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内有乾坤
赵轩克制着自己，并没有喝多。
刘屹见他不喝，总不好自己灌自己，所以也就点到为止，只有王晖变成了大舌头。
回到宿舍洗完澡，他本想看书，但脑海里全部是今天上午黄克所说的事，他思绪翻动，根本就看不进去。
索性将书收起，目光落在写字台的铜像上。
将铜像拿在手里，他仔细的观察起来。
从铜像的做工和佛像的造型来看，大概可以判断出这是明清过渡时期。
佛像上一般不会有款识，通常都是靠包浆、工艺、佛像在某个历史时期的造型，来断代。
眼前的佛像，在他看来，工艺实属很一般，与精美一词根本不沾边。
头上的螺发疏松，不论搭在膝处的手，还是立在身前的手，手指肥厚，并没有大部分佛像那样纤细修长，
还有面相，一般佛像的面部表情都非常柔和，带着祥和之意，眼前佛像的面相，则带着一丝哀怒之意，这也让他想不通。
这个佛像是老的可以确定，从铜的质地，再到底座的包浆以及十字杵，都可以确定。
但他搞不明白，这样一个明显是民间不合格艺人做的一尊佛像，为何自己的师父会时时把玩，爱不释手？
他仔细注视着底足，突然心思一动。
佛像的底足明显被锉过，而且从锉痕来看，并不算老，最多也就三十年左右。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座足被人打开过，或者说就是师父打开过，那么里面有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不过现在手中没有工具，他根本就打不开，想着明天带锉刀和钢针回来，一定要打开看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店里的生意还不错。
三天忙活了一阵，接待了四波人，虽然购买的单价都不高，但也做了有一万多块的生意。
近午时，刘掌柜又带了两个朋友，这就是大客户了。
两人将上次古都带回的唐代簪子给买了，还买了一串手串，总共花了有13万多。
赵轩粗略估计了一下价值，整个上午15万的销售，成本估计也就在3万多，这就是古玩的利润。
“小轩，玉你会雕吗？”
“掌柜的，是硬玉还是软玉？”
“朋友去xj淘了个籽料，我看了，质量不错，他想雕个挂件给自己女儿。”
“没问题，您让他拿过来吧。”
刘掌柜当即打电话给自己朋友，片刻挂断电话，摇头苦笑道：
“对方已经找到雕刻师了。”
看刘掌柜表情，赵轩差不多猜到了原因，笑道：
“掌柜的，是不是一听是个小年轻，对方不放心啊！”
“你就是个鬼灵精。”
刘掌柜将他拉到后门处道：
“两件事跟你说一下，一个是我把钱打给了小屹和小晖的父母了，他们让我给你道个谢，说什么时候来京城再当面致谢。
第二件事，卢掌柜的那个凤尾尊卖出去了。”
赵轩一怔，那个尊在黄克的手里。
“卖了多少钱？”
刘掌柜听他问，似乎想笑，但又尽力的忍住了。
“老卢这次可算是赔惨了，那个尊带回去后，他就找了人鉴定，两个鉴定瓷器的大师也打了眼，说是真品无异。
有好几个他的老顾客，价格都开到了600万，他都没舍得卖。
这事不知道怎么传到国内的修复大家黄老的耳中，他跑到了卢掌柜店里，鉴定一番说是假的。
不知道怎么谈的，最后卢掌柜10万块卖给了黄老。”
赵轩想到黄克的性子，估计卢掌柜是受到了一番威逼，不然就算是赝品，估计他10万块也舍不得卖。
“我告诉你这些，是告诉你这事到此为止了。”
赵轩点点头，明白刘掌柜的意思。
那是赝品还是从他和刘掌柜的口中说出去的，这要是被卢掌柜知道，还不恨两人一个洞，刘掌柜说事情到此为止，就是说以后不得再提此事。
刘掌柜见他明白了，也就含笑走了。
下午他在市场转了一圈，买了锉刀和钢针，对于晚上两人又要吃喝，被他强词拒绝了。
两人没办法，三人就在路边摊一人一碗炒面，当然赵轩一个人干了两份。
回到房间，他就开始研究起那个佛像来。
他先用钢针慢慢撬动藏封口，一点一点的将封口挑开，他手上力大，倒并不算怎么费事。
古时佛像里面几乎全是中空，很多人家铸造时，还会专门留有类似于抽屉一样的小门，就是用于放置东西。
他将底足揭掉，拿着手电往里一看，发现里面全是塞得严实的旧报纸。
将报纸取出，其中一个大的纸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将纸团小心打开，首先印入眼中的是一张写满字的纸张。
钢笔所写，他打开一看，只见抬头写着补瓷之法。
接着看起了内容，他这才恍然，原来师父当年复原补瓷之法，就将方法誊抄下来，在这个佛像里藏了一份。
这个对于他来讲并不新鲜，所以粗略一看，他就放到了一边。
里面包裹的还有一块类似于绢布的东西，只有掌心大小，他打开一看，似乎是一张地图。
但这张图过于简略了些，像是随意的勾勒了几笔，没有地名，没有明显的参照物，在绢的下角，隐隐还见两个字：面水。
想了许久，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
将所有的报纸全部展开，他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除了一纸一绢，再无他物。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或许知道这个图在哪，就知道了自己原先的师门在那里。
看来自己师父的出走，对黄氏的绝望是一方面，在这之前就有了出走的想法，或者说给自己安排了退路。
想到这里，他突然笑了。
师门没来找自己，难道自己要主动送上门去？
虽然自己的功夫不错，但面对师门里的几个老头还是不够看的，就是师父那一关，自己应该就过不去。
想了半天不明白，他索性不想了，将东西再次装进去，然后用锉刀将底足封好，拿过一个鞋盒，将佛像往鞋盒里一放，他也懒得再管了。
几天下来，日子过的古井不波，直到郭在军和曹瑞两人再次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