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勾求助幻山派
话说经乌佐一事,来吉回殿召来群臣商议。来吉道:“流桑部落,贱人烂命一坨,虽他屡次抗命不遵,本帅本也不曾将之放在眼里。可那灵台山共工后人之言也不可不听,宁可信其有,众位有何办法除之?”
当即有监察大夫孔安全答道:“流桑部落远在千里之遥,除之必就近遣将征伐。现有撼天关总兵伏休,此人深谙兵法,智勇双全,又身怀异术。传言他曾单骑破敌三千,十分骁勇。他兵马虽只有三千,然小小流桑部落必是一战可平。”
来吉闻言大喜道:“有将如此,何愁大事不成?就命伏休征伐流桑。”
天勾见他等大事已定,连忙上前请罪道:“流桑部落这个祸患,都是贫道当初计出纰漏,又兼屠杀氓人不尽之罪,贫道愿不避斧钺,请做先锋,戴罪立功。”
来吉知他所指,于是大笑道:“法师多虑了,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更比一山高,那灵台山乃神圣之地,非常人可比。那乌佐本领,哪是我等凡人可比的?法师不必介怀。”
天勾道:“贫道受殿帅高官厚禄,自当为君解忧,莫说当面受辱,有损殿威。就是芝麻小事,贫道也当尽力而为。”
孔安全也知天勾心事,忙向来吉奏道:“法师赤子之心,乃殿之栋梁。撼天关地处险要,为我长荣殿十分紧要之地。伏将军既奉命出征,自当得一人替他紧守关隘。国师院人才辈出,依老臣之见,不如交代官就给国师院吧。”
来吉闻言,毫不犹豫地道:“就依大夫之言。”
天勾感激地看了孔安全一眼,孔安全以目回之,两人心领神会。
于是天勾便命金行阵者头目“金鹏”,随带火牌、令箭及本部六百弟子前往撼天关。
天勾安排已了,却沐浴更衣,摆排香案,朝东南方拜了三拜。命水鹰等四大弟子代理法师院事务,诈言要闭关修炼。水鹰等人自唯命是从,着手安排。天勾却驾起土遁,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原来东南方向有座山,名曰“幻山”,但见
松柏参天乔木长,异花遍地芳草香。涧边鹿鸣迎宾至,云深鹤唳送客忙。清风徐来心神爽,紫雾盘桓意未央。从今若是居留此,名利皆休又何妨!
天勾正贪看景色,心念所想,早有引路童子上前施礼道:“道兄请了,所为何事而来?”
原来天勾自任了长荣殿天师之职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从未遇过强敌,因此多时不曾来此幻山,与那引路童子两个互不相识。因此天勾忙答礼道:“劳烦小师兄通报一声,就说弟子天勾求见老爷。”
童子闻言忙道:“原来是天勾师兄,失礼了。我乃老爷新收弟子,俗名杨根。快请进洞去吧,师尊老爷言你今日必来,等你好些时候也。”
于是天勾跟了杨根,穿过九曲十八弯小径,一路上凉亭座座,茂林修竹。也有一些幻山弟子或静坐读书,或煮茶对弈,或舞剑,或修法,或抚琴。满天人影晃动,衣袂声不断。
不一时到了洞门口,杨根上前禀报:“天勾师兄到!”
只听内里传来一声“请进来”,天勾与童子这才进了。只见洞里氤氲缭绕,香风习习。四壁俱是水晶琉璃之物,发出七色毫光,光彩耀人,十分壮丽。满洞璎珞垂珠,似檐前滴水,涓涓直下。那白雾蒙蒙的坐榻之上,盘膝而坐着一位得道高人。
须眉尽白,三尺银丝风飞扬。发髻深挽,五寸玉簪透华光。面如满月,凡间岁月不留样。眼似明珠,看尽世间事端详。身披鹤氅,飘飘欲仙游四方。
正是幻山门派掌派主持,天勾师尊蓝禾。天勾见了,忙匍匐在地,向上磕头拜道:“弟子天勾拜见师尊老爷,愿老爷万寿无疆。”
蓝禾命天勾起身赐座,叫杨根看茶。杨根应声是,只见他左手伸开,隔空一晃,一个茶盘缓缓飞来入手。右手一指,茶杯慢慢飘于空中,端落于盘中,不一时从半空里注入茶水,茶香四溢。杨根恭敬地献给天勾,口里道:“师兄请用茶。”
天勾忙谢了,又谢过蓝禾,将茶水一饮而尽,又谢了一回。
蓝禾这才说道:“我幻山派乃是风伯之后,本以御风本领雄居于世。传世数百载,不料人才凋零,本派至上绝学御风之术鲜有练成者。就是为师也只是略有小成,实是惭愧。现多是以气御物之术,终是难成大器。昔日你师弟地引,资质非凡。可惜他心高气傲,违反门规,现已不知所踪,不然他必定成功。”
天勾低头惭愧道:“师弟之过,弟子难辞其咎。弟子皮毛道行,实是无法为本派增光。”
蓝禾道:“你胸怀权势,乃王佐之才。王佐之才又怎能兼顾修法之事?不可怪你。长荣殿至昊孚传今已一百一十九载,未来一年,却看你造化了。”
天勾忙再跪拜在地,叩头道:“恳求老师大发慈悲,教弟子一二。弟子与殿帅主仆一场,他对弟子言听计从,待我不薄,自当得助他一臂之力。”
蓝禾笑道:“听闻灵台山乌佐言流桑将是你等大敌。以你之智,其中缘由,何必我来细说?那里必有高人在彼。”
天勾道:“弟子料那伏休此去必然功败垂成。氓人于我,贱如草芥,不堪一击。只怕高人一出,有辱我幻山派之名。”
蓝禾笑道:“你可真是油嘴滑舌之徒,我幻山之名何惧他人侮辱?只是你法师院三千弟子,好歹也算我门下,倘若殿帅受辱,的确也不甚好。”
当即命杨根取出“惊风针”赐予天勾,蓝禾道:“此针只有十二枚,每枚只能用一次。它不能助你道行增长,只能助你关键时刻全身而退。遇着有缘之人,可得奇功奇效。切记,不到危难时刻切不可轻易动用。”
天勾早知此针之能,当即大喜,再三叩头谢过,这才返回长荣殿来。
蓝禾见他远去了,摇头叹息道:“天命不可违,何必强为之。权势如云烟,往来于何处。可怜世间人,深陷不自知。天勾经此去,我失一弟子。”
杨根答曰:“老爷不必烦恼,弟子们自当潜心尽力,不负幻山御风之术大名。”只见他一挥手,满屋璎珞晃动,叮叮当当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