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气性大
宁栖禅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冯家的名声受损，也会让冯沅伤心，可伤心总比没命强。
她的处境实在太危险，原想着冯沅知道后不会再认她。
可是冯沅还是坚持要她回冯家，就凭这个她也不忍心将冯家带入险境，就当是报答冯沅的生育之恩了。
冯沅确实很伤心，见得她走了，急匆匆的追上去想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栖禅走得更快了，等到了冯家门前却突然大声‘哭’了起来。
虽然还在下雨，可街上还是有些行人。见得有个女子掩面‘哭’着从冯家跑出来，嘴里不断怒骂冯沅假仁假义，说话不算话之类的。
众人立刻八卦了起来，很快就演变出了不少版本。
宁栖禅大闹冯家的事也掺杂在真真假假的流言中，冯家为此陷入了舆论风口当中，就连皇帝都听说了。
皇帝很是生气，宁栖禅这是在做什么。她不想回冯家就算了，为何要损害冯家的名声。
本想召宁栖禅进宫训斥她一顿，又担心会让冯沅难做，还是先问过冯沅吧。
冯沅原本想不通宁栖禅为何变脸如此之快，听到皇帝召见，他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她是担心她与宋青临的关系被人知道会连累冯家，她这是在保护冯家啊！担心连累冯家，就不担心会连累钟娘子和宁晏清了吗？不对，她把宁晏清托付给自己了。’
冯沅眼眶都有些湿了，他未曾尽到父亲的责任不说，还反过来被她保护。
“文彦，我们去檀家，现在就去。”
“现在？陛下不是召您进宫吗？再说您若是去了檀家，对檀家来说不是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了？我一个相公”
确实不是好事，哪有堂堂一个相公去给一个不过是小有名气的大夫吊唁的，被人知道了还不得把檀家的祖宗八代都给扒出来。
到那时，自然又会牵扯到宁栖禅。
“那你一会去檀家看看，听说那个檀老大夫对她不错。她是个实心的，谁对她好，她能双倍、三倍甚至十倍的还回去。檀老大夫突然去世，她肯定很伤心。”
“是。”
“别让人知道。”
“”
别人不了解冯沅，文彦可是了解的很。
冯沅对待亲眷感情是有，可亲眷再重要也没有他自己的前程和安全重要。
他不明白宁栖禅为什么要损害冯家名声，更不明白她都做的这么过分了，冯沅还是不肯放弃她。
再不明白，冯沅的吩咐文彦自然是要去做的。
檀正东也是才刚知道宁栖禅竟然是冯沅的女儿，他还没来得及表示惊讶就听宁栖禅说她不会回冯家。
“檀叔，若是冯家来人，有劳你把我这话带给他们。”
“什什么话。”
“我姓宁，是吃宁家的米、喝宁家的水长大的。冯家若是非要我偿还生育之恩，我的命就在这里，冯家尽管拿去。”
“”
这一听就知道她与冯家有着深仇大恨，檀正东听完不知如何是好，更让他害怕的是下人来说冯家的大管家来了。
宁栖禅眼皮都没抬一下，檀正东只得自己出去，结结巴巴将宁栖禅的原话告诉了文彦。
文彦听她把话说的这么严重，有些怀疑她在书房与冯沅到底发生了何事。
冯沅正在被皇帝责问。
“爱卿，我看宁栖禅不是那种不讲道理之人，她为何会在你家闹成这样？”
“她说臣是个伪君子。”
“什么？”
“之前臣几次三番找她想让她认祖归宗，可她真回来了却连家门都进不了。说臣定是没有与家里人说过她的存在，所以才”
“就因为被门房拦了就气成这样？”
“是。”
“这气性也太大了，冯家的脸面也代表着朝廷的脸面，你”
“陛下恕罪，比起冯家的名声，臣更多的是对阿禅的心疼。钟娘子也就是阿禅的养母说过，她说阿禅的脾气时好时坏，是因为她经常看着病人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可她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一般人不用体会，阿禅却要常常面对。”
“她医术那么好也有治不好的人吗？”
“医术再好她也只是个人哪，臣愧对于她。更为孙氏不慈、儿女不贤无颜再面对陛下。阿禅说的对，臣连自己家的事都管不好，如何能管得好朝廷大事。请陛下允准臣辞去”
“爱卿言重了，谁家没有几个不肖子孙，朕的儿女不也”
“陛下言重了，陛下的子女都是人中龙凤，您”
“我们君臣还说这些虚的做什么，朝上朕当你是臣子，私下朕拿你当兄弟、当朋友，朕也只有你可以说说心里话了。”
“”
冯沅既感动又愧疚，感动不用说。自从李司稷当皇帝以来，这些年他对自己确实信任有加。
愧疚是他已经决定了要帮宁栖禅救出宋青临，如此就会对不起皇帝，尤其皇帝现在的身体并不好。
他知道皇帝为何会说儿女不肖，因为那几位皇子明里暗里都在惦记着皇位。最近因皇帝身体抱怨，他们更是斗得厉害。
女儿们没什么好说，倒是女婿，韩景乔作为皇帝最喜欢的女婿，也是动作频频。
“陛下洪福齐天，不过是一时的风寒罢了。”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爱卿，朕的几个皇子你最看好谁？”
“陛下恕罪，臣”
“但说无妨。”
“潞王端谨稳重、勇猛刚毅，跟随陛下征战四方，在军中也很有威望。只是可惜”
“可惜他不是朕亲生的，秦王呢？”
“秦王是您的嫡次子，他的身份最为名正言顺。”
“”
皇帝见冯沅只说秦王的身份而不说他的为人就知道冯沅不看好秦王，他自己也不看好。
秦王这人轻隽鹰视又残暴擅杀，不得人心。
“宋王、许王呢？”
“许王年纪太小，宋王宅心仁厚，也是您的嫡子。”
“可他在五月那场地震与瘟疫中失了人心，就怕将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百姓都原谅了殿下。”
“可朕还是担心将来他会镇不住潞王与秦王，就连韩驸马若是他有个强有力的外家爱卿，朕记得你家的沐瑶还未定亲？”
“多谢陛下圣恩，不是臣妄自菲薄，实在是阿瑶配不上宋王。”
“那就你家的阿禅，不瞒你说，朕第一次见她就想让她当朕的儿媳妇。只是那时不知她是你的女儿，汴京又百废待兴，朕才没有提起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