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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事情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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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长恭觉得,他和温止之间的恩怨纠葛只有一件事。

    不,一个人。

    沈云清。

    要不,他们知道彼此是谁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根本尿不到一壶里。

    温止把帷帽放到桌上,做出个邀请的姿势道:“请坐。”

    贺长恭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这厮该不会装模作样,想打听自己的安排,想趁虚而入吧。

    温止却没有提沈云清,开门见山地道:“敢问贺大人,仲景最近去了哪里?”

    仲景?

    竟然是问二弟的?

    贺长恭瞬时警惕,面上却不露声色。

    “你问仲景做什么?不是找我吗?”

    “我和仲景是同窗……”

    “后来闹掰了。”贺长恭不客气地道,“你做事不厚道。”

    至于什么事情,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贺长恭对温夫人的怨念,比沈云清还深。

    ——做你家儿媳妇,是真的要命。

    连带着,他对温止也不待见。

    因为温止就没有做好,否则不能纵得温夫人如此猖狂。

    虽然说百善孝为先,但是你孝也得有分寸,有方法不是?

    温止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痛色。

    他被这句话刺痛,下意识地道:“倘若我厚道,大概也轮不到你现在说这话。”

    贺长恭:“你说得没错,我谢谢你瞎了眼。”

    他不想为难温止,不代表狭路相逢的时候,会放过他。

    姓温这一家,缺德冒烟的,祸害人。

    温止:“……”

    他是个极克制的人,所以垂眸深呼吸两个来回,气息已如常。

    “我想问贺仲景去哪里了?这件事情很重要,和沈云清无关。”

    其实温止知道,贺仲景对沈云清,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在自己和沈云清分开以后。

    贺仲景上门寻他,把他给打了。

    那一次,温止明白了。

    他也知道,贺仲景是碍于身份,更是因为沈云清只把他当弟弟,才不敢说出心里话。

    所以温止后来一度认为,沈云清和贺仲景会在一起。

    他心痛,但是也……祝福吧。

    沈云清担心的事情——贺仲景科举被为难,其实根本不会发生。

    因为温止已经特意和父亲谈过,说贺仲景也极有可能高中。

    临州再出一个进士,也是父亲的功绩。

    父亲已经被他说服,所以没有人会为难贺仲景的。

    只是这些话,现在说起来,有种事后邀功的嫌疑,温止自然不会说。

    贺长恭半真半假地道:“弟妹成亲后一直没有怀孕,加上他被人调换了试卷,心灰意冷,就带着弟妹外出游玩散心了。怎么,你要找他?”

    温止冷冷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贺长恭心里一沉,却装得一无所知:“有话就说,拐弯抹角的,我这样的粗人听不懂。怎么,他欠你银子了?”

    “他私铸兵器,意图不轨!”温止一字一顿地道,同时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折,扔到桌子上。

    贺长恭心里就一个念头。

    完了。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贺长恭拿起奏折道,“那玩意儿也不当饭吃,弄那些玩意儿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却不耽误他一目十行地把奏折看完。

    识字可真好。

    不过这个大正月里给皇上千里迢迢上走着的尚一峻,可真是个讨厌玩意儿。

    尚一峻是当地一个“大官”。

    因为他是从五品,比当地知府等级还高。

    但是他是花钱捐的官儿。

    捐官这件事情,由于刚刚起步,所以还没有一个完整的章程。

    ——万太后总得想办法搞钱,这不就有了新招数吗?

    官服官身是有了,但是没有实权,就很尴尬。

    第一口螃蟹,并不容易吃。

    其他人吧,都老老实实等着,最多腹诽一下朝廷这样不讲究,光收钱,不给人实权。

    但是这个原本就是个土财主的尚一峻,得了这个官身,就很把自己当回事了。

    比方说,他听说隔壁镇上一大块盐碱地,被外乡人买走了。

    外乡人还雇佣了很多外乡人,把地围起来,说是要在里面研究什么新的种子。

    尚一峻也是闲得发慌,然后就总去那周围转。

    这一转,就给他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

    ——竟然有人在私铸兵器。

    尚一峻立刻去和当地官员说起这件事情。

    而当地官员,已经被贺仲景他们买通了。

    只不过,贺仲景说的是做走私生意,制造铁器卖给关外的人,牟取暴利而已。

    所以当地官员就给贺仲景通风报信,然后过了好几天,才在尚一峻的催促下,派人去查。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查到。

    尚一峻对于这个结果,表示强烈不满。

    他明明都看见了,明明……

    可是当地官员根本不予理会。

    尚一峻气得都要吐血,回家躺在床上,忽然想到,自己也是有官身的啊!

    当地官员不作为,他可以自己作为啊。

    于是尚一峻就煞有介事地给皇上写了一封奏折。

    正月里苦逼加班的翰林们,个个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谁也不正经去看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除了温止。

    温止刚翻开尚一峻那废话连篇,咬文嚼字的奏折时,也想扔进垃圾桶里。

    但是他忍住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问题。

    奏折里,尚一峻说了事情始末,还提了贺仲景的名字。

    温止就上了心。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偷偷把奏折给带回来了家……

    他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想过很多可能。

    最后他觉得,说不定,只是巧合。

    毕竟他想不出来,贺家参与这种事情的理由。

    ——难道就因为贺仲景被人调换了试卷,受到了不公平对待,就要拉上全家人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不能。

    温止觉得,自己对贺仲景有所了解。

    他不是那种情绪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人。

    温止想不通。

    可是事情在这里,必须解决。

    谁也不知道,那尚一峻会不会在奏折石沉大海之后继续上书。

    而且手里的奏折,又该如何处理?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的温止,决定来找贺长恭。

    兹事体大,他选择了乔装打扮。

    于是就有了他和贺长恭的这一场“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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