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利锋的委托
担心酒后闹事,酒喝的不是太多,老板倒是喝了不少,脸上红扑扑的,说话也有些大舌头,磕磕巴巴地说:“三,老三啊。你今晚不住这儿?”
说着,左手搂着杨帆,右手搂着老三,还不忘回头看看老三带带来的这些人有没有个落下的。
孙锁子一会人害怕买单,早就一溜烟的跑了,店内服务员赶紧过来解释情况:“他们人太多了,使劲挤出店门,我本来抓着一个,可他兜里就十五块钱,还说什么是给妹妹卖练习册的钱,我就给他放了。”
“吃老子的,老子早晚让他还回来!我,我喝多了。你上一边去,我送送我哥们。”
站在路口准备道别,老板双手紧紧握住杨帆的手,给杨帆握得生疼,出于男人那极致的自尊心,即便疼得在心里把香肉管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也依旧面不改色。
“小子,我叫赵吉良。以后有什么事情,咱们常联系。”
“好好好,赵哥。我记住了。”
看到杨帆诚恳的回答自己,赵吉良这才松开了手。
三哥带着几人来到后街,指了指一处被火烧的废弃一幢楼,楼层不高,只有三层,却是当时泰茂县最红极一时的练歌厅。
“我草。被火烧了?”
杨帆承认自己有点被吓到了,这么大的火,要烧死多少人。
“小虎子,知道是谁放的火吗?”
三哥都这么问了,杨帆也不是个傻子,平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众人向客运站散步过去,王胖子开着小型商货车早就等候多时,这些人基本上都熟的不能再熟了,三哥与王胖子也见过一面,对这个老实憨厚的小伙印象也不错。
“虎子哥!”
“你还是那个我之前认识的王胖子吗?你怎么变得这么瘦了!”
几年前王胖子胖的跟个球一样,现在依旧瘦成一道闪电,足以把杨帆劈死。
王胖子挠着头,嘿嘿傻乐:“天天卖货进货,累得不行。走吧,咱们先回家!”
一路无话,杨帆回到家中,十五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将十五打横抱起,放在卧室内松软的床,相拥而眠。
三哥在泰昌市一直没买房子,便去了梁世健的家。
从那以后,杨帆见到两事件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看到他顶个熊猫眼,一问缘由杨帆笑着摇头。
三哥那呼噜跟拖拉机一样,那声音又长又响,关上门都能听个一清二楚。
“我觉得自己脑瓜子就挺沉了,沾枕头上就能睡着,三哥是头枕什么都能睡着,我是服了。”梁世健一脸苦瓜相,把车椅放倒,在那闭目养神。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拍脑子,说:“对了,虎子哥。王胖子那小子,快结婚了。”
“啥?”
王胖子准备在元旦月结婚,暂定于一月中旬,这小子也是秘密恋爱,都恋爱了大半年了,竟然谁都没说。
梁世健从兜里掏出个信封,拜托杨帆交给利锋,没有利锋,这几张桌子说不定被别人抄了多少回了,哪能相安无事到今天。
刚说到利锋,利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语气沉闷,听得出来,利锋很是生气:“杨虎子,你在哪?”
该来的前几天不来,这几天终究是要来的,杨帆微眯双眼,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平静:“我在我家楼下,有什么事儿么?”
这个号码是利锋为了与自己专门联系,特地去办的手机卡。
那几年的手机卡没有实行实名制,只要你有钱,办一次性的都没人管你。
苍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杨帆略微沧桑的脸上,显得异常落寞。
手机在窗台上震动了三声,随之归于平静。
短信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让他去位于某路站点等着,到时候有人会联系自己。
年底了,十五的业务越来越忙,所以晚饭基本上不怎么回家。新婚夫妻按理来说都是腻腻歪歪,杨帆两口子,最近像个合租室友一样。
十五回家的时候,在楼下看不到自家灯亮,还以为家里没人,打开房门才发现,十五单手插着口袋,一手不停地把玩着打火机,火苗熄灭再燃烧,发出湛蓝色的火焰,一张看不清轮廓的脸映在玻璃上,看着有些渗人。
“老公?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啊!你听没听说,一个孩子当街被人掳走,好在后来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太可怕了,大白天就被人骗上车了,现在人贩子都这么猖獗了吗?”
杨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十五弯腰拖鞋,并没看到。
十五下班回来给杨帆带了件小礼物,一个精致的礼盒里装着一款男士折叠钱包,里面有一张银行卡,那是全家的积蓄。
“媳妇儿,你这是让我管钱?”
杨帆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好家伙,让自己管钱,不怕把钱都管丢了。
“哎呀,商场里的东西都太好了。我怕我忍不住全都花光了,你就攒着嘛。”
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杨帆揉了揉十五的头发,解释着说:“那个,媳妇儿。我”
“行啦,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早点回家。”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家里住个管家婆,嫌弃他管东管西。家里住个女强人,又会觉得不会撒娇,没有女人味。家里住个家庭主妇,又嫌她没见过世面。
总之人的每个选择,都会留有遗憾。
十五越是善解人意,杨帆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十五才进去冲澡,凝视着卫生间玻璃上十五的身影,杨帆暗自下了决心
踩着点来到了公交站,出于谨慎,他连马云飞赔偿给自己摩托都没有骑,怕被抓个现行。
26路,缓缓停靠在站,一个陌生男子看了一眼杨帆,又看了一下手里的照片,冷声质问:“杨帆?”
“哥,是我,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边走边说。”
陌生男子带着帽子,甚至还带了口罩,帽檐压低,杨帆看不清他的脸。实际上杨帆也没想看,知道的越多,自己死的越快。
两人沿东边一路前行,谁都没率先开口。
“杨帆,合作愉快。”
那是一个牛皮纸的兜子,里面还套了一个黑色塑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