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郁闷的薛掌柜
刘老说要动手，赵轩只得将水和砚台放到刘老面前。
刘老先用小勺子，舀了少许水放在砚台上，然后拿起墨锭再度仔细看了一眼，
还向赵轩投去了疑问的目光，看到赵轩点头，他这才斜持墨锭，在砚台上磨了起来。
磨墨还是要用少许力的，而且也有一定的讲究。
墨锭在砚上直推，这叫研墨，墨锭画圈，则叫磨墨，研墨效率更高，但磨墨会更细腻。
刘老此刻用的就是磨墨，不过为了速度，转几圈后，他就会直推一两下。
众人都挺好奇，所以围上前观看的人不少。
看着墨池慢慢变黑，大家都不时会抬眼看向赵轩，认为他错了，薛掌柜面上表情也松弛下来。
刘老眉头微拧，墨已够浓，他就停了手。
“是真墨。”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薛掌柜哈哈一笑，对着朱子哲抱拳道：“朱总大气。”
这是提醒他给钱呢！
“小轩，没问题。”
刘老的语气中颇有感慨。
赵轩丝毫不慌，对刘老笑道：“接下来的工序我来弄吧。”
墨研好，不是现在就能用了，接下来还有工序。
刘老稍往边上站了站，赵轩上前，拿起砚台，将墨倒于旁边的一个小盂中，
现在要做的是将砚再次洗净，避免有未化开的墨渣，然后再将盂中的墨水回倒入砚中，方可使用。
不过赵轩将墨倒入小盂，拿着砚台没急着清洗，他也不嫌脏，直接上手在砚中摸了起来。
旁边有人认为他在故弄玄虚，也有人明白他这样做的意图。
“刘老，您看。”
赵轩摸了摸，就将砚递给刘老。
刘老先是看了看，似是有所发现，接着也学赵轩的样子，手伸入砚中摸了起来。
“夹生的？”
刘老看向赵轩不确定道。
“夹生都算不上，就是外边一层。”
刘老点点头，长叹一声，自己这回是真打眼了！
又取来墨锭用布擦干净，看上去没什么，但用手一摸他就明白了。
两人的神情，尽收他人之眼，薛掌柜也没了之前的淡定，面色紧张道：“刘老，真有问题？”
刘老指了指赵轩，示意问他。
赵轩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幸灾乐祸，他也希望这两个墨锭是真的。
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不是多了，而是太少了，多一些真品，自然是好的。
如果是一年前，赵轩或许还没有此胸襟，但接触越多，不管是人也好，物也罢，都让他的感触越来越深。
“薛掌柜，这个物件不能算是仿的，因为的确是明时期的东西，
但这却是彻底的假，因为这里面是泥抟的，再染以黑色，带以白霜，洒上金粉，只能说造假之人很自信，
所以才会在表面花了一定代价做文章，迷惑性太强。”
“那另一块呢？”
薛掌柜抱着最后的希望。
赵轩缓缓摇了摇头。
薛掌柜面上一黯，胸口起伏不定，往后退了两步，愣愣不言。
好一会，他一声不吭的上前，将墨锭放好收起，再看向赵轩时，面上不仅无感激之色，反而多了一丝怨恨。
赵轩也不管这些，说出这些他也不指望薛老板的那声谢。
“小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孙头对薛掌柜翻了个白眼，他还想看看假在哪呢，这就收了？
不过之前他可一点没看出来，而且老刘也没看出，这小子神了啊，咋就知道是泥抟的？
赵轩看着孙老头笑道：
“孙老，您那个钱模放我那里展几天，费用我…”
“想都别想。”
老孙头不等他开条件，就断然拒绝，不过这一拒，他也不好再问赵轩咋看出来的。
朱子哲看着薛掌柜眉头挑了挑，看现场氛围有点紧，他将自己的盒子拿过来道：“刘老，您给指点一下？”
“香熏球啊，好长时间没看到这小玩意了。”
刘老将香熏球打开，看了几眼，又合上晃了晃道：“没啥说的，盛唐时期的玩意。”
“你老给估个值。”
刘老再度一指旁边的赵轩道：“咋的，不好意思问自己女婿，跑到这来难为我这个老头子？”
朱子折面上讪然，同样指着赵轩道：
“这就是刚刚他从薛掌柜那请的，花了两万多。”
刘老刚想说是赵轩请的，肯定不会错，但听到价格后，面上明显一怔。
好一会才道：“过个几年吧，兴许值这个价。”
说完，还颇为疑惑的看了一眼赵轩。
赵轩面上尴尬一笑，并没有解释过多。
刘老也没再问，而是岔开话题道：“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赵轩面上更烫，将手腕上的串珠给解下来。
刘老接过，看了一眼笑道：“还真是好玩意，蜜腊的珠子，而且跳色不大，通体象牙白，太难得了。”
珠串三个老人都过了手，虞老是最后一个看的，好巧不巧，他的手摸到了衬玉上的字。
拿起放在旁边的放大镜，一看之下惊呼道：“十全老人。”
刘黄两人一怔，目光同时看向赵轩道：“真的？”
不用赵轩回答，虞老开口道：“真的。”
黄老接过手，仔细看了好一会，对着赵轩道：“是不是还有一个挂坠？”
赵轩一愕，这老人神了啊，怎么会知道。
他从自己脖子上解下来，放在黄老面前桌面。
黄老握在手中，随即惊喜道：“清史稿中提及，还真有！”
“小子，我拿钱模换怎么样？”
老孙头听到十全老人，就已经凑了过来，见是一对佩饰，又全是乾隆遗物，心痒的不行。
赵轩没开口，刘老却笑骂道：“老孙，咱能要点脸吗？”
老孙面容一板道：“我姓孙，为了好物件，就是让我装孙子也行啊。”
东西回到赵轩手上，赵轩将串珠往孙老头面前一递道：“换您老的钞模如何？”
孙老头先是一喜，接着摇头道：“不行不行，只是串珠的话，我吃了大亏。”
赵轩好笑道：“孙老，咱得讲理啊，我这个珠子上拍八位数有了，您那个能卖到百万不？”
孙老梗着脖子道：“我这是宋的，你这才多少年？”
好吧，老头耍无赖。
赵轩见此，直接将串珠收起不交易了。
“喂，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尊老，我这一个宋的，换你两个清的，你占了大便宜。”
赵轩笑着指了指外边道：“孙老，等一下我到外边掬一把土，那是汉唐的，跟您换钞模行不？”
老孙轻哼一声，将钞模的盒子往桌上一拍道：“珠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