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当街杀人
寻人之事暂且搁置，丁欢喜有了新目标。
之前听林恕意说，狼妖只在长街附近出没，便下定决心去长街打探打探。
茶楼酒肆往往就是信息汇聚的最大场所。
只要买壶好酒好茶，随意抛出个话头，必定会有爱说道的出头。
还是上次那个酒楼，丁欢喜没注意瞧，原来长街就在皇宫附近。
想起之前的猎户寻妻，便多嘴问了一句。
“小二，那闹事的猎户呢？不会被打死了吧？”
小二侧身瞧了瞧，也是一脸讶异。
“哟，今日怎么没来？”
便转身向着大堂问了一嗓子，也不是独独问谁。
“这猎户，今日没来呢！”
大堂便又嘈杂起来。
一食客说道：“没来？这长街附近闹狼妖，别不是被吃了吧！”
刚说完便被人回绝。
那人摇着手，说道：“不可能，除了上次那个更夫，可没听说过又死人了！况且，听人说，那狼妖可不主动袭击人呢！”
“不主动袭击人，难不成还有人主动招惹它？”有人问道。
那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拿起酒杯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竟吊起一众人的胃口。
见大家吵吵闹闹的追问，这才端着样子，娓娓道来。
“我家隔壁的药房，之前收治过一个还剩口气的。听说，那狼妖其实是个人哩！每次袭击人之时，都像发了病似的，完全没了理智才咬死了人。”
听得满堂唏嘘，皆倒吸一口凉气。
丁欢喜想起那日自己与狼妖也算零距离接触了，确实说是狼妖，倒不如说是一个被毁了容、又好似染了什么怪异病的姑娘。
遂心下有了头绪，不如先查查城中有无失踪的人口了。
不远处的吵闹声袭来，变傻的猎户又跑了过来。
傻子也有被打怕的时候，如今只敢在宫门外转悠，喃喃自语。
“阿虞、阿虞……”
街上人声鼎沸，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十分阔气的大马车。
沿路的行人、街贩皆往边儿上靠着，让着那马车。却独独那傻子冲了过去。
“阿虞、阿虞……”
却还未跑到马车旁，便被车旁跟着的带刀侍卫一脚踢开。接着顺势抽出了弯月刀就要劈过去。
刀锋势如破竹，凌冽的刀气一瞬扑在了猎户的脸上。刀刃转瞬便逼近他的脸颊，一阵和风细雨的嗓音便自马车中响起了。
“莫心，不要当街杀人。”
丁欢喜心中一惊，是个熟悉的声音，略微沉思，如此温和的语气，她在皇城只认识一人。
四殿下，冯清河。
莫心抽出弯月刀之时，便有人惊呼着四散而去。便也惊动了巡街的城卫。
林恕意命人将猎户押住，上前拱手作揖。
冯清河始终没有露面，只是语气已没了刚刚的和气。
“林统领的差事做的不错。”
林恕意躬着的身子一怔，便说道：“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那我该怎么罚你呢？”冯清河幽幽说道，似乎在盘算个好的法子。
却还未盘算好，便听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声音。
“是谁这么不长眼得罪了四殿下？”
众人闻声望去，一袭玄色鎏金暗纹长袍的公子自人群中走来。
临风而立，眉目如画。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
清风吹来，衣袂飘逸如风，刹那就吸住了众人的视线。
一双琉璃凤目眉舒眼笑，见到是林恕意，便嗔道：“阿意啊！怎么惹了四殿下了呢？”
竟是二殿下冯陆离。
马车中的冯清河轻哼一声，虽不见面目，却依旧能听得出语气中的嫌弃。
“原来是二哥来了。恕清河身体不适，不能下车陪你了。莫心，我们走。”
好像一刻也不想跟他呆着。
二楼的丁欢喜将此事尽收眼底，心中忽而飘过一层疑云。便没注意到楼下的两束目光了。
突然觉得衣角被轻轻拉扯，她低头看去，竟是一个眼生的小娃娃。
“姐姐，姐姐，这个给你。”
小娃娃伸出肉肉的小手掌，递给了丁欢喜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竟是约着自己去巷子深的。心中立马明白了，应该是冯陆离。
是夜，丁欢喜又换上了一身男装，独自去了巷子深。
还是那间闺房，冯陆离早早就等在了那儿。
见丁欢喜推门而入，开门见山的问道：“今日我见你在楼上发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着便将一盏茶推到了她的面前。
丁欢喜端坐在他的对面，毫不客气的将茶水一饮而尽。
将前日自己从巷子深回去的路上遇到狼妖的事全盘托出。也说出了自己打算从失踪人口下手。
冯陆离点点头，对她的想法算是认同。
“还有，四殿下的事情，殿下不觉得也有些蹊跷么？”
“说来听听。”
见冯陆离也来了兴趣，丁欢喜便接着说道：“那猎户虽然傻了，却从未冲撞过其他人，独独今日见了四殿下的车马便疯魔了起来……而且四殿下也是住在宫里的。总觉得有些关联。”
“你不会觉得，冯清河会强抢民女吧？”冯陆离说道。
若说别人，他倒不确定了，但是冯清河却是不会。
便接着说：“他的一颗心早就扑在了他宫中沈姑娘的身上了，哪还有心思强抢民女？”
丁欢喜摇了摇头，单手托腮，缓缓而道：“倒也不是强抢民女，就是觉得和他有些关系……”
面前的姑娘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只是太过素气了些，和娇生贵养的小姐还有差距。
看来还是要找人好好调养调养她。
冯陆离暗自想着。
丁欢喜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四殿下本来想找林恕意不痛快的，可你来了，他居然二话不说就走了？他平日也是如此怕你么？”
冯陆离的神思被瞬间拉回，眼眸微微闪烁，却依旧不动声色，回答道：“他可不怕我。”
说完便也觉得奇怪了。
“对了！”
丁欢喜突然惊喜道。
“那猎户是不是被林统领带走了？我去找他问问！”
冯陆离瞥了她一眼，一脸鄙夷。
“那是个傻的，你能问出来什么？再说了，这个时候了，怕是人早就放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查查失踪人口的事吧！”
说的丁欢喜的小脸瞬间泄了气，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失踪人口的卷宗，我这身份也看不到啊……”
说着抬眼去瞧眼前的公子。
冯陆离嗤笑一声，“这是开始会指派人了么？”
丁欢喜一怔，连忙恭敬道：“小女不敢！只是……”
话未说完，便听冯陆离接着说：“无妨，这若是让你去查，确实难为你了。”
一颗提起的心瞬间落了下去。
这二殿下也不全然是个瘟神。倒也好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