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可以下山了
刘二郎急匆匆来到刘家旺所在地，虽然柳氏说他没事，可刘二郎哪能放心，胳膊砍了人怎么可能没事。
等他亲眼看到刘家旺安安稳稳睡着了时，他别提有多惊诧了。
“阿娘，这”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你阿耶没事吗？”
“可是”
“放心，书院里有神医，你阿耶就是他救过来的。”
“神医？”
“可不就是神医吗？拿针线给人缝伤口，还剖开人的肚子，将孩子直接从肚子里拿出来。更是砍了你阿耶的一只胳膊，那些人却都好好的活着。最神的还是刘有生，人都死了，他还能把他救活，你说他不是神医是什么。”
“”
刘二郎听完，眼睛都瞪大了。
‘阿娘疯了不成，这都说的什么。针线缝伤口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剖开肚子拿孩子，人却不会死呢。’
与刘二郎一并上山的人几乎也都听说了宁栖禅的神奇，大家哪里能信。等看了刘有生、刘大全、刘家旺并吴氏几人确确实实还活着后，立马就信了，有几人当场哭喊了起来：
“早知道这里有神医，千难万难我也要把我娘子送到这来。可怜我眼睁睁看着她咽气，一尸两命啊。”
“我也眼睁睁看着我家大郎死在我怀里。”
“我阿耶也是，和刘大叔一样被压坏了胳膊，却没有神医帮他砍掉胳膊保命。”
“神医呢？神医在哪？”
“去采药了，还没回来呢，再等等吧。”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这就回去把我家婆姨背来求神医看看能不能也给她剖腹接生。”
“”
黄沾等人上来后，有那眼尖的看见了，大声喊道：
“军爷、有军爷来了！”
“”
众人见得有军士来，你一言我一语，围着他们诉说着自家的苦难，杂乱不已。
黄沾只得高声问道：
“这里谁是主事的？”
“”
本是褚其和刘水生主事，可这会他们两人都不在，众人便推了杜思远出来。
“草民杜思远，见过军爷。”
“嗯，看你刚才救人的样子，可是大夫？”
“是，略懂些医术。”
“那你一会跟我走。”
“啊，我没犯什么事啊，还救了不少人，军爷为何抓我？”
“不是抓你，汴京城内缺大夫，叫你跟我们走是让你去城中救人的。这里可有一个叫褚其的郎君？他此刻在哪？”
“在那边，我带军爷去。”
“嗯，前头带路。”
“”
褚其不见宁栖禅等人回来，正想着是不是上山寻人时杜思远带着黄沾来了。
“褚郎君你在就好了，这位军爷找你。”
“你就是褚其？”
“是，不知军爷怎么称呼，找我有何事？”
“我是宣武军斥候都都头黄沾，奉了孔使君令出来查看各地伤亡情况，有人托我将此信给你。”
“”
黄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递给褚其，褚其接过没有马上拆开，而是向黄沾道谢。
黄沾忙说不敢，虽然不知道褚其是什么身份，不过孔循再三叮嘱不管褚其活着还是死了，一定要把人带回去。
除了孔循，就连关让卿也托他给褚其带信，此人身份必定不简单。
褚其看信的功夫，黄沾也正在向杜思远了解书院的情况。
“这里伤亡怎么样？”
“死了上百个了，受伤的人也有好几百。书院备的药材已用完，还有很多受伤的人”
“知道了，等回了汴京立刻禀知孔使君。褚郎君，我们这就下山去吧。”
“汴京城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
褚其虽然很想跟黄沾一起去汴京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宁栖禅还未回来，他自是不肯走。
“周都头刚才说汴京城内缺大夫，我那个朋友医术很好的。她去山里采药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黄都头可否等上一会？”
“就是那位大家说的神医？”
“是。”
“好。”
“”
汴京城里无论是死伤还是失踪人口都是书院里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更加严重的是城中尸体太多根本无法将所有遇难的人安葬，为了预防尸体腐烂产生瘟疫，韩崇将所有都调动的人都派了出去，将那些无人认领的尸体拉到几个固定的地方，准备初九午时准时把尸体烧掉。
书院里的人听说汴京要烧尸体哪还坐得住，也不等宁栖禅回来了，立刻下山去。
他们的亲人可都去了汴京，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没有亲人在汴京的也下了山，毕竟书院粮食已空，药材耗尽，再呆在这里只能等死。
但也有一些还留在山上，他们的家全没了，至少书院还有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有些人下得山后，遇到有人受伤的，统一说让他们去书院，说书院里有个神医。
就这样，宁栖禅的声名传了出去，而且很快就传到了汴京城内。
对于这些事，宁栖禅是不知道的，回来的时候都过了辰时了。
一行人形容狼狈，说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几头野狼，为了躲狼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褚其听说遇到了野狼，将宁栖禅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见她只是衣服被荆棘划破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黄沾走过来，见得大家说的神乎其神的神医竟然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度以为大家说错了。
可从场中众人的表现来看，那人又明明就是他们所说的神医。
“褚郎君，这位就是大家说的神医？”
“是，阿禅，这位是宣武军斥候都黄都头，他”
宁栖禅见到黄沾来了，想着他既然能上来，那一定也能下去。没等褚其把话说完，问黄沾道：
“黄都头是怎么上来的？山下的水退了吗？那岂不是可以下山了？”
“是，就等着神医回来与我们一起下山去汴京救人。”
“那赶紧走吧。”
“”
黄沾见宁栖禅这么容易就答应去汴京，反倒是有些错愕。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毕竟汴京的情况实在是糟。
他们一路行来，途中遇到大夫，一听说要让他们去汴京，几乎没人愿意去。
可宁栖禅本人愿意去，别人还不愿意呢。大家见她要走，忙不迭拦住。
“不行，你们不能把神医带走。”
“汴京城内受伤的人是书院的几十上百倍，急需大夫，大家”
“城内缺大夫，这里就不缺了吗？你们把神医带走了，我们怎么办。”
“反正你们这里也没有药了，不如”
“放屁，没有药就要把神医带走，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卓华闭嘴，大家别激动，我们不带走神医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