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信邪
洁白的衬衫，染上了脏兮兮的油渍。
人们都与黄赌毒不共戴天，杨帆沾了赌不以为耻却沾沾自喜。
弄得一群人把他群殴一顿，几个女同学看到杨帆被打到嘴角开裂，急急忙忙去外面找人。
包间的闹剧，以冯炜妈妈让杨帆赶紧滚蛋结束。
街道两旁的路灯，将杨帆落魄的身影拉得老长。
“爸，我是不是做错了？”
冯炜想让杨帆参加自己的升学宴，就是想让这些老同学好好劝劝杨帆。可能是自己的力量太小，说服不了杨帆，就拉着大家一起。
安平县，小地方，每年过年的时候，有很多人在县里的角落里做局。
人们出去劳累一年的工资，不够几个炮出去的，很多赌徒的年，都过的鸡飞狗跳。
可赌徒们依旧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给庄家送钱，即便被打击一次又一次，还是乐此不疲。
很多人没意识到，赌瘾，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病。
“你们都没错，就是办法太激进了。每个人的路都不同，也不用跟他父母说，弄不好，他会更恨咱们。带着你同学出去玩吧。”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鼠走猫道必亡，猫走鼠道必定寸步难行。
冥冥之中，每个人的路或许早就注定好了。
杨帆像个游魂一样，没有方向。
可能自己真的做错了吧。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闪过一瞬，他回到家，冲了冲澡，带着银行卡，独自前往了富港。
富港，类似于娱乐中心。
五层大楼平地起，伫立在安平县最繁华的路段，门口好车无数。
安平县的出租车以夏利跟铃木为主，有私家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在富港玻璃大门面前，杨帆看到了奥迪，大众，尼桑等。
为什么要说等，因为那些牌子杨帆都没见过。
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走进了富港大厅。
踏入富港第一步，就被大厅如此豪华的装修深深震撼，正中间高挂的水晶吊灯发出高贵的光芒，价值不菲的红木桌椅静静放在一旁，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象征着生机勃勃。
大厅里干净整洁，杨帆低头看着瓷砖，似乎都能看到自己那张狼狈的脸。
“小伙子你一个人吗？”
大堂经理手持对讲机，在那交代着什么，在看到杨帆到来，大步走了过来。
“对，对的。”
杨帆说话都结巴了，一想到这里的装修，再想到自己家里的装修。
一对比，感觉自己家里像是狗窝。
“拿好手牌，男浴在地下，有什么问题联络工作人员。祝你在富港玩的开心，玩的愉快。”
“谢谢。”
这一晚上，杨帆体会到了什么叫潇洒，什么叫爽，打盐搓澡，足底按摩，通通体验个遍。
可是休息室的这些老爷们呼噜声震天响，吵得杨帆心力交瘁，根本睡不着觉。
“你好，那个还有包间吗？”
服务生打量了杨帆一眼，点点头，悄声凑在杨帆耳边问道：“兄弟，没吃过荤吧？”
杨帆被这一句话问蒙了，他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得像是个菜鸟，反问道：“我吃过肉啊，怎么了，我又不是和尚。”
这句话给服务生逗笑了，掏出对讲机跟四楼的接待说了声有客人上楼。
松软的大床，把杨帆的瞌睡勾了出来，他正准备睡觉，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出现在杨帆面前的是一个妙龄女子，身材姣好，衣着
似乎有点暴露。
心脏在狂跳，就快要到嗓子眼了，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能架得住这种诱惑，关好房门，依靠着本能跟教学，奋战了一夜。
天明的时候，女人抚摸着杨帆稚嫩的脸，温柔的提醒着自己是几号。
算账的时候，杨帆傻了眼。
一个晚上，竟然花出去一千八，打完折是一千六。
收银员也没想到，面前这其貌不扬的小伙竟然对这么高的消费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看来以后一瓶矿泉水不能收他五块，得收他十五二十了。
“你是刷卡还是现金，还是办会员卡？”
职业性的微笑，杨帆看在眼里，心里却觉得毛骨悚然，自己这一晚上不爽吗？
不爽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这钱也好啊。
目光向收银员手指的方向一看，会员卡五千起充，充值五千送五百。
一想到网吧充五百送三百，瞬间觉得赚了。
“我不充了！”
“带好您的取鞋的小票，富港洗浴中心，欢迎您的到来。”
外面瓢泼大雪，倾盆而下，杨帆没有带伞，门口的出租车也从去哪都是五块，涨到了十块。
“嫌贵你就走回去，妈的，年纪轻轻这点钱都舍不得花，却扔给那些老娘们？”
司机看到杨帆情愿被淋成个落汤鸡，也不愿意坐自己的车，气的冲着地上吐了口痰，坐在车里骂骂咧咧。
可能这就是人们说的该省省，该花花吧。
知心姐姐的找个理由，从晚上上班变成了白天上班，说是为了杨帆，想带着杨帆多挣点钱。
“男人要有钱，跟谁都有缘。所以你得多跟姐挣钱，知道吗。”
两人转战阵地了，从冠亚军的单双，转战成了百家乐。
说的好听是百家乐，说不好听的是百家哭，甚至是万家哭。
两千块钱，均注十局，赢二输八。
“姐，你今天是不是太黑了。”
望着今天的战绩，杨帆心里有一丝慌乱，按照今天下去，这些日子赢得所有钱都会输回去。
“你什么意思？嫌我黑你别跟着我啊！我带你赢了这么多，你不知道感恩吗？我喂狗这些天它都会冲我摇摇尾巴。”
知心姐姐一反往日的温和语气，甚至开始用上了激将法。
杨帆很明显就吃这一套，没有知心姐姐，他赢不了钱。
赢不了钱，自己该怎么活。
为了钱，他收起了想骂娘的心。
“姐，对不起。”
他坦诚地赔礼道歉。
“没事，继续吧。”
她宽宏大量原谅了他。
满怀信心的跟着姐姐买了一次接一次，结果三个小时搭了五千出去。
手心里都是虚汗，看着自己账号的流水记录，说什么都不玩了。
他输怕了。
“好，那你看着我玩。”
在杨帆没跟注的时候，知心姐姐赢九输一，这满页飘红的战绩，深深地刺激着杨帆的双眼。
他不信邪，不信自己就这么背，往账户里又充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