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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叛国之人不配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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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没有理会皇帝的责难,她沉声对众臣道:“先帝是否为凤珣为杀,可开陵查验。”

    “哈,荒唐!”皇帝嘲笑,“帝陵已封,谁敢惊动先帝遗骸?皇姐莫不是也得了失心疯?竟然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皇室正统,不容玷污。”长公主容色肃穆,“先帝在天之灵也正盼着我们为他沉冤昭雪。诸位都是国之重臣,难道竟能容忍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戕害忠良吗?”

    殿中的大臣早在瑜贵妃出现时便已纷纷站起,他们乍闻这皇室旧案,一时都有些发懵,只恨自己今日为何不称病在家,却来趟这一滩浑水。

    但无论如何,今天殿中这事如果论不出一个结果,他们所有人都落不到好去。

    更有聪明人心中忐忑,瑜贵妃幽闭宫中,按理不该出现在前朝,长公主监军北境,照说也不当回到京城,还有户部尚书夏茗突然发难,桩桩件件都直指皇帝不配为君,几人同时发声,怎么看怎么不像巧合。

    就不知幕后的推手是何人,他心中又有何打算?

    一片沉默中,皇帝离开御座,慢慢步下御阶。

    “国之储君,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先太子死后,我便是先帝的长子,先帝立我为君乃天经地义之事,我何须逼宫?”他冷冷质问。

    “先太子被废,本就是你一手陷害,你唯恐他日太子复出,便一把火烧掉了太子府,让全府上下丧身火场。”长公主道出陈年旧事,“太子死后第二日,你便对先帝下了毒手,你有什么脸面自称储君?”

    皇帝咬牙,“皇姐若无凭据,便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长公主面色冷凛,“你做过的事你就不敢认吗?”

    一旁有皇帝一派的大臣接话:“长公主,您既无凭据,与陛下所说的就只是家事,皇族的家事自有宗正寺掌管,何必拿到朝堂上吵嚷不休。”

    “家事?”长公主一声冷笑,“是啊,对你们来说,先帝与先太子是否死的蹊跷不过是十几年前的旧事,你们只要能在朝堂上做官,就不会真的在乎上面坐着的人是谁。”

    大臣被她说得老脸一红,“长公主此言差矣,我等忠心为国,岂是贪图权柄之人?”

    “忠心为国?”长公主反问,“那我问你,若你们的皇帝私通外敌,背叛了这个国家呢?”

    “这……”

    长公主紧追不舍,“刚才夏尚书的话你没听到吗?那三万两黄金与十万石粮草是谁送给北狄人的?”

    大臣嗫嚅,“林素与隋文远已死,文书真伪尚不可论,仅凭夏尚书一家之言,难以为证。”

    “我见过北狄人给皇帝写的信,”瑜贵妃声音尖利,“北狄人说他们攻打大昱只是为了钱财,如果皇帝肯给两万两黄金,他们就会撤兵。”

    “瑜贵妃慎言,”大臣道,“你口口声声亲眼所见,敢问书信何在?而且夏尚书说的是三万两黄金与十万石粮草,而你说书信中只要了两万两黄金,那多出来的黄金与粮草又是到哪儿去了?”

    “自然是给了萧涂。”

    长公主说完,看向面色阴沉的皇帝,“你知道雍王在调查先帝与先太子之事,又担心他手掌北军会与你为敌,所以你用钱收买了萧涂。你将原该送到掖城的十万石粮草转运给了萧涂,让他率领十万大军围攻掖城,骗雍王前往救援。你本想借萧涂的手设伏杀掉雍王,却没想到雍王不但没有中计,反而奇袭了北狄的王城,逼得萧涂大军不得不回撤。”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血迹斑驳的泛黄书信,展示给众人,“这是掖城的李梁将军在城破之前留下的遗书,掖城坚守十日,一直不曾收到朝廷支援的粮草,而军中探子却发现北狄的粮草车上全是大昱的标识。掖城一战,全城三万军民几乎被屠杀干净,他们虽丧命于北狄人之手,但他们的死却是因凤珣一人的私欲造成。”

    她环视群臣,冷声道:“这样的皇帝,你们若敢奉他为君,就不怕来日,他的屠刀会落在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头上?”

    一番话掷地有声,众人近日已见到雍王妃是何下场,再联想皇帝这些年年种种所为,曾跟随他多年的林素、隋文远等亲信先后丧命,倍受宠爱的瑜贵妃与他反目相向,就连素来与皇帝亲厚的长公主也出面指证,而皇帝一派中竟无几人为他出声,可见皇帝早已众叛亲离,不得人心。

    皇帝面色铁青,他毕竟身居高位多年,积威犹在,当下喝问:“凤笙,你口口声声说朕勾结北狄,我只问你,证据何在?难道你们拿着几封死人的书信,靠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就想编排于朕?”

    “谁说只有死人的书信?”

    长公主长眉一挑,她取出一纸信函和一个药瓶。

    “这是你前几日从宫中发出的密旨,上面盖着你的印信。你让我在雍王凯旋之时,给他下毒,让他暴毙途中。”她淡淡道,“你四年前杀不了他,四年后你还是不肯放过他。”

    皇帝终于不再说话。

    他看着眼前的大臣们神情各异,有人惊奇,有人鄙夷,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义愤填膺。

    他身上的龙袍似乎对他们失去了威慑,以往不敢正眼瞧他的臣子,此时却直视于他,目中写满唾弃。

    皇帝忽然笑了,“就算这封密旨是朕发的,朕不过是杀掉一个不听话的臣子,跟勾结北狄有什么关系?”

    他傲然扫过众人,挺直背脊,“你们可以说朕是暴君,但不能污蔑朕叛国通敌。”

    长公主轻叹一声,“凤珣,你真当你做的事天衣无缝,连半点证据也没留下吗?”

    她毫不畏惧地朝皇帝逼近,“你可知你在掖城大战之前,亲笔写给萧涂的密函,他至今还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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