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碎瓷片儿
晚上，几人准备好了去鬼市。
无非就是多穿一件衣服，每人外加一个手电罢了。
三人原本想打车去，赵轩想了想，让两人稍等，他掏出手机打给曹瑞。
“曹哥，你在忙什么？”
“在家呢！你有事？是不是又要赌石？”
曹瑞说到最后，声音中已带着激动。
“不是！我今晚打算去逛鬼市，想问问你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你在你宿舍等我，我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赵轩看向两人道：
“我们等一会，曹瑞马上过来，他有车。”
三人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曹瑞的电话来了。
下楼，走到路边的车旁，发现副驾居然坐着郭在军。
“郭哥，你也去？”
“去啊！不过小轩，你也别抱太大希望，现在的鬼市有数卖这些古玩的，很多都是潘家园练摊的，不像以前了。”
赵轩不以为意，只说去看看，也没想买到什么。
不过从不带包的他，今天破天荒的背着一个包，准备足够充分，要说他没一点想法，鬼信啊！
上了车，几人都挺健谈，所以路上都不缺少话题。
赵轩对鬼市这个词很陌生，就问了郭在军，听他的讲解才明白。
原来所谓的鬼市，就是指夜市的意思，只是比一些夜市的营业时间要更加靠近深夜。
鬼市刚开始有，主要并不是以卖，而是以买为主。
在清时期，八旗子弟虽然都是满人（这里特指满八旗），他们有些经营不错家业兴旺，但也有的家道中落，所以不得不变卖祖宗留下之物。
又因好面子，怕白天售卖给人看见，所以就有了鬼市的诞生，偷偷在夜里将东西变卖了。
当鬼市发展的越来越大时，就有了卖的存在。
而卖东西的人，通常就是打洞的耗子了，他们的东西同样也见不得光。
发展到现在，其实鬼市已经是常态化了，郭在军叫他理解成夜市就行，与夜市唯一不同，可能就是保留了古玩这一类别。
相距也就十公里不到，开车到的时候才11点多，而鬼市要到1点开市，几人无聊就在周边转了起来。
旁边的小吃街现在倒是热闹的很，曹瑞提议去看看，赵轩满口答应。
对他来讲，食物自然越多越好。
转转悠悠，到了1点钟，五个人五把手电，站在鬼市的门口，而且也怪，几人全部穿的是深色衣服，搞的像要打家劫舍一样。
“什么个章程？”
“分头行动，如果碰到想要出手的价值不高就买了，价格高的话通知小轩，让他给长长眼。”
曹瑞的话，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赞成。
他们不可能都跟着赵轩身后，一是人多了，对方看架势不一定会卖东西，其二真捡到漏了，大家也讲不清楚。
“出发，不管看没看到，3点钟准时在这里集合，钱都带了吗？”
“都带了，出发。”
鬼市呈一个l型，那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那个拐角，赵轩直接顺着眼前的街就转了起来。
前面卖的有服装、唱片、收音机、dvd之类，他的脚步加快了一些，中间居然变成了动物，小猫小狗，
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走了大概10分钟，终于到了卖工艺品的地方。
第一个摊位就让他大开眼界，摊位上挂个牌子，10元两件随便挑。
他不禁感叹，古玩还有这样卖的！
摊位上有一些手串，木梳之类的，有些样式还挺不错，但也只是不错罢了，如果不是抱着捡漏的心思，在外面也就2块钱一个。
一眼扫过，他就抬腿往下走。
卖古书的，卖杂件的，他还看到一个卖各式各样灯具的。
一条街转到头，他摇头苦叹一声，跟潘家园几乎一样，没有一样好东西。
他刚看的是街东边的摊位，他转个方向开始从里往外看西边的。
快到中间时，一个卖瓷器的摊位吸引了他。
摊位上大大小小陶瓷器摆了足有好几十个，他看中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摆在摊位最外边角落的一堆碎瓷。
一个直径也就两三公分的瓷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蹲下身，将瓷片捡到手中，借着手电光细细打量，面上的笑容一闪即逝。
这片瓷底色为青，上面挂着不规则的红釉，像是人撒上去的红色粉末一样，细看之下，瓷片上还有一些不规则的裂纹，
他明白，这是窑变造成的开片。
五大名窑，汝、哥、官、钧、定中，除了定窑没有开片外，其他四窑都会有开片的瓷器，或者说开片是一大特点。
通过眼中异能的波动再结合自己掌握的知识，他可以确定手中是一块钧窑的瓷片。
看着成堆的瓷片，他不死心又挑了挑，下一刻惊喜的又找到了一块，较手中这一块还要大一些，而且是底足附带底足上方一部分，当然并非是完整的底足，也只是三分之一左右。
接着再挑，就一无所获了。
他将自己挑出的两块，再次混进碎瓷里，这才留心观察这一堆碎瓷。
发现这一堆碎瓷居然都是晚清时期的，而且烧制的都还挺不错，像是从破旧的窑坑里挖出来似的。
“老板，你这碎瓷怎么卖？”
老板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手势，意思是100元一块，不论大小。
“老板，你里面还有吗？”
“家里倒是还有一堆，大概有这三四倍多，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赵轩心思一动，开口道：
“老板，我看这些都是民国的，我是京大考古系的学生，正跟着老师做文物修复，这些东西买回去刚好练手。
只是我想着尽量买齐了，回去我试着修补一下，不在于价值，就想练手。”
听他这样说，再看他的穿着，老板面上的笑容更盛，走到近前，对他道：
“知道是民国的，说明你跟老师没白学，这样吧，你把这买了，我给你80块一片，下周今天你再来，我把瓷片都带着。”
赵轩心中暗笑，眼前的人也是个半桶水晃当的，我说民国，他还真接茬是民国了。
“老板，我就是个学生，都买下我倒是想，但你这价格太贵了，5块钱一块，我全要了。”
老板一听这价格，差点跳脚骂娘。
但赵轩知道，老板的愤怒只是他讨价还价的一个手段而已，老四玩这套，他看得多了。
“6块？这里不得几十片啊，几百块呢，老板你赚大了。”
“低于50块，不卖！”
老板像是生气了，说完这句直接坐回椅子，还拿了个杯子猛灌了口水。
赵轩也不以为意，接着开口道：
“老板，我是个学生，不会讨价还价，图着你还有碎瓷，30块我要了，再多要的话，您就留着吧。”
老板面上显露出为难、挣扎之色，见赵轩站起身，他直接道：
“成吧，我就当支援国家教育事业了，30就30，数数总共多少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