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这双眼，不是自己的

    对于自己的爷爷，赵轩听到谈论的人很多，吴老、秦文，亦或是曹建设、李二爷，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提及过，

    此刻再加上刘浩歌，每一个人的用词不同，但其义相拂。

    赵轩还真的有点遗憾，没有见过自己爷爷一面，没有亲身体会，爷爷那强大的人格魅力。

    “我是纯正的汉家血脉，我祖刘长，乃是高祖少子，我把这些告诉了你爷爷，你知道你爷爷怎么说吗？”

    赵轩颇好奇问道：“怎么说？”

    老头哈哈一笑道：“不就是一个亭长的后代嘛，连村长都比不了，有什么好显摆的。

    我还记得他当时说这话时的神情，他还说他的祖宗可要高级多了，是西魏八柱国之一，

    说你们老李家才是真正的士家传承。”

    赵轩一愕，随即哑然失笑，他脑海中已经脑补出爷爷再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大有我是李唐后人，我骄傲了吗之意。

    “他说这些，倒不是为了攀比，而是要告诉我，时代不同了，紧守祖宗的那点荣光屁用不顶。

    考虑这些徒增烦恼，而是活在当下，自己能做点什么，为国家、为他人，亦或是为自己和家人。”

    老头似乎对这句话很不满意，说完还一直不停的摇着头，将酒杯端起轻抿了一口笑道：

    “医生让我一天只能喝一杯，所以我要珍惜，不能像你那样一饮而尽。”

    赵轩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坐着当一个听众。

    “我和你爷爷聊了很多，我没有保留，包括我双眼的秘密，截止目前只有你爷爷知道，你是第二个。”

    老头含笑看着赵轩，见他依旧是平静，满意的点点头。

    赵轩当然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但他这么长时间的推测，已经让他能坦然接受老头所说的话。

    这个世界，自己能有这么一双眼，为何别人就不行呢。

    但还是平静的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老头坦然笑道：“早在殷武丁时期，就有了目疾的记载，我曾在一本古史趣谈看过一个故事。

    里边有一句说：‘先秦人目疾，少不能视，偶得天地相机，复其明，可授魂夺魄，亦有百疾者’。

    我是十七岁恢复视力的，刚开始只是心喜并未在意，当时家道已落，父兄不勤，我只好到矿场工作。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翡翠原石，当我将目光锁定一块石头后，我发现我居然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构造。

    初时我只以为是自己的臆想，直到我开始从事切石工作时，我才明白那是真的。”

    老头看了眼赵轩，话题一引道：

    “我让崔溪他们收集失明孩子，你爷爷兴许是听了我的事，也察觉到了我的一些动作，所以千方百计将你给送到了山上。

    还有那座山上有地表金矿，我第一次来这里就发现了。赵轩，你还想不承认？”

    赵轩承认与否根本不重要，他能猜测到老头的双眼有问题，老头也早已断定了他，

    所以就算此刻他极力否认，也改变不了对方的心智。

    “我也是17岁复明的，我是摔了一跤，本以为是那一跤摔的，是偶然，但每次接触古玩时，都会感觉到有一股凉意在滋润着双眼。”

    刘浩歌满意的点点头，接过话道：

    “我刘家未落魄之前，就有一处很大的藏宝阁，每次需要整理时，我爷爷都会带我进去，你的感觉我也有，

    但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咱俩的眼为何会如此。

    在州国的这么些年，我也找了不少失明的孩子试验，我收集了不少古玩奇珍以养他们之眼，但却无一人复明，

    没想到，当年国内的一些布局，却只成就了你一个。”

    赵轩还有一个问题至今不明，好奇问道：“你为何这么执意打开秦陵？”

    刘浩歌摆摆手，似乎是说话题还没到那一步，只听他接着道：

    “古人心中，眼睛是神秘的。它可以通天窥神、与神明交流，亦可以与邪恶力量抗衡。

    不管是山海经，还是故老相传，皆有‘开天眼’一说，甚至有些人会刻意将眉心处切开，纹于眼饰，置于黑色石珠。

    包括二郎神的第三只眼，也都是人类对天眼的一种认知。

    现在，你和我的情况足以证明，所谓的开天眼并非是开启眉心的第三只眼。”

    赵轩安静的听着，自从有了这么一双眼，他只是问过有限的几个人，并没有细致的去研究过。

    “神话传说,蜀人祖神烛龙之双眼可支配人间明晦。

    在甲骨文里,有一个字,上面是一个大大的眼睛,下边是一个蜷曲的身体,古文字学家将其解释读为‘蜀’。”

    老头的目光再度落到赵轩的面上，淡然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赵轩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老头叹息一声道：“你知道，只是你不想接我这个话头。”

    老头今天来，就是和赵轩交底的，这就可解释他为何不带着刘初语，因为有些话只能是他和赵轩知晓。

    “我们这双眼睛并不是自己的，而是神灵赐予的我们，你就不想弄明白，它到底能变成什么样子吗？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双眼可以进化，只要吸引到足够多的能量。

    一眼摄魂夺魄，去百疾，这是神明才有的力量，你就不想拥有吗？”

    赵轩再度缓缓摇摇头，老头八十多了，或许还抱着其他的心思，但这些心思不该有。

    作为赵轩来讲，这双眼睛就是自己的，并非神明相赐，至于说与他人不同，为何要去了解？

    就算终极真能求仙问道，他也丝毫不感兴趣。

    自己是有血有肉的人，有父母，接下来还会有妻儿，有可敬的长辈，有至性的好友，这些人哪一个拎出来，都比自己求神重要。

    大喜大悲，好过于成为亘古不变，毫无感情的石头。

    “秦陵建于骊山，耗尽天下民力，相传其是聚气于内、生生不息之地。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秦陵还有哪里可以拥有让我们双眼再次进化的力量。

    小轩，秦陵或许就是我们双眼进化所需的一把钥匙，只要打开秦陵，吸收里面的精璞之气，我们就能成为神一样的存在。

    我没有想破坏地宫，更没有想打扰始皇帝，只要让我在里面呆上半日即可。”

    老头越说越激动，要不是双腿不利索，他兴许都会跳起来。

    赵轩平静的看着他，等他情绪稍稳道：“如果打开之后还是不能呢？”

    老头神情一怔，继而面带颓然，许久喃喃道：“那就可以真的死心了。”

    ……

    ps：再次重申，此书不会往求仙上发展，一切尽量的写实。

    只是赵轩的双眼本就是虚设，解释起来不得不带点玄幻的色彩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