，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江画秋知道他是怕被村里人看见说她的闲话，今天她不用做饭，她特意将步伐迈的小一些，希望能跟沈尧待得久一些。
村子拢共那么大，江画秋步伐迈的再小，也很快到了分别的小路口。
沈尧把鸡挂在铁锹上，让她放在肩膀上担回去，江画秋看着男人英挺的鼻梁，他还在不停关照她小心不要把鸡担到前面，她的脑子还在不合时宜的想，沈尧的鼻梁好高，嘴唇也是红润的样子，看起来很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