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恨她
“是不是搞错，赵小姐本人应该清楚。”
那将领冷笑回复道：“江小姐该好好问问，您这个妹妹这段时日都做过些什么。”
听他所言似乎信誓旦旦，江晚灵内心一阵惊疑，不由扭过头来看身旁的赵惜儿。
少女正微低着头，一双剪秋瞳已经逐渐蓄满了泪水。
“姐姐，这些人为何要不明不白的冤枉人家。”
“人家不过才12岁，能做什么坏事，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啊。”
她哭泣道：“可是见人家没有姐姐亲族庇佑，才将什么脏水都随便往人家身上泼。”
她面上的悲伤实在太具有欺骗性，江晚灵皱了皱眉，不免又多追问了一句。
“这位将军可否告知一下我妹妹所犯何罪？”
她原以为赵惜儿年岁不过十二，再如何犯事也就顶多是些小罪过，谁知那人一出口，她惊的差点握不住手上的缰绳。
“通敌！”
那将领显然是被她一再不识相的包庇搞的有些烦了，闻言冷冷道：“劝江小姐还是莫要多管闲事才好，赵小姐这回所犯之事死不足惜谁都救不了，江小姐有那功夫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动手！”
几个士兵当即将人抓住五花大绑，赵惜儿被拖走的同时，宋朝也被一起带走了。
他们身后江晚灵扶着马儿，一时之间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她终于忆起了这段时间赵惜儿的种种反常。
总是旁敲侧击的在她面前打听傅景修的动态。
曾经害怕骑马的她，突然这段时间总往马场跑，还每次都是以她的名义。
她与宋朝总是莫名亲近，时常背着她和杜鹃偷偷说着什么，待她们走近了想听一听，两人又赶紧停止话头假装若无其事。
很多事情其实都经不起推敲，可惜她眼瞎耳聋因为赵疏玉的事情内心对她一直有愧，方才将这些不妥都刻意忽略了。
毕竟，谁会觉得一个13岁不到的小姑娘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她神游似的往回走，等回到帐中，傅景修正端坐在榻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过来。”
傅景修伸手将人捞过抱坐在腿上。
“赵惜儿的事情可能还没完，”他掐过她的小脸面对他，有些无奈道：“此事牵连甚广，这两个多月咱们傅家军因为她通敌的事情白白损失了不少人手，这回无论如何她都活不了。”
“你跟她关系甚密，军中对此颇有微词，有些人甚至怀疑你也参与了此事，所以爷希望等审讯结果出来，你能出来亲手指证她。”
指证赵惜儿？
江晚灵缓慢掀动了一下眼皮，心中陡然泛起巨大的无力感。
“好，奴婢答应。”
赵惜儿平日也在她这里打听过不少回傅景修的动向，其中可能不乏一些有用信息。
于情于理，她都难以将自己置身事外。
见她面色似乎有些自责，男人贴着她的唇安抚似的亲了亲。
“此事跟你无关。”
傅景修抬手捏捏她颊边的软肉：“这些高门大户的贵女从小心思就重，论玩心眼你决计是玩不过她们的。”
听他这么一说，江晚灵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这次涉案的都有哪些人？”
她有些艰涩的问道：“这些人可是全部都会死？”
“赵家所有人，还有马夫宋朝。”
想到被放走的伊娄，男人唇畔有噬血的杀意。
“通敌卖国，这些人全都死不足惜。”
“赵家那群军妓每次行事前会给将领士兵们喝药，利用药劲趁机询问军中机密，再借由赵惜儿的手将消息传递出来。”
“宋朝作为马夫，每日借出营运送马粪的机会将消息送到敌军探子手中。”
原来竟是如此。
听到这些的江晚灵不由苦笑了一声。
这段时日赵惜儿每次去马场都必要以她的名义，想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毕竟她在旁人眼中一直是大将军的人，赵惜儿以她的名义去马场，别人只怕轻易也想不到这一层去。
从深宅大院的出来贵女，果真是……
她轻轻一叹，思及赵惜儿这半年来对她的亲昵，每每一口一个江姐姐，真是觉得可笑又讽刺。
她已经借用她的愧疚将她利用的体无完肤了。
“大人，奴婢能去看看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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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没有地牢，所有犯人都被人用十字架绑在了架子上。
年岁最小的赵惜儿被夹在一堆女犯中间，稚嫩的小脸尚还有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江姐姐！”见她揭帘进来，赵惜儿高兴的唤了一声。
“你终于来看我了，这里的人好凶还总是打人，惜儿好害怕，江姐姐能不能救惜儿出去？”
她满脸都是全然的信任之色，此刻的模样十分单纯天真。
若非傅景修早已将实情告知，她怕是真的会以为她是被人误抓了。
江晚灵站在门口凝视了她许久。
“惜儿，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她笑的有些自嘲：“我自认为这半年真心拿你当亲妹妹，从未亏待过你，你却一直骗我利用我，甚至还闯出这般祸事，总得给我个理由罢。”
闻言赵惜儿一愣。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笑出声来。
“江姐姐，你当初为什么会认我当妹妹，你可是忘了？”
“当日我姐姐赵疏玉因你而死，你认我做妹妹也是为了弥补自身愧疚，又何须把自己标榜的这般高尚？”
她冷笑道：“只可惜得让你失望了，我赵惜儿不认你这个姐姐。”
“江晚灵，杀人偿命，你害死我姐姐，还想着给我一点小恩小惠就将我打发。”
“你做梦！”
“我姐姐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你却和傅景修联手害死了她。”
“你一个杀姐仇人还妄图取代我姐姐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简直可笑！”
“江晚灵，我赵惜儿这辈子都恨你！”
这辈子都恨她……
江晚灵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忍住不动怒，才将这一字一句的诛心之言听完。
她这半年来因为赵疏玉的事情不光对赵惜儿多有照顾，甚至还替她尽赵疏玉赵家嫡女的责任，时常往军妓营赠送生活必需品。
没想到换来的却只是赵惜儿一句恨她。
她此刻简直说一句万箭攒心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