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一段相思两段愁
同一轮孤独月下。
火之国京都,南郊,绿柳山庄。
一座奢华程度还要超过日向族宅的乡间别墅。
内宅后花园,池塘边一张软榻上。
日向花火斜倚着靠枕,望着那轮孤独之月,不知不觉泪珠已挂上腮边。
那天发现金住在补给点里,一时激愤,答应了父亲前往京都。
或许是怕她反悔,父亲连夜派车将她送出木叶村,然而当马车驶出东大门的那一刻,花火就后悔了。
应该当面问问他的。
你跟金到底什么关系?
为什么瞒着自己把金藏在我们爱恋开始的地方?
倘若真有朝三暮四之事,也让他死个明明白白。
如果仅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意外事件,他和金之间清清白白,自己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一走了之,这算什么事?
可是既然答应了父亲,再反悔实在张不开嘴,只好硬着头皮一路北上前往京都。
时间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可以忘却,可是释然,可以沉寂严寒,可以泛起春花。
千年岁月,她已释然了背叛;一个月的时间,她更多想起的是他那坏坏的笑。
中忍考试前的早练,诺克满嘴调戏之言。
但真正躺在他怀里,被照顾十几个小时,他不曾有半点唐突亵渎,反而关怀备至。
那两个双胞胎狐媚子显然是麒用来拉拢诺克的侍妾,诺克却对其礼遇有加。
现在想想,诺克让金常住补给点,或许另有隐情,未必一定是金屋藏娇。
太冲动了。
每想到此,花火就好后悔。
就算是奸夫,也要拿到证据;那个补给点不但诺克可以进,那两个狐媚子也可以的。
如果是暗部策反的音忍间谍呢?
也说的通啊。
那时怎么就那么激动,怎么就答应了父亲前来京都赴婚约呢。
她想明白了,是因为在意;越喜欢,越在意。
眼望明月,既后悔又自责,呆呆地想了好久,花火才发现自己又哭了。
从降生以来就没哭过。
反而那次之后,变成了泪美人,不知不觉就掉了泪。
有心飞回木叶见见他,可既然承诺了父亲“最后一次”,实在不想自食其言。
一颗芳心百转千回,天生超白眼的花火都没有注意到回廊下走来了夏姐姐。
托盘里一碗参汤,日向夏小心走下回廊台阶,看着从小伺候到大的自家二小姐病恹恹地斜倚在软榻上,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
没有亲身经历过,她也能想象到女孩子一旦动了真心,是个什么样子。
就是二小姐这个样子。
到达京都的那天,北条公子亲自带人来接。
按老管家的意思,一行人是要进北条将军府的。
毕竟两家已签了婚约,未过门的儿媳妇来到京都,当然要先见一见婆婆。
然后二小姐就要以下一代北条将军未婚妻的身份进入御下宫学习宫内礼仪,成年之后就是正式大婚之时。
可是长亭外,小姐只挑起车帘与北条公子草草见了一面,就以“路上偶感风寒”为名躲进了自家的绿柳山庄。
整整二十几天,没出过内宅一步。
每天懒懒的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要么就是流眼泪。
茶不思,饭不想,瘦了好几斤,让日向夏心疼的揪心,可是又帮不上忙。
今夜的月色好,本想让小姐赏月散散心,结果又是这般模样。
唉……
日向夏心里叹息一声。
诺克君不是不好,才华横溢人又帅。
可是北条公子模样也不差啊,人中龙凤,玉树临风,家世更不是一个忍者可比。
更难得那日京都外长亭,只见了一面春树公子就对小姐爱慕有加,二十几天来天天来探望,可小姐一次都不见。
出身分家的侍女也不好说什么。
托盘轻轻放在小茶几上,日向夏拾起地上的白熊裘被。
这床裘被是用雪之国特产白熊皮毛制成,价值近千万两,掉在地上小姐都没发现。
“小姐,该用参汤了。”
白熊裘被轻轻盖在小姐身上,日向夏端过参汤。
花火这才回过神,抹了抹脸颊,“哪里来的参汤?”
“春树公子送来的千年老参。”日向夏答道,“滋补身子最好了。”
“倒掉。”
花火扯了扯裘被,一听这个名字就厌恶,“他送来的东西都丢出去喂狗!”
日向夏颇为无奈,“小姐,那……狗都要撑死了。”
春树公子天天来,天天送东西。
冬虫夏草、雪山雪莲、猴头燕窝、鱼翅熊掌,各种名贵药品食材已经把山庄的库房堆满了。
“多买几条狗。”
花火侧了下身子,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轮明月。
邦、邦。
后花园的小月亮门外响起门环声。
日向夏忙起身过去开门。
门外是老管家阳斗。
“春树公子来了,二小姐她……”
日向夏轻声道:“不会见的。”
“唉。”
阳斗摇头,无奈转身。
老爷不在,当下人的没法管主人。
出内宅,来到正堂,堂上坐着两位贵公子。
左边年轻俊逸的那位就是即将继承北条侍大将之位的北条春树公子,右边那位二十出头、眉宇中带着几分邪气的青年则是大名嫡长子云川宫亲王殿下。
面对火之国年轻一代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位贵公子,阳斗丝毫不敢怠慢。
躬着身来到堂下,不敢进堂,按照宫内礼先叩首,才垂头道:“禀公子,花火小姐病未痊愈,身体虚弱不便出迎,老奴代家主请公子赎罪。”
天天都这么说,阳斗都有些暗自脸红。
“一家人,不必多礼。”
北条春树倒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花火可好些了?”
“风寒渐愈,只是身子还虚。”
阳斗又叩头,“待小姐大愈,必登门亲自告罪。”
“养好身子才是正理,哪有什么罪不罪的。”
北条春树起身,“让花火安心养病,我们就不叨扰了。”
两人出绿柳山庄,一路仆人跪地不敢抬头,早有侍卫牵过马来,贴身书童跪地当马镫,伺候主子上马。
两匹高头大马并排而行。
“春树。”
云川宫嘴角邪笑,“区区一介忍者家族的女子,何至于你如此上心。”
两人是至交,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木叶日向一族倒是有钱,不过在侍大将世家眼里还不算什么,就算正式订了婚也不过一场交易而已。
别说春树这个身份,就算是旗本将的少爷娇妾美姬也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一个七岁的女娃娃,还未成年,哪值得春树天天来看望,天天吃闭门羹。
“殿下,你不懂。”
北条春树摇头,“这便是命中之缘吧,我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孩子了。”
“哦?”
云川宫眉毛一挑,“看来你的这位小夫人是位绝代佳人啊!”
“当然。”北条春树得意一笑,“天下无女可出其右!”
“哈哈。”
云川宫大笑,“哪天尊夫人病好了,我可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