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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站在回忆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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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离开前的某个午后,木木一如既往的跟在蓝正宇身后。他说要去打篮球,硬要是把她拉去。她总觉得一个女生跟在一群男生后面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所以小春儿也被拉着一起。他们在篮球场打得热火朝天,木木和小春儿坐在不远处的凉椅上边聊八卦边吃冰淇凌。小春儿问木木:“你告诉他了吗?”“什么?”木木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看了看蓝正宇大大的舔了一口冰激凌:“瞧你这样儿就是要悄悄消失的节奏嘛!好吧,随你高兴。”木木满脸无奈的看了看她,低头认真的吃着冰激凌。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某个正在打篮球的男生突然朝着她们的方向跑过来,他说:“木木,你去玩儿会儿吧,我太热了歇会儿。”他一脸诚恳的看着木木,还不时的偷瞄我旁边的小春儿。小春摇摇头。所以木木果断的回绝:“可是我不会打,还是算了吧。”他原本哈巴狗似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起来,一副恨不得立马把木木撕碎的样子。木木小春两人对视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妥协:“好!我去”小春儿应该会恨我吧她想。

    木木一溜烟儿逃离他的视线“可是我是真的不会打篮球。能怎么办呢!还是在旁边当观众好了。”她小声的嘀咕着。

    那些少年让木木看得出神,午后的阳光被他们脸上的汗水反射着,湿透了半截的t恤明显的分成了两种不同的颜色,有人扯着衣服擦额头的汗水,有人用力的甩着自己的头发,有人一直紧盯着拿球的那个人,而他,蓝正宇正在运着球……

    她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想要在离别之前把它们全部装进脑子里。她几乎张开了双臂去感受这座城市留给自己最后的气息,去拥抱这些即将成为回忆的画面。她也曾想过“有一天这座城市的朋友发现我不见了,会在下课的十分钟聚成一小堆讨论着我。也许会这样吧!”

    “木木,你站那儿干嘛,过来玩儿啊”蓝正宇在篮球框下向她招着手。他的牙齿被阳光照得如此好看!木木无奈“谁告诉我,我要怎么离开这个少年?”

    她傻笑着说:“呃呵呵,可是我不会啊。我只会看我就在这儿一直看好了,你们玩儿吧!”他依旧招着手:“来嘛,和我一起没关系的”终究还是去了。可是她好像不是来打球的,是专门来被球砸的。那颗破球接二连三的砸在头上又弹到别人的手里。“真的是很想把它的气全部放掉,然后狠狠的分解它。”她这样想着。

    蓝正宇无语的看着她:“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木木你是笨蛋吗,不知道躲啊。”

    她一脸的不悦:“蓝正宇,你说什么!我就说了我不会了啊,你非要叫我过来,看我老是被砸到!你高兴了吧。”说完她白了他一眼转身正要走蓝正宇吼道:“过来。”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还是乖乖的走到他面前。他从别人手里抢过球递给木木:“给,狠狠的砸,它砸你你就要砸还给它嘛,忍气吞声的干嘛!”看他一脸的认真她忍不住笑了。一脸无语状:“你很幼稚诶!”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流逝了多少。而此刻那个让她投球的人不再叫蓝正宇。

    “诶,傻站着干嘛过来啊!”白清洋站在不远处喊着,他把木木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抱着球跑到他面前:“小不点,我耳朵很好你小声一点我可以听到。”说到底还是和他们玩了一个下午。

    随着时间的流逝,木木在班上活跃起来也和一些女生成了朋友。具体是因为什么成为朋友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某个星期天她们约着去一个同学家,她们家有一棵柿子树,树上结了三个果子,刚好三个人所以一人一个。据说那棵树是第一年结果子。当时大家都觉得特别有缘,大概是因为这个成为朋友的吧。

    秋末的清晨,西南的小镇像是某个神仙的府邸一般整个被雾笼罩着。人们在这雾中忽隐忽现,好像忙赶着去采集露珠的精灵。白清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调侃道:“木木,你干嘛一天到晚总是发呆啊!这样很傻诶,干脆叫你呆呆好了。”

    她面无表情的回道:“仙女的事你少管,你这样神出鬼没的很吓人诶!”说完木木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他大步跟上边走边嘀咕:“傻妞”。继续走着。他超过木木挡在她面前:“木木,星期天我们去玩儿吧!”

    “去哪儿?”木木好奇的看着他,他没有回答,转身边走边说:“那么我星期天去接你。”“接我?听上去很高大上的样子,是怎么来接我呢?自行车?还是走路?”木木心想不由得感叹到“到底谁傻啊”

    星期天的早晨,木木和卫梓睡得正熟,窗外传来几声“木木,木木”她迷迷糊糊并没有起来的意思。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着。卫梓实在听不下去了便把迷糊中的木木摇醒:“姐,外面有人叫你。”看她一脸的不耐烦本来不想起来的想法就被打回去了。她裹着被子拖拖拉拉走到阳台上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啊!”打开窗户后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楼下哆哆嗦嗦的看着楼上。旁边停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使他看起来更小。他这副样子实在有点滑稽。木木已经不知道要以什么表情去看他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可是大清早的他在那儿干嘛?突然想起什么?木木正在疑惑时突然想起:“哦!说好星期天要去玩的”

    她拉了拉裹在身上的被子故作镇定的说:“大清早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我叔叔他们都还在睡诶。”他举起电话说:“我有打电话,可是你又不接,这能怪我吗!”她回头看着卫梓,她找到我的电话看了看,对木木点头说:“三十一个未接”,“好吧,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手机一直都是静音的。”于是她放下被子穿好外套乖乖地和他出门了。

    这是立冬过后的第五天,沿路的草上好像被一层白色的薄膜包裹着,使这条路上呈现出一片灰色。在这环境的衬托下他的车看起来就更加显眼。“去哪儿啊?”她问。他说:“带你去看日出。”木木瞬间石化感觉眼前一只乌鸦带着一串儿省略号飞过:“你没病吧,还是电视剧看多了吗?”他突然大笑:“骗你哒!我带你去采野菊花,那个可以泡水喝哦!”面对眼前这个幼稚的小孩儿她真的无言以对。只是觉得这小子八成是有病没吃药。都冬天了哪儿还有菊花啊。就算有,没事喝那个水干嘛。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他身后,这条路并不是很平坦,偶尔会有一个坑出现。木木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人能不能把她安全的带回去。沿路确实有零星的野菊花穿插在杂草丛里。他突然问:“你怕死吗?”可能是太久没说话了他想要打破僵局吧。对于“怕不怕死”这个问题她曾经认真的思考过,应该是怕的吧,有谁能不怕呢?

    村上春树说“我们活着只需要考虑怎样活下去就够了。”可是我们还是常常考虑到有关于生死的问题。

    那么“死”到底有什么可怕的!无论生死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存在罢了。可是为什么对于这个词我们还是无时无刻不畏惧着。

    她说:“不怕啊,不过我为什么要死啊。”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笑笑。

    他停下车,顺着一个方向看去——那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好像已经被荒废很久了这里有一大片野菊花,其中掺杂着一些杂草,无论是花还是草都长得很茂盛。看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经常有人来。花开得正好,早晨的阳光早已把花上的薄霜褪去。原本暗黄色的小花儿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鲜艳起来,像一颗颗闪着光的小星星好看极了。

    “我们一人拿一个环保袋很快的就摘满了。”他说。“小不点,这些花要干什么用啊?”木木问。他说:“给我奶奶啊,我奶奶生前很喜欢在这个时候来这里采这些花回去泡水喝。她说入冬后,人就变得很容易上火,皮肤也会很干燥,那时候她还经常逼着我喝呢”说着他原本堆满笑容的脸上渐渐变了颜色好像在想着些什么。想必他和他奶奶的感情很好吧。木木想着。

    “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本说是带我来玩的,结果是被你拉过来当帮工。”木木没好气的说。“你很失望吧,本来说带你去玩儿的,结果…”没等他说完木木连忙摇着头说:“没有,并没有失望,想必你心里装着很多事!如果什么时候想要倾诉的话就找我吧。反正我一天到晚都没事儿”

    “陪我去看我奶奶吧。”他说

    木木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此时的气氛很冷,四周一片寂静,安静到可以听见他们自己的心跳声。

    不一会儿来到白清洋奶奶的坟前,他把摘来的花整齐的摆在坟前,她也跟着一起摆。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摆好花后他磕了几个头说:“奶奶,我在这边过得很好。”说完他站起身来说了一声:“走吧”她依旧没说话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他递给她一个安全帽说:“戴好。”“你不戴吗”我好奇的问道。他眉毛上挑瞥了撇嘴说:“嘿嘿,只有一个,给你好了反正又不会摔到。”木木看了看那条来时的路说:“按理说你才十五岁应该没有驾照的对吧。”

    “没有啊”他回答的很坦然。木木瞪大了眼睛吞了一口口水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死吧”

    他骑上车示意她坐好:“你不会死”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个表情让人没有办法不相信他。

    过了没多久,他们出现明显的失重感,低头看去,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裂缝。他的车一倾,吓得木木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也许我要和世界说再见了”木木这样想着渐渐的的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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