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进退维谷
国字脸老板姓刘，别看脸型长得方方正正，办起事儿来圆滑很多。
杨帆去算账的时候，吧台给了杨帆一张黑色的储值卡，按照会员卡背面上的字，好像是一张价值两千的储值卡。
另外还有个红包，是给沈邵龙妈妈的补偿，里面有一千块钱。
饭桌上得知，为了伺候儿子，一家离开了路遥村，搬到了泰昌市，在安顺区找了一处住所，儿子住宿，每周有空的时候都会回来看望母亲。
学费都由梁世健交付，当沈阿姨在桌上对杨帆连连道谢的时候，杨帆都感觉自己愧对于人。
“杨哥。”吧台小姑娘弱弱的叫了一句，杨帆挑了挑眉，没有收会员卡，但是把红包交到沈阿姨手里。
“杨哥，你要是不收这张卡。刘哥说我也不用干了。”
杨帆内心不免有些想笑，十五拉了拉杨帆的手臂，示意他收下。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里，杨帆收下了会员卡，离开大排档的时候，看到那个刚刚叫嚣的女服务员，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出言挖苦她。
可李家旭不管这个，就差把高兴写在脸上了，指着那女的哈哈大笑。
“嘴不硬了？想硬也不行了吧，脸肿的跟起了榨菜似的，那么老高，像以后你的坟头！”
“闭嘴吧你，赶紧走，别给我丢人。”
十五拉着李家旭就往外走，边走边教训他，告诉他这么做有多么难堪，谁这辈子还没犯过错。
李家旭耷拉个脑袋，嘴上说着错了，内心满是不服，就女人事儿多，这不行那不行的，像姐夫那样快意恩仇多潇洒。
“沈阿姨。这是我电话，明天你就来我店里帮忙吧。”
“哎，好好好。杨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沈阿姨眼眶泛红，一把辛酸泪眼看就要落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婆家那帮亲戚，竟然不如一个陌生对自己真诚。
“不用谢。”
杨帆走到路边，吹着冷风，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沈阿姨送上车，并从副驾驶放了五十块钱，互道再见。
由于杨帆这期间又抽了烟，两人造娃计划只能推迟，大夫告诉自己，最起码要戒烟半年左右才能要孩子。
为了下一代，戒烟算个屁，从那以后，杨帆兜里每个口袋里都备好了薄荷味的口香糖。
烟瘾犯的时候，口香糖也不解渴，被杨帆一整，身边几个哥们都不敢在他面前抽烟。
“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虎子哥你这也太狠了，都冬天了，我们抽烟还得出去抽啊？我咋感觉你才是孕妇呢？”黄文海在门口抽完烟，冻得上牙打下牙，回到包间抱怨道。
“你懂个屁？等你有媳妇儿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帆面前是一大保温杯的枸杞水，面前的才是韭菜，生蚝，羊肉炒香菜。
还有盘木耳，人都说木耳清肺么。
杨帆的食谱，那就是一句话：补，补到走火入魔为止。
“虎子哥。”梁世健接过了话茬，郑重其事地说道：“林城那小子是不是把马云飞的事儿给忘了。一个多月了，连个音都没有。”
“林城那小子不像满嘴扯淡的人，他既然能说，就一定能做。我俩认识两年多，后来涛哥没再看过我的时候，别人都不怎么鸟我，但不敢明面上得罪，就林城这小子陪着我。”
林城父母走得早，为了填饱肚子，没文化的他只能凭力气吃饭，想想也令人同情。
“虎子哥，抓到马云飞你想怎么搞他？”
一听要搞马云飞，黄文海来了兴致，他双眼冒着精光，等待着杨帆的回答。
可杨帆的回答让他刹那间变成了泄了气的气球。
“把我的摩托车还给我，这事儿就算了，再一个就是，这事儿是我，林城跟马云飞的事，你们就别动手了，老老实实开店吧。”
黄文海一脸不解，琢磨了一会，还是选择把内心所想问出口。
“虎子哥。你没感觉你自己变了吗？以前你都会为了我们出头，现在怎么到自己就这么怂了？”
梁世健给了黄文海一杵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你他妈放什么屁呢？”
“其实我不是变了，我不想让你俩成为三哥那样，为了报仇到最后成了下落不明。咱们仨认识不容易，知道吧？”
黄文海点点头，但还是表示不理解。
其实，杨帆也知道自己现在怂了不少，以前睚眦必报，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被砍了又能怎么样，不还是活着，这年头，什么都不重要，活着挣钱才重要。
“虎子哥。上次在路遥村，那个老鬼子你还记得吗？”
杨帆上下打量着梁世健，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想办个台子，老鬼子你能不能找得到？”
老鬼子神出鬼没，不过通过小川还是联系到了他，他对鸿盛人的评价都很高，表示自己可以友情客串一下，只要价格给的高。
没过多久，安顺区的某处阴暗角落，多了一处棋牌室。
每人按天收费，输赢不得扣眼珠子的，有的时候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某天早晨，一位身穿制服的男人走进虎子麻辣烫，皮鞋踩在瓷砖上发出阵阵脆响。
杨帆正在后厨忙忙碌碌的洗着青菜，熬着骨汤，看见窗口上趴了个人，定睛一看，笑了。
来的人正是利锋，听说利锋这几年已经步步高升，年少有为，在安顺区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一个人。
“锋哥能来我这儿小店，真是让我这店蓬闪生辉啊。”
“杨虎子，你可行了吧。上过几年学在这儿装文化人。”
杨帆老脸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仓促的用围裙擦了擦手，与利锋找到空位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利锋大清早感来绝对是有事儿，杨帆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锋哥，我这些日子可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没再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儿。”
利锋斜眼看着杨帆，在杨帆面前掏了掏口袋：“我没带铐子。”
压在杨帆心里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你是挺老实，你那几个小兄弟可不老实。我上次出去钓鱼，看到桥洞底下的甬道上有人玩牌，梁世健就在其中，你猜他是干什么的？”
杨帆心里咯噔一下，表情尽量没什么波动，眼神冷冽的看向利锋。
“你放心，要抓我早就抓了。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成为下一个陈彦涛？”
杨帆眯着眼，迟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同意就要帮着他做一些烂事儿，他就会力所能及的给自己放绿灯。
不同意，这几个人就可能完全活不下去。
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