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落异乡
话说四国大战,一场洪水,四个国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有赵国公子赵雍被冲到了国外。
自前几日赵雍被大水冲走后,随着水流漂了好几日,最终搁浅到一个浅滩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恢复了意识,等他睁开眼来,但觉四肢乏力,身体像似被掏空一样,拼尽全力才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看见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使劲向那边爬去,靠在石头上歇息一下,也让这上好的阳光晒一晒自己。
待其稍稍喘息了一会,再一睁开眼睛,却发现了其不远处还趴着另外一人,身穿中山国的军装,不知是死是活,赵雍惊魂未定,又突然发现此人的右手五指慢慢蠕动几下!
赵雍把这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大吃一惊,因为此时的他非常虚弱,再也没有力气也不想再来一场打斗了,但为了自己的命,他又怎能退缩
想到这,他断不能让眼前这个中山国人苏醒过来,在他苏醒之前,一定要抢先一步,把他杀死,以免给自己留下生存的后患。
想到此,赵雍立即打起精神,强撑体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瘸一拐向那人移动过去……
终于,他走到那人的跟前,他二话没说,上去便死死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此人窒息难忍,非但没有放弃抵抗,反而是求生的意志让他迅速苏醒过来,
他拼死挣扎,一把便挣开了赵雍的攻击,并一个提膝将其顶飞。
反而将赵雍压倒在地,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攻守逆行就在这么一瞬间。
一开始,被压在身下的赵雍还勉强挣扎了几下,但已经到了虚弱到极点的他,再也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了,他不想认输,不想认命,但没有力气却真的是个硬伤。
无奈之下,他仰天长叹,难道他赵雍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唉!罢了,此时的赵雍选择了放弃,任由眼前这个士兵掐死自己。
可令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士兵竟然松开了双手,从赵雍身上挪开,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显然,他也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边缘。
过了许久,赵雍再次恢复了一点体力,坐起身来,才看到眼前的这位士兵也就十七八岁的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虚弱地问道:“喂,你刚刚为什么不杀了我,就不怕我缓过气来再杀了你吗?”
只见眼前此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了你难道是为了中山王哼,杀了你也只是让我的手上徒增一条人命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
一番交流下来,赵雍对眼前这个士兵也放下了芥蒂,两人都只是想求生,不想拼命。
此时的赵雍也逐渐冷静下来,听到此人的口音,像似更北方的匈奴胡人,却为何穿着中山国的军装中山国的前身虽也是胡人白狄的一支,但经过一百多年的华化,胡人的文化已经退却大半,如果说他是半个中原人,倒也说得过去,不过眼前这个中山人却是地地道道的一个胡人,他想进一步了解眼前这个人,便问道:“你是胡人,为什么穿着中山国的军装”
“我叫肥义,本是东胡的一族,因为当年草原灾害,我族人为求生存,不得已迁徙到中山国北境,受尽了压迫,后来被充作奴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肥义说到这竟难免有些悲伤,有家不能回的人,多半都会有如此这般的惆怅吧。
未等赵雍开口,肥义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赵王公子赵雍,在围攻你的时候听到的,真没想到,你小小年龄,面对千军万马的包围竟还能保持处变不惊,视死如归,倒也真算是一个英雄了。”
赵雍正要搭话,却远远听到一阵马铃声渐渐靠近,扭头一看,是一支马队朝这边行来。
赵雍刚松下的一颗紧张的心,此刻又崩了起来,他内伤未愈,再加上体力不支,已经再也没有逃跑的力气,如待宰的羔羊。
当然,此时的肥义也不例外。
两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句言语上的交流,但通过眼神,却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赵雍信誓旦旦道:&34;若为我军,定会还你自由身,享尽荣华。&34;
肥义也起誓道:&34;若为我军,必会保你周全。&34;
不一会,远方的那支马队来到近前,见两人躺于地上,未有动弹,仅有一双眼睛盯着死死盯住他们。为首一彪形大汉翻身下马,一看究竟,见两名少年均身披战甲,迅速抽出腰间佩刀,大喝一声:&34;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楼烦境内&34;
赵雍和肥义一听到是楼烦,心中顿时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搭话,竟晕死过去,但觉迷迷糊糊中,被几名大汉背走。
楼烦国的历史可以说是非常悠久了,悠久的竟不知从何说起。最早的记载,应该要从一个游牧小国杞国开始说起,杞国的君主叫作娄云衢,是夏启的三十六世孙,被周武王封为东娄公,也是楼烦国的共主。杞国就这样传承了二十几代,直到一百多年前,被楚惠王攻灭,杞国人四处逃亡,主要分为两路,一路向北,一路向南,向北逃亡的这一路,不停的游牧,不停的迁徙,渐渐地形成了自己的活动范围,又逐渐吸收和融合了草原上各个游牧民族,而他本身在与中原国家交流了近百年的历史潮流中,也夹杂着一些中原文明,建立一个有边有界的国家,自然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所谓“无木不成楼,无水不成源”,所以族人又把“娄”字改称了“楼”,也就有了现在的楼烦国。
虽然现在的楼烦国是由各个部落组建而成,但也有像中土一样的权力架构,只是规矩上稍稍有些不同。
楼烦国的共主是为娄烦王,娄烦王下面又有左贤王和右贤王两个辅佐,遇大的战事时,左右贤王将会与娄烦王聚集在一起,商议战略要事,而平时则会在各地的封地,治理部落里的大部分政事和军事,也就是左右贤王在楼烦国内有着高度的自治。
在楼烦国,与中原各国以右为尊不同的是,它是以左为尊,大臣们由西向东是为尊,由东向西是为次;更讲究男尊女卑的观念,甚至要强于中原。
上一任楼烦王有两位夫人,左夫人育有一子,名曰季乍;右夫人育有二子,大儿子叫忽克,二儿子叫大禾。
娄烦王的三个儿子按照年龄排序,依次为忽克、大禾和季乍。
按照以左为尊的规矩,这季乍可以说是嫡长子,可他从小被左夫人娇生惯养,性格顽劣,好争勇斗狠,在左夫人去世后,季乍更是变本加厉,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老楼烦王看在眼里,也是急的厉害。
而老大忽克,却是恰恰相反,他为人宽厚,识大体,且从小就就聪明伶俐,深得老楼烦王的喜爱。
在楼烦国更好的延续下去和继承规则两者选择上,最终老楼烦王选择了前者,他立了老大忽克为继承人,也就是现在的楼烦王,但为了弥补缺憾,也立了老三季乍为左贤王,仅屈居于楼烦王之下,立老二大禾为右贤王,大禾对忽克这位大哥可以说是素来崇拜有加,充满敬意,两兄弟速来和睦,互相信任。
只是老三季乍就不一样了,对于父亲的传位问题,他一直耿耿于怀,多有夙愿。只是碍于楼烦大将军塔木乃当世名将,而且右贤王大禾对忽克又是衷心拥戴,所以一直不敢放肆,但夺位之心一直不死,且越发不可收拾。
此时,月明风清,夜色苍茫,百无聊赖,突然一声惨叫从军帐中传来,凄惨至极!
只见军帐里有一人被绑于木桩之上,或死又或已晕厥,血迹斑斑,两行血水挂于两颊,最惊恐的莫过于旁边那只秃鹰双爪里的两只眼珠,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是人的。
“哈哈哈哈”一人开怀大笑:“好,兰可托,有了这畜生,明日定叫那塔木死于当场。”
但见开怀大笑之人留着一嘴大胡子,两腮硬是把原本很大的眼睛挤成了两条缝,两臂犹如大盘,腰间几十斤赘肉,却也是把牛皮盔甲穿成了紧身衣,不过倒也是弥补了魁梧身躯所需要的条件,此人正是左贤王季乍。
“哼,这个塔木,屡屡坏王爷的好事,要想成就大业,此人必除。”兰可托阴声道:“这只秃鹰,经由属下训练了多年,就是想在有朝一日为王爷您派上用场。明日比武招亲,王爷您只需如此如此……”
草原的美丽,是语言的美无法比拟的,也不是多彩的画能够捕捉的,这就需要你身临其境,呼吸那里的草的嫩香,闻那牛羊的汕疝味,还有那北风吹的凉味……
不知不觉中,赵雍来到了大草原上,看见了一望无际的绿草,成群的牛羊,白茫茫一大片,还有那天地连接处清晰可见,又像自己已经身处于天上,因为他觉得如果此刻有个四五十米的云梯,就能爬到天上去。
他兴奋极了,因为这才是他最想永远呆着的地方,他的心确确实实是属于这里的,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如果没有一直让他牵肠挂肚的赵国子民的话,他一定要选择过这样的生活。
哦,不!
疲惫的赵国,
年迈的老父王……
怎么可能容许他不去多想想这些磨难,一味地只顾自个儿的快乐,不,他不能这么自私!他不敢再去多想什么。
突然,一声怒吼震惊天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大虫(古代大虫又叫作老虎),两颗獠牙竟可与象牙比拟,一双前掌似如大斗, 其凶相竟把天空染成了紫红!
任由赵雍有兼人之勇,但面对如此怪兽也绝不能赤手空拳殊死搏斗,那只是莽夫所为。
赵雍捡起脚下一根枯枝伏下半身做防卫状,同时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想必那条大虫也根本没把眼前娇小的赵雍放在眼里,索性一个猛扑一击必杀然后享受一顿美餐了吧,哪知赵雍也是身经百战过的,他临危不乱,以前所未有的专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将枯枝插进了那大虫的右眼里,直疼的那大虫像狗一样嗷嗷叫,顿时失去了刚才的威猛,这就是轻敌的下场。
不过虎终究是虎,哪能如野狗一般那么容易战胜。那大虫恼羞成怒,等疼痛感减轻了点之后,迅速调整好攻击姿态,这一次它绝不会再出岔子了,可此时的赵雍早已跑开数丈,可那大虫却是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一处断崖,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可那大虫接踵而至,这可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赵雍紧张至极,此时的他想到了父王,如果父王还像以前那样在自己身边就要好了,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不来救我
就在束手无策时,他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他,他一下子张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两个扎着大马尾辫的两位侍女,原来刚才的一幕只是一个噩梦!赵雍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身上早已大汗淋漓。
“这是哪儿?”赵雍问。
侍女起身站立两侧,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