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裴郎
苏长漾来到了姬厌怜房外。一群侍女将他拦住。
“这位公子,请留步,若是再上前可就不要怪我们出手制止了。”
苏长漾旁若无人的接着走着,根本没有看她们一眼。
几名侍女立刻蜂拥而上,但都被苏长漾轻巧躲开,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语气冰冷,像在与死人对话一般,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可是那几个侍女终归是心高气傲,又冲了上来,就当苏长漾要出手之际,一双玉手附上了他的肩膀,
“公子怎生的如此大火气,可是来找本宫的?”姬厌怜娇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热气紧贴着他的耳廓。
苏长漾面无表情的拔出剑,朝她砍去。手起刀落之间,一缕秀发被砍了下来,好在姬厌怜反应够快,要不然此刻掉落的,可就不止是头发了。
姬厌怜看着自己掉落的头发,不怒反笑,语气像在撒娇,“公子当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怎的,是在心上人那吃了亏?”
苏长漾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姬厌怜阅人无数,几乎是立刻看出了苏长漾的不悦,甚至还猜到了他这份不悦来自哪。
她捂嘴啼笑,“你们不会还未开窍吧?”说完她还故作惊讶,“哎呀,忘了,你们是姐弟呢,这种禁忌之恋,可不好受吧~”
说完,她自己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不过转瞬即逝,她就想看着,这世上的人的情感,落得和她一般的下场。
苏长漾冷笑一声,姿态轻散,“我不与你谈论这么多,今日前来,是向你讨回几件东西。”
姬厌怜毫不在意,“哦?莫非我青城,竟还有公子所有之物?”
苏长漾从怀里拿出一个吊牌,吊牌是紫檀木做的,上面挂着昂贵的黄水晶,价格不菲,而那串吊牌上,竟足足挂了五颗。
姬厌怜看到此物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稳了稳神色,掩饰住了脸上的惊讶
“你是苏长漾?”
苏长漾轻轻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苏长漾可谓是在这青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当年他年仅11岁,便通过了有多数青年高手的一届青城比武会,往后的每一年,他都一一夺冠,直至最后一年,这肮脏血腥的青城便被俞发强大的苏长漾恶意摧毁。
从此世上再无青城比武会。
而她作为城主,也断了这一棵大的摇钱树。
姬厌怜想到这,看着断自己财路的人此刻正完好的站在她面前,脸上的无所谓的笑容也僵持不住,她冷声开口,“呵,苏公子当年不是不屑于我们这点小钱么,怎么几年不见,落魄至此?”
每年在青城比武会上胜出的赢家可得到丰厚的奖励,那奖励够平常人吃穿用度一辈子了。而苏长漾整整赢了五次,这身后的财力,可想而知。姬厌怜这么说,也是刻意挑衅。
苏长漾毫不在意她语言中的讽刺,“这不是你该管的,拿来便是。”
庄文傅当年势力壮大,根本不屑于这么多钱财,他让苏长漾参加比武会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那位天下第一的美人。
第一年的奖励不止有钱财珠宝,还有美人。可正是这美人,才让苏长漾找到了庄文傅的破绽。
他要回京城建府邸,给苏浅浅住。
给苏浅浅住,定然要最好的。
所以苏长漾才会来拿回这么多年他不屑的赢来的财产。
这些都是站在无数人的尸骨上得来的。
他并不可怜那些人,因为在这个肉弱强食,适者生存的世界里,一切都在优胜劣汰。
他不是菩萨,而是一个在地狱杀出来的恶魔。
人命在他眼里,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
姬厌怜冷哼一声,“我青城城主向来是言而有信之人,见令牌如见人,待本宫准备一番,明日则会送入府中。”
苏长漾收起令牌,随意的往屋内撇了一眼,并没有看见江淳风。他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去。
就在他离出院子只差一步之遥,他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少年的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容,他说,
“忘记和你说了,我和她,不是亲姐弟。”
说完他走了。
姬厌怜捏紧了拳头,心情不佳,妖媚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厌恶。
没想到一时兴起,没有她想看到的爱而不得,反而变成了引狼入室。
她遣散了身旁站着的侍女,独自回房。
紫色的轻纱挂满了房间,整个房间充满了神秘的感觉,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江淳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了过去,可只有姬厌怜知道,是她自己下了药。
姬厌怜坐在床头,痴迷的抚摸着江淳风的脸,神情忧伤,她嘴角噙着笑意
“裴郎啊,你真会给我使绊子,竟然把那小魔王给招来了。”
她温柔的笑着,痴迷的看着那张脸,手上的动作愈发温柔,
“裴郎,本宫好想你。”
姬厌怜褪下伪装,深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江淳风,目光空洞无焦距,像是在透过他看别人。
“你知道吗?今日我遇到一对男女。”
“你当年也是那么喜欢盯着我看。”
“我以为他们和我们一样,有着那层关系,我还在祈祷上天是不是不止会玩弄我们。”
想到苏长漾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呼吸加重,
“可是我猜错了。”
“为何这么多年了,你都未曾寻过我“
”你向来都是如此狠心。”姬厌怜自嘲的笑着,看着这张与裴郎八分像的脸,顿时觉得无趣。
她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快要断裂,她脸上的怒意渐盛,烦躁,怒意,不甘,通通占据了她的理智,她手上用了力,江淳风的脸上被掐的一片红晕,“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玩弄我们!”
她站起身,撕扯着刚刚碰到她的窗帘,而后疯狂的在房内砸东西,
“裴郎,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只剩你一个人了,为何你连我也要抛下。”
姬厌怜将房子里的东西都砸的差不多了,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竟然变成了哭腔。
“你说的爱我,都是骗人的。”
她失魂落魄的重新坐回江淳风身边,回想着苏长漾最后回头的那一抹挑衅的笑容,指甲嵌进了掌心的肉里,
既然她不好过,那么他们也别想好过。
凭什么她和裴郎不得善终。
她朝苏长漾下不了手,但是自然有别的地方可以下手。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