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替他守护她
“喂，安安干嘛呢，这么半天不接电话？”在家无聊至极的林风致终于按耐不住寂寞，拨通了安歌的电话。
“上班呢，我的姑奶奶。”
安歌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好在她提前调成了静音。会议结束后才赶紧回播。
“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应该在乐团训练吗？”
“唉，别提了，歇了。”林风致半躺在沙发上，翘着脚，嚼着鱿鱼丝，惬意极了。
“怎么回事儿？不干啦？”
“下班有事儿没，没事儿来我这儿，反正明天周末，纪浩昌也不在。”
“那我下班去你家。”
“今儿晚上就住这儿！我给你准备东西去哈！挂了挂了！”
林风致不等安歌的回答，就从沙发上弹起，风风火火地去把安歌专属的睡衣、毛巾、牙刷等等一系列东西拿了出来。因为两人小时候经常在对方家里借住，所以都留下了自己专门的用品。
安歌只好在下班之后前去林风致家。敲开门之后，就见到林风致的左手上缠了好几圈白纱布。
“这…这是什么情况？”
“别提了，先进来。”
安歌像回了自己家一样，换鞋，洗手。
“叔叔阿姨呢？”
“旅游去了，新疆。”林风致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翻找找，拿出许多青菜，又翻出羊肉卷，扭头问安歌：“涮锅子行吗？”
“行，我什么都行。”
“那你来，我这手不方便洗菜。”
“哦对，你这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安歌把袖子挽起，走进厨房。
“别提了，周衡这个憨憨！”林风致一脸无奈，叉着腰摇头。
“他打你？”安歌放下手里洗到一半的油麦菜，惊恐地抬头，慢慢走向林风致，手不自觉地发抖。
“不是，唉，是什么回事儿。上周我俩出去看电影儿，说拉个小手儿吧，浪漫浪漫。结果过马路的时候，他一着急，一拽我，诶呦，你猜怎么着？”
林风致说到一半不说了，故意卖个关子，咬开一袋酸奶喝了起来。
“怎么了？你快说呀！”安歌看着林风致不着急不着慌地喝着酸奶，只得干着急。
“他一拽，我一急，他往左，我往右，嘎巴一声，扭了。然后电影院没去成，直接改道去医院了，反正都是院，挺好，呵呵。”林风致说完冷笑起来。
安歌看了看林风致的手，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这还真是什么奇葩的事儿都有啊。她走回水池旁，继续洗菜，许久，感叹一句：
“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随即又问：“什么时候复查？”
“下周一，这几天就坚持抹药呢，没什么事儿复查完了就拆绷带了。”
“周衡呢？”
“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林风致想起男友突然大笑起来。
“他那天吓坏了，后来每天都来我家，买了一堆膏药还有猪骨头，让我补补，定时定点儿的，把我爸妈都吓坏了。后来我爸妈去旅游了，他就每天来给我收拾屋子。现在我这也好多了，就不让他来了，好不容易能自己自在两天。安安，你不知道，每次周衡来都把我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我都有种罪恶感，我又不是邋里邋遢的人，只不过是手不方便嘛，弄得我信息怪别扭的。”林风致说完撅撅嘴。
“是是是，你确实不是邋遢的人。去烧壶水，准备开饭！”
暖黄色的灯光下，轻薄的水蒸气攀岩直上，萦绕在房间上空。羊肉的鲜香混合着麻酱的油香，让人口舌生津。
锅内的沸水卷着鲜红色的肉片、翠绿的菜叶、珠白的口蘑，紧紧围绕，难舍难分。
“啊烫烫烫！”林风致张着嘴哈气，缠着绷带的左手快速地扇着。
“你慢点儿，我又抢不过你。”安歌盯着锅里的食材，眼神流转，寻找之前放进去的油豆泡，应该已经熟了。
林风致听了安歌的话“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不满，然后又夹起一筷子，有肉有菜，大快朵颐。
深夜，两个女孩儿躺在同一张床上，靠在彼此的肩头。
尽管月亮早已高高升起，宣示夜晚的来临，许多人早已睡下，进入梦乡，把一天的疲惫与焦虑全部交给睡眠来缓解。但仍有人毫无睡意，成为这城市中黑夜的清醒者，比如安歌和林风致。
“顾学姐回b市了。”安歌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顾羲和？什么时候？”
“昨天。”
“还走吗？”
“不走了，她交了男朋友。”
“上学的时候，我真以为她会喜欢纪浩昌一辈子呢。那么多追纪浩昌的女孩儿，就她披荆斩棘，一个一个消灭掉对手，坚持到最后，好多人都以为她会笑到最后呢。”
“时间过得好快啊，现在想想，第一次见她仿佛就在昨天。”
“安安，你就真没吃过顾羲和的醋？虽然纪浩昌不理她，但她总一副她是纪浩昌正牌女友，旁人别打纪浩昌主意的样子，不爽。”
“怎么没。我就羡慕啊，羡慕她和纪浩昌一个班，羡慕她和纪浩昌考上同一所大学，羡慕她比我大，可以比我早几年光明正大、心无旁骛地谈恋爱。”
“现在不用羡慕了，纪浩昌已经归你了。”
“风儿。”安歌把脸埋进林风致的怀里，“我好想他。”
“你们多久没联系了？”
“一礼拜了。”
林风致用手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安歌的头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友。
“他肯定在忙，他肯定也在想你，他肯定是为了早点回来见你才拼命工作的。别多想，别着急，快了，不是说十月就能回来吗。”
“嗯，快了，我就在这等他。”
林风致感觉胸前的睡衣湿了一片。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入夜，就这样入梦。
纪浩昌离开快三周了，卫星下个礼拜将发射，大气情况稳定，天气良好，晴朗无云。
这些日子，他经常是天没亮就起床参与测试，及时调整设备，一直忙到凌晨才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同事们都是倒班吃饭，忙起来连水都没时间喝上一口。
这些都好说，最重要的是，发射就在眼前，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紧张，但又不能因为紧张而疏忽，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按部就班地冷静思考，保持严谨。
如果安歌看到此时的纪浩昌，只怕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因为现在的纪浩昌，眼下乌青一片，嘴巴干裂，下巴上长着胡渣，只有那两只眼睛还散发出炯炯有神的目光，还有掩饰不了的激动与期盼。
“怎么样，最近累吧。”老齐也参与了这次的前线发射准备工作，和纪浩昌一起作为科室代表，担当发射基地的后方技术保障。
“身上累，脑子可不敢累。”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这几天了，剩下的事儿就是基地工程师的任务了。”
“马上就能回家了。”
“最近都没和家里联系吧，进了这儿，通讯就不太自由了。”
“得一周没联系了，也不知道安歌怎么样了。”
“想吧？”
“想。”
“快了。”
“嗯。”
“行了，赶紧睡去吧，明儿还得早起呢。”
“你也早点儿休息，别熬夜加班想嫂子了。”
“臭小子，哥哥好伤心，走了。”老齐拍拍纪浩昌的肩膀，回了宿舍。
纪浩昌望着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一点儿云彩都没有，看来天气情况确实很好。安歌那边，也这样吗？她也在这轮明月之下，只不过肯定早就睡着了。
他没有待太久，身体确实很疲惫，需要休息。要不了多久，一颗包含着他青春的卫星就会发射到高空之上，在天上代替他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