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关心
李胡氏跟李大树都怔住了。
他们不是不知道有这些可能。
只是不愿意想而已。
白元荷没有多留，尤其是见天色不早了。
“我先回去了，三日后离开，若是你们也要走，就提前过来，若是不离开，那我们以后再见。”白元荷能理解两人难以做决定，毕竟这么大一家子，命都拴在他们老的身上，一个决定不好，牺牲的可是人命，何况是人就有个根。
李胡氏带着家里的子孙，亲自送百元荷两母子离开。
白敬跟白元荷扛着粮食。
从小路往家里走。
夏天哪怕天黑了，也能隐约看见路。
即使如此，还是在半路歇了一会儿。
白元荷看了一眼气喘吁吁坐在旁边石头上歇息，从头到尾没说出一句埋冤的话的老二，心里对他也更有了好感。
“喝点水，吃点馍。”白元荷声音柔和：“辛苦了。”
“娘，我不辛苦，你才是，要是我能力气大点，你就不用亲自跟着搬了。”白敬受宠若惊地摇头。
见百元荷亲自递过来水袋和窝窝头，心里泛暖，咬着慢慢吃起来。
两母子的感情，也莫名变好。
尤其是白敬对白元荷生出孺慕之情。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月明星稀了。
白敬累得腰酸背痛，浑身汗湿，刚敲了一下门，院门就开了。
原来是白云一直担心两人，再加上村里时不时有人来借粮，干脆晚上就睡在院门后面。
“娘，二哥，你们终于回来了。”白云喜不自禁。
白元荷提着粮食往院子里走：“先进去，把院门关好。”
白云眼巴巴地追上百元荷：“娘，接下来我们还要出门吗？”
“不出了。”白元荷提醒他：“平时也别乱出去跑。”
“娘，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知道，村里自从宋家、秦家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就乱得不行，那些往日里被压制下来的地痞流氓，天天上门来借粮食，不应还有人往我们院子里扔牛粪。”
白元荷一点都不意外，问：“你大哥，二姐呢？”
“大哥二姐悄悄出过门……”白云就没那胆子骗她，老老实实地汇报情况。
见亲娘眉头皱起，他手忙脚乱地帮着说话：“不过大哥二姐他们都是悄悄离开悄悄回来的，没有惹来麻烦，也是我没看住他们。”
“腿长在他们身上，你看不住不正常，什么都怪自己，你怎么不说这旱灾也是因为你才引起的？”白元荷直接把他骂了一顿。
听话是好，可也不能因此变得软弱好欺，连正确的三观都没有。
被亲娘毫不客气地骂了一顿。
白云再也不敢随便发善心了，连忙抱头叫饶。
“行了，休息你的去。”
白云松了一口气，就溜了。
白敬也不敢这时候来触霉头，悄悄退下去，回房间休息去了。
白元荷回到主屋里。
先进空间把一半药材种了下去。
剩下的一半留着，放进包袱里。
她随便在空间里洗了个澡，喝了点灵泉水，很快就睡着了。
也许是这个年纪觉少。
百元荷天还没亮就睡不着起床了。
她换好衣裳，径直进了厨房。
先熬了点粥，又蒸了点窝窝头，挖了点咸菜萝卜出来切好。
“娘……我起晚了，这就来，您，您快去歇着。”白姜氏进厨房看见做好的饭菜的百元荷，脸色瞬间煞白，眼里的害怕都遮不住。
白元荷对她这性子和习惯接受挺好，直接忽视她害怕的情绪，端着粥和咸菜往堂屋里走：“把剩下的端到饭桌上来，其他人这么晚了还不起来，你去叫他们。”
白姜氏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干完他吩咐的活儿。
“娘，你今天心情不错啊，嘿嘿。”白容坐在饭桌旁，还在打哈欠，张嘴就好听的话。
白婉也许是被这几日白元荷的态度弄得有些担忧。
倒稳重了点，没有开口，而是觑了觑白元荷的脸色。
“先吃饭。”白元荷睨了两人一眼，难得温和解释：“虽说我们家现在还有一点存粮，但人多，最多吃三个月就要吃完，到明年春天，还有半年，所以家里会慢慢减少饭量，如果觉得不习惯，也必须开始忍，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是该想法子怎么活命的时候，希望你们能明白，不然别怪我家教伺候。”
白容一噎，看着面前碗里的稀粥，心里有些忧伤，可也无法反驳，而且亲娘都不偏爱他了，他也只能接受适应。
可以说心理很强大了。
“娘，你这话说的，昨天搬粮食累着你跟二弟了，我要是还嫌弃饭菜少了，岂不是畜生不如。”白容把能屈能伸表现得淋漓尽致：“放心，我肯定听娘你的话。”
白婉在心里翻白眼，大哥太不要脸了！
说这种好听的话，谁不会啊，娘不会怒真信了吧？
却见白元荷含笑地拍了拍白容的肩：“你懂事了，我就放心了，娘也是为了你好，你迟早能明白。”
白容终于得到老娘的关爱，差点没直接激动到哭出来：“娘，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呜呜呜。”
看着母慈子孝的大哥和亲娘。
白婉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了。
装可怜抱着白元荷的胳膊争宠：“娘，我也错了，你别生我气了。”
“你可知道我为何生你气？”白元荷还算温和的反问，打一个棍棒再给一个甜枣，明显更适合教育两兄妹。
白婉心都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我太懒了？”
白元荷也没有生气，看着她，直白地道：“小婉，娘知道你习惯性装柔弱得到好处，以前日子还算不错，娘自己也浑浑噩噩地度日，自然没资格说你，但现在不一样了，乱世将至，娘不教好你们，若是因此而丢命，娘如何对得起你们爹，娘心里也会亏欠你们一辈子。”
“你装柔弱不是坏事，但不能装到家人面前，来算计得好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利用家里人生存，一开始家人会帮助你，可时间长了，你的兄长，弟弟，谁也不会再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