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看不懂不卖
其实逛这种古玩市场，不管懂不懂，都有一定的乐趣在里面。
一是能听到很多扯淡却又能自圆其说的道理或迭闻，其二则是很多东西仿的本身就带有喜感。
赵轩曾经听王晖说过，古玩圈子的十大怪相，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一说攒钱困难花钱快，二说骨头棒子有人卖；
三说朽木枣核人人爱，四说花钱还得有人带；
五说三无产品出得快，六说出门珠子论斤戴；
七说一提莲花都澎湃，八说各种石头论克卖；
九说品相不好胎里带，十说看完全中怪不怪。
（各位看官如果有闲，可以去逛上一逛，当然千万别听人忽悠，干脆连钱和手机都别带。）
……
赵轩走过卖花鸟的地方，其实也挺新奇的，
很多鱼并不是装在鱼缸里售卖，而是用塑料袋装着，里面加水打氧，然后吊在一根木梁上，顾客看中，交钱提着就能走。
还有就是大盆鱼，一个小网，五元捞一次，捞中几尾带几尾走。
看到一个卖鸟笼的，摊后边还坐着一个大爷，嘴上叼着根烟，手上编着鸟笼子，特别的和谐。
突然想到之前说要给师父买个鸟笼，他会心一笑。
再往里走，接着就是卖二手货的，二手的小电器，二手的衣服和鞋子，就差卖二手的老婆了。
逛了足有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古玩的摊位。
刚走进第一个摊子，居然是剥青皮核桃的，这个时节还能看到青皮核桃，也是奇怪。
摊四周围着一圈人，大家或聊天，或指点着。
赵轩赌过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人赌核桃。
老板是一个年轻人，客人挑好核桃，老板也不用工具，用手一卡，就能报出价格。
听到报价，赵轩不禁摇头，随便一对500块，是真贵啊！
老板去皮很快，没一会一对核桃就扒了出来，赵轩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这对核桃肉太厚，子太小，而且纹路过于疏松，不用想就知道赌亏了。
他对没有历史沉淀的东西并不感兴趣，到目前他也没有收过像核桃、葫芦这样的物件。
所以看完这一对，他就离开了。
转了半天，他花了1500块，买了个扳指。
交易完后，林哥有些不解道：“小轩，你不是说不买那帮纨绔斗富的玩意吗？”
赵轩失笑了起来，刚刚买完核桃赵轩还跟林哥说，核桃扳指笼中鸟，是清时期纨绔半富的小玩意，
明确说不买，这才没到一小时，居然就变卦了。
“这个不一样，还真是好玩意，药沉来着，而且居然带着原封套，还挺难得的。
这个买回去送给刘掌柜，他肯定喜欢的不行。”
林哥话不多，刚刚也只是随嘴，此刻也没有再接口。
其实，这个扳指还真挺难得，刚刚赵轩说的原封套就是其中一点，
扳指因为经常戴在手上，所以封套很容易丢失，随着解放后，几乎没有人再戴这玩意，而封套也没有人知道用来干什么的，
丢失的很严重，所以现在买到的老扳指，一般都不会有套。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扳指的材质。
所谓的药沉其实说法不一，有人说惠安系沉香，因其颜色较深，香味中有别样的雅致，清甜中带着淡淡微苦的药香，所以称之为药沉，
但是他买的这个并不是，而是清中期特有一种药沉，是以沉香为基材，混合十几种中药材，在一起压制而形成，
所以这个不仅有实际的价值，更有历史价值。
他花了1500块，想来摊主也不知道这个具体的工艺，以为是假沉香，刻意给顾客埋雷，真要知晓的话，这个价格至少要再提升十倍，
所以他也算是捡了个小漏。
不知不觉也逛到了头，两人折返顺着另一边逛，一棵很大的白蜡树旁边，一个老头坐在躺椅上在打盹，
而他前面的摊位，只是寻常的蛇皮袋铺就，上面也只有三个物件。
赵轩驻足，看到这三个物件时，面上一阵的心喜。
他对着打盹的老头一抱拳道：“老人家，不知道能不能上一下手？”
老头眯眼打量他一下，见是小年轻，轻哼一声道：“看嘛看，你看得懂吗？”
老头倒不像是生意人，这句话说的也挺冲。
“你做生意卖东西，我买东西，哪有不给看的道理。”
“看看看，看懂了我再说，看不懂多少钱我都不卖。”
赵轩淡然一笑，这老头倒是挺有意思。
别的摊主都巴不得顾客看不懂，这才好忽悠，这位倒好，看不懂还不卖。
赵轩首先拿起的是一个笔筒，一眼瞧去，像是木制的材料。
这个笔筒的形制很有意思，像是根雕，但仔细一看又不是，像是木头，但与寻常木纹又不同，
居然呈现天然的山水，甚至细看之下还有人物、花木等纹理，通体紫红色，一眼看上去像是金丝楠。
形制不算规范，而且中间还有凸出镂空的把，像是一个紫砂的大茶杯一样。
“老人家，这个怎么卖？”
老头看了眼他手上拿的东西，轻嗤一声道：“你这小伙子真烦人，看得懂吗，看不懂不卖。”
连着被顶了两句，赵轩也来了脾气，语带不满道：
“你这老人家好好做生意，怎么买你的东西还要考试不成？”
老头没生气，反而坐起笑道：“小子，你说对了，你看不懂说明与我的东西没缘。”
赵轩学着老头轻嗤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无非就是瘿木罢了，都把别人都当瞎子。”
老头一怔，片刻笑道：“哟，小伙子不错嘛，连瘿木都知道，那你说说这是嘛树身上的？”
林哥都被问迷糊了，小轩说了是樱木，这老头为何还要问是啥树上的？
其实是他理解错了，此瘿非彼樱。
所谓的瘿木，亦称‘影木’，并不是特指某一种树，而是泛指所有长有结疤的树木。
结疤也称为“瘿结”，生在树腰或树根处，是树木病态增生的结果。
判断瘿木其实比较难，因为是变异的木头，所以木头本身的纹理反而不明显，
不过其天然形成的新纹理，也有一定的规律可寻。
如柏木瘿纹呈粗而大的花纹，桦木瘿，就是我们俗称桦树包，呈小而细的花纹，小巧多姿，奇丽可爱。
眼前的瘿纹呈山水和人物花草等状，一般是楠木和花梨的瘿，
结合颜色来看，赵轩觉得应该是后种。
“这是花梨瘿，而且不是树瘿，而是腰瘿，能有这么大倒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