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峙李岩
我怀着满肚子的疑问想要去质问李岩，所以就不自觉的的加快了步伐，刘嫂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还一个劲地嘱咐我慢点。
来到李岩家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很多人了，被众人层层包围着的院子里传来了村长和女人的对骂声。
“我这命多苦啊，就这么一个儿子。连个孩子都没有，绝后啊！！”一个年迈的妇女声哭喊着。
“家门不幸啊，这是啥破媳妇啊，李岩你再去找回来啊，咱们家让她给造的啊。”村长也崩溃了，原本儿子娶了个城里的姑娘，多给他脸上贴金啊。可眼下出了这种事，他在这个村子里积累的半辈子的好名声都叫这个女人给败坏了。
迟迟不发声的李岩终究还是被逼的没有了办法，“爹，咱赔钱吧。人指定是找不到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疲倦与无奈。
“赔，拿啥赔啊。我拼死拼活半辈子就得了这点地和这个房子啊。这就是我的命啊。”
父亲的崩溃和眼前跪坐在地上啼哭的女人吵的李岩直心烦，“把地给他们吧。”他只丢下了这句话，然后就进了屋。
众人见事情已经有了结局，也就不再围观，心满意足地带着又一个话题回了家。
我去敲李岩家的房门时，门出乎意料的没有锁。
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床上鲜红的被子，没有人动过。好似昨天的喜庆都只能用这几床被子与遍地狼藉来证明。
“你昨天都看见了。”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嗯”
“你为什么不出手阻止，为什么不帮她？”
“她昨天晚上其实是去找你了，我发现她之后，她跪在地上哭着求我让我送她离开。是她让我问你要不要一起离开。”他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去阐述这些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隐瞒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说完这话句后就沉默了。
“我…我没想到他们会。”
“是…你没想到。你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就像我也没想到你会杀了王虎。”他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我的整个耳膜。
慌乱使我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眼神，我想离开这，他却又向我步步紧逼。
“他根本不是醉酒掉进了井里，是你用绳子拖过去的。我记得某本书上说，溺死的人嘴边、鼻孔周围是有泡沫的。你应该也看到了，他没有。还有他的眼睛…”他顿了顿，然后死死的盯着我。
“你是下的老鼠药，是王虎自己买的那包。不过你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买药的时候，你还没有来这。”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宣判着我的罪行。
我不知道自己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像是李岩，他开了门，刘嫂扶起了坐在地上的我。
刘嫂扶着我回家的时候，我的脑海里还满是李岩的声音。他说老鼠药是王虎买的，这是什么意思。刘嫂还在旁边抱怨着日头太毒，晒得人睁不开眼，迈不开腿的。
我倒是没有感觉到，我只记得，远处吹来的风是凉的，从袖口、衣领灌了进去。我浑身都凉透了…
“眼下这钱越来越难挣了，你刘哥都快出去一个月了，连个信也没有。”刘嫂又抱怨起自己的家事。
“哦，是吗。我说最近怎么没见着呢。”我随便应付了几句，便不再开口。
在即将进门的那一刻，刘嫂消失了。王虎正从茅房出来，撇了我一眼就走了。我面色凝重的进了屋，还在想着李岩刚刚说的事情。
他说王虎买了老鼠药，但我之前翻过，并不在那个角落。难道是说，他是后来才买的？那小洁是怎么发现的呢？
回到家后，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因为我的懦弱与纠结。我又害了另外一个姑娘，可眼下，我除了能够保全我自己，我谁都保护不了。
就像刘嫂，明明前一天还像姐妹一样亲热，但当她真正面对危险时，她这个姐姐照旧会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当作无事发生。今日是他，难保明日不会是自己。
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见我站在院里子发呆，用胳膊碰了碰我，说道：“小凤，你去刘兰家要点韭菜，中午包饺子吃。”
看着婆婆朝着刘嫂家的方向抻了抻头，想到村里为数不多的刘姓，我猜到这应该是刘嫂的名字。
天气有些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把太阳遮的严严实实，叫人看了透不过气来。
“嫂子，嫂子。在家吗？”接连叫了几声，都不见刘嫂的身影。
“我妈在地窖呢。”刘嫂家的大女儿从屋里跑了出来，顺着她的手一指，碰巧刘嫂也爬了上来。
“哎呦，大晌午的，你咋来了。”刘嫂拍了拍身上的土。
“娘让我找你要点韭菜，中午包饺子。”我看了看那个深陷下去的圆坑，有些打怵。
“大妮啊，你去把地窖盖上。走，我这韭菜长的可好了，你多拿点。”刘嫂拉着我就去了菜地。
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见她先在上边盖了层塑料布，随后又压了层木板，最后又把水桶放了上去。不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刘嫂见我回头看，出声解释道：
“你是不是早没发现，去年刚挖的，有个这真是好使。去年冬天放的那些萝卜白菜的，一点也没坏，现在还好着呢。刚下去一会，身上就凉嗖嗖的，要不是黑咕隆咚的，我还想搬到下边呢。”
刘嫂把割好的韭菜拿在手里，又摘去了发黄的、腐败的几捋。拍了拍夹带着的土后递给了我。
“我回家自己弄就成，你别麻烦了。”
“哎，我这丝瓜长得也特别多，再给你摘两根。”刘嫂又走到了丝瓜架挑了起来。
临走时，刘嫂还想再给我拿点豆角，让我直接拒绝了。一大把的韭菜外加两根大丝瓜已经占满了手了，趁她回头和孩子说话的功夫，我偷偷溜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从她家离开之后，天气反而转晴了，阳光逐渐透过乌云照射了下来。
到家后，我照例帮着婆婆包饺子，本来躺在床上的王虎突然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过了好一会才开口：
“你怀孕了吗？”
我和婆婆都被他的这一声给吓住了，婆婆的手还停在半空中，饺子皮上的馅滚落到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