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全是垮
赵轩将首饰盒递给赵继储，让他先收起来。
薛家梓看着面上始终淡笑的赵轩，心中暗哼，但愿等一下你还能笑得出来。
拿到此处的四块石头，他找了好几个内行人看过，皆说赌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也是他对赵轩的实力不了解，否则就这几块石头全切垮了，也才几百万，对于现在的他来讲，还真不算什么。
“小轩，先切哪块？”
赵轩指了指那块表面土黄的莫西沙料子道：“先切这块。”
这块料子里面狗屎地，估计切开后，薛家梓会很高兴。
“怎么切？”
小刘再次开口问道，通常赵轩叫他切料子，都会先画好线，他沿着线切就行了。
董立和薛家梓正在看他要切的那块，偶尔还交流一句，讨论这块料子怎么切。
赵轩却毫不在意道：“一切两半，是涨是垮一目了然。”
董立一听这话，微微皱眉，觉得赵轩太莽撞了。
倒是薛家梓心中暗笑，原来是一个棒槌。
这块石头不小，三十多公斤，让侯健帮忙，两人将石头搬到切具上固定好。
“先说好，这原石不切值这个价，切了谁也说不上是涨是垮，赵轩，交易可是完成了。”
赵轩淡笑着摇了摇头。
说实话，这个薛家梓可还真不像老京城的顽主，因为身上缺了点天不怕、地不怕那种混不吝的劲。
说是生意人，在赵轩看来心胸和格局都不够。
“薛老板，规矩我懂，我权当买了几块鹅卵石切着玩。”
赵轩的话，让旁边几人听得连连点头，年纪不大，这份气魄倒是不错。
机器声太吵，几人再次回到客厅。
“老赵，把好东西拿出来吧。”
众人没有坐桌，而是到了旁边的茶几处。
刚坐下，老罗就吆喝了起来。
赵俊楠苦笑着点了点对方道：“你就看不得我有点好东西。”
说罢就进了旁边一屋，片刻拿出一个木盒来。
目光触及，盒子居然是老红木的，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
赵俊楠坐到主位，将壶里剩的水倒掉，然后冲入新水开煮，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块茶饼。
茶经赵轩能倒背如流，对一些饮茶文化在书中也见识不少，
但若是品评，那他就是一个血外行。
喝茶他喜欢味厚经泡类的绿茶，如大别山区的瓜片类，一是绿茶喝着方便，其二则是火头足，三四泡之后仍有味。
“普洱，哪个地方的？”
老罗探头看了一眼。
赵俊楠用竹夹夹起小块茶饼，放在壶内微笑道：
“家里老爷子的藏品，总共两块，还是三十年前偶得。
这一块是我偷的，他老人家前段时间还在喊着捉贼呢。”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赵轩想到外公那文绉绉的样子，肯定会道一句：家有硕鼠，防不胜防。
“别废话，我喝的可不是品质，喝的是价格，你就说值几个铜板？”
老杨看似唯利是图，但这人不做作，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言语虽觉粗俗，倒不失磊落。
众人被他的话逗得，再次大笑。
“我也不知道价格，只知一年估计也就一两块饼，产自同一棵树，应该目前最老的一棵茶树了。”
众人面面相觑。
赵轩心中了然，已知此茶的出处。
“你说的是武夷山大红袍母树？”
薛家梓插口确定道。
赵俊楠摇头笑道：“大红袍应该没这个早，我只知产自云南，家里老头子视若珍宝，
曾见他泡过一回，当时念叨说南方有瓜芦木，亦似茗，至苦涩，我听的也是一知半解。”
此刻水已煮沸，冲泡后，一股茶香随即飘出，倒入公杯，茶汤亮红，如同清早的朝霞一般。
“董掌柜，给大家说说？”
董立连连摆手道：“俗人一个，各中滋味，只识一苦，几位领导就放过我吧。”
说完看向赵轩道：“小轩，冯老说你懂茶，你给大家说说？”
赵轩一怔，自己何时懂茶，冯老又怎么知道？
想了想，估计还是在砰州时，自己说了一番三杯之缘。
“董叔你尚能喝出一苦，我喝就是解渴来着。我师父说，茶叶末子最适合我，泡个一大壶够喝一天的，
而且便宜喝的不心疼。”
众人又是一笑，像老罗等人，倒是对赵轩有了些许的好感。
年轻人不卑不亢，说到不足时不藏着掖着，说到专长也能坦然，就事论事不卖弄。
“不过我之前倒是看过一本书，说滇西凤庆有一古茶树，名香竹箐古树茶，距今有3200年，
如果说现存最老，应该就是指这茶了。
大家熟知的大红袍母树，据今也才不足四百年。”
众人看向赵俊楠，却见他摇头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还不敢跟老头子求证。”
赵轩取过面前一杯，品了一口。
香气凌人，仅论茶香，此为一绝，但口感嘛，赵轩还真没喝出有多好，这也是他鲜少喝红茶之故。
喝着聊着，差不多半个小时，小刘拉着脸走了进来，大家的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小轩，切垮了，狗屎地。”
众人动作比赵轩还快，纷纷起身到外间观看。
“没事，垮是正常的。”
赵轩在小刘肩头轻拍一下，随着众人一起到了切具旁。
切面已经洗干净，灰蒙蒙的一片，别说是绿了，瓷地都算不上。
“乖乖，一套房子的钱这一刀下去，一毛钱都不值了。”
老杨蹲在石头边，不无感慨的说道。
赵俊楠看了眼赵轩，见他面上仍是带着微笑，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二舅，赌石就这样，谁也没有一切就涨的本事。”
赵俊楠一愕，这小家伙倒是反过来安慰自己了。
“赵轩说得对，一切就涨那还不躺着在家数钱了。”
薛家梓难掩欣喜之色，赞同道。
“再切一块吧。”
赵轩让小刘把中间那块黑乌沙给抱了出来，依旧要求一切两半。
这块石头略小些，等了近半小时，切具空转，众人翻开石头一看，又是齐齐的叹息一声。
倒是出绿了，但整个一帝王裂啊！
交缠反复，细裂布满整个切面，依旧是一块废料。
众人齐齐叹息一声，又是几十万打了水漂。
“这玩意打死我是不敢碰了，心脏受不了。”
老杨看着两块切废的石头，有些肉疼道。
“小轩，你今天感觉不准？”
赵继储凑近低语，赵轩也只是含笑点头。
“赵轩，要不35万一公斤，我将那块料子给你怎么样？”
薛家梓很懂得赌徒的心理，这是激赵轩呢。
赵轩眉头一拧，这货就是典型的看不得别人好。
按说石头是他卖的，两块垮到家，总要说两句安慰的话，或者说把最后一块认为会涨的石头便宜点给他，
让他能找补一点，但明显对方的心思，全在钱上了，不减反加价。
“赵轩，把剩下的两块也切了。”
小晓也听出了薛家梓话中的不怀好意，有些不愤道。
如果说现场还有谁比赵俊楠更了解赵轩，那必是小晓，
她对赵轩的眼力那是百分百的相信，而且也深知赵轩那藏拙的性子，先切会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