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完美收官
原来，不仅那帮竞争对手想为难赵轩，几个老同志也想试试赵轩的深浅。
这算是最后一关了，如果之前的东西，赵轩看不准，那么他们准备的这一样就不用拿出来了，
而现在，赵轩过五关斩六将，压根连个绊都没打，这帮人就被全灭了，那就必须要将东西给拿出来。
随着徐老话落，左边起身一人，抱着一个箱子上来，面上带着忐忑的笑容道：“鄙姓包，赵总请帮我看看。”
赵轩没有打开箱子，而是看向徐老和秦老等人，很明显箱中的东西他们已经看过。
徐老含笑不语，秦老则大声道：“小子，实话告诉你，这玩意把我们几个也难住了，有人说是老的，有人说是仿的，
打从看到这个物件，我们几个就一直争论不下，能不能揭开谜底，就看你的了。”
赵轩心中暗叹，扭头看向包总道：“包总，您先说说这个物件哪来的？”
包总很紧张，显然他没有薛老板那么坦然，买下来这件应该算是砸了不少的家底。
“我在岛国拍来的，加上手续费总共花了630万，我是小本经营，把公司的现金流差点砸空了。”
赵轩心中戚戚，收藏热，都想在这方面掏点金，这个包总一看就不是此道爱好者，买来必然是当作投资的。
他没有再说话，打开箱子，其实刚刚他已经用眼中异能看过了。
里面是一个很漂亮的瓷罐，尺寸不大，而且赵轩记得很清楚，高度193公分，口径131公分，圈足11公分。
罐直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
其通体以青花加红、黄、绿彩装饰，颈部绘如意头纹六组，
肩部绘变形莲瓣纹一周，罐身绘云鹤穿花及八宝纹，近足处绘变形蕉叶纹一周。
五彩云鹤色彩浓艳，整体画迹工整。
不过同样有磨损，表面的纹饰少部分被磨得已露胎。
他拿起又看了眼底，底青花双圈内楷书“大明嘉靖年制”双行六字款。
赵轩的手在瓶身轻轻摩挲着，思绪一下子飘到了那个宁静的大山深处。
“颜料调好了，从里面的右手边，分别是青、红、绿、黄。”
“图纹的样式，你摸了有三个月了，这次再画不好，领二十板子。”
师父那不近人情的话，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一个瞎子，如何绘画，用的方法很简单也很笨，师父先用泥坯刻好模子，然后让他用手去摸，
通过手的触感，在脑中成形。
接着，又在纸上不断的绘描，画的不好，师父就会打。
按说瞎子会比正常人学的慢很多，但或许就是因为眼瞎了，看不见这纷扰而多彩的世界，心思变得极为单纯，
所以反而学的不慢。
眼前的这一件他太熟了，这是他14岁时所制，严格来说，自己的手艺比早先刚到京城，吴老打眼的两个还要好些。
秦老和徐老他们有争论，自然也正常。
补瓷啊！
突然感觉手心有点痒，这一刻他甚至想着，把这一门手艺发扬光大。
回去就和师父商量，收集残瓷，建窑烧制，只要在器物本身明显标识出仿自某一款即可，
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在九歌售卖。
严格来说，补瓷与他之前所说的热接之法有些相似，但与热接不同的是，这一个方法更有迷惑性，
不仅在釉面的仿古，还是在画工上，都更为考究。
或者换一种说法，补瓷本就是从热接法的工艺上，加以升级的。
“赵总，怎么说？”
见他久久无语，包总越发的紧张道。
赵轩看了他一眼笑道：“别紧张。”
包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又听赵轩道：“包总，您这个物件是仿的。”
包总的面上都不知道该如何做表情了，一松一紧之下，差点就面部痉挛，久久无言。
秦老走过来道：“说说依据。”
赵轩有点无辜的看着老人家，这让自己怎么说，好半晌道：
“胎是老的，但釉是人为做旧的。”
“采用的什么方法，我怎么看不出来？”秦老步步紧逼道。
这一件器物大家都拿不准，不管是坚持是真还是仿的人，都不敢一口咬死，但赵轩并没有采用模棱两可的说法，而且是一口断定是新的，
秦老自然极想知道，他的依据在哪？
赵轩想了想还是如实道：“我听过一种釉面做假方式，就是用鹅卵石在釉面敲，
听着不靠谱，但通体敲上几遍，效果会非常好，釉面出来的温润感与自然老化的几乎别无二致。”
“缺陷呢？”秦老急促着问道。
赵轩能一眼看出来，说明此方法依旧是有缺陷的。
“缺陷就是，会伤害到釉面本身，用放大镜能看到隐隐的釉面伤，为了让那些过于明显的伤痕消失，
所以就用铁块把一些明显之处的釉层磨掉，甚至是露胎。
因为胎本身就是老的，所以磨完之后，更加增添了真实性，这一件就是如此。”
秦老愣了半晌，然后摇头叹息喃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语气中，有弄清真相的轻松，又有感慨造假工艺高超的萧萧然。
赵轩自然不可能全盘托出，但他说的这一点已经很有说服力了。
秦老转身之前又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和老徐跟着一起，去拜访一下你师父。”
“明天吧。”
秦老回身落座，不再吭声。
徐老则起身道：“行了，我们几个老家伙愿意到九歌去当长工了，但你小子可不能小气，钱到位饭管够。”
这是明确表态了，而且在这个场合，那就是告诉所有人，他们力挺九歌，有些人想为难，那就要过他们这一关。
赵轩笑着起身笑道：“好酒好菜，工钱我可给不了多少。”
几个老头听他这样说，皆是哈哈大笑，现场的氛围不错，除了站在赵轩身边的包总。
这家伙都快哭了，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赵总，你说我这个是一毛不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