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打电话的人是付晓晓，也是原主青梅竹马，和原主打小俩人一起穿着尿布湿长大的。
白飞飞脑子里乱糟糟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完了，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那边登时炸开了锅：“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昨晚上真去见小狐狸精去了？你不是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只宠我一个只喜欢我一个……”
“那是你三岁的时候被隔壁小胖抢走冰淇淋的时候，我为了哄你才和你说的。”白飞飞面无表情的打断她，说：“这也不逢年不过节，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原著曾经这么说过付晓晓。
付晓晓一贯喜欢有事直接微信聊，不重要的发信息，重要的直接打语音或视频。也是稀奇了，突然破天荒打了个电话来。
付晓晓一阵哽咽。
然后她突然‘呜呜呜’哭出声，冲着白飞飞号啕大哭：“飞啊！我活不下去了1
白飞飞：“……”
她和付晓晓约了下午家里见，之后挂断手机，从抽屉里幸运的扒拉出了止疼药和消炎药各自吞了一片，然后开始思考。
身上绵密不绝的刺痛终于在药效上来后消失。白飞飞捂住因为药效上涌而有些发烫发疼的胃部，终于想起了曾经被她刻意的遗忘在了记忆最深处的东西。
她曾经穿到书里过一次，那次她的身边还有系统，给她发布的指令也只有一个：改变霍妩。改变这个因为秩序失常而快要崩朽的世界。
在那一次，系统告诉她，霍妩脱离了《璀璨星途》原有的模式，这个主角彻底脱离掌控——她变得善妒、变得偏执、最后甚至疯了，要拉全世界的人跟她一起陪葬。
而因为她本身的身份和影响力，加上被她那时吸引的，大多都是喜欢上她疯批性子的人都不成熟，也容易煽动。
于是经年累月下，社会秩序守则彻底失衡，无数家庭破灭，甚至有无数人模仿犯罪，惨剧频发……而霍妩就是一切罪恶伊始的源头。
最终，她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中，一身白裙，不知是喜服还是丧服。
而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离开了霍妩，离开了书中……因为她的任务完成了。
而她离开的方式选的并不好。
因为知道自己必定会离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之后，她告诉霍妩，说她得了绝症之后，就举家搬迁了。
白飞飞深吸一口气，才发觉自己刚才不小心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想到的那些到底是做梦，还是自己动脑子想的。
看了眼外面的雨，接杯水，下到一楼客厅，慢悠悠地喝着，欣赏着，心想下的可真大，比依萍要钱那天下的还大。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她还没瞥见人，就先听到了那极有个性的清脆嗓子。
“飞！飞啊1付晓晓扯着嗓子喊，身边还有不少塑料袋的声音：“你亲亲小宝——贝——来——啦1
白飞飞：“……”
思绪被拉回现实，慢悠悠的往门口走，手里还端着个杯子。等她看到付晓晓那一身狼狈时，终于顿了顿，诧异的说：“你这是去跑叙利亚度假去了？1
付晓晓摔上门，张开双臂，‘嗷呜’一声就要往白飞飞身上扑。
白飞飞当机立断伸出腿要挡在她们俩中间，然而腿刚抬起来，她脸色瞬间就是一变，拧着眉扶住了旁边的沙发。
付晓晓往退两步，小心的问：“你让人日坏了？”
白飞飞抬起脸：“滚你大爷。”
白飞飞挪到沙发上坐好，弱唧唧夹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满脑子又全都变成了霍妩。
昨晚的霍妩真的好凶，力气又大，还要一边弄一边让她说话。
可又怪不着霍妩，明明是她一直说舒服，要缠着她，求着她弄的。
她后来也说不要了，还哭了，可霍妩就不听，还冷着脸说她是骗子。
白飞飞有点萎靡，明明好不容易才把霍妩给暂时挤到角落里。
付晓晓自知理亏，小媳妇儿似的坐在沙发角落，屁股挨着沙发边缘，羞答答说：“那我可以接着说了吗？”
白飞飞甩了她一个‘有屁快放’的颜色。
付晓晓得令，唱戏似的脸一变，又往沙发上一扑，哭着喊：“我活不下去了啊1
这句话电话里说过。
白飞飞掏掏耳朵，等着付晓晓自己把戏唱完。
付晓晓仿佛喊冤老大妈似一字三转折的喊了第一句之后，大约是没有第二句素材给她学，声音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我被我妈赶出家门了1付晓晓干嚎：“她连行李箱都不给我，就把我衣服和化妆品包包扔到了垃圾袋里，就把我给赶出家门了1
白飞飞分了丝眼神给那堆垃圾袋，给了个挺中肯的评价：“袋子质量挺好。”
“那可不，航空专用垃圾袋，刀都划不破呢。”付晓晓美滋滋。
她自己停了两秒，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别转移话题！我以后可怎么活啊1
这还真……难住白飞飞了。
付晓晓其人，典型空有一张美貌，实则啥也不会干的花瓶一个。她唯一的优势，大约就是自带喜感，且天生没脑子——这是褒义词。什么都不忘心里去，多大的事儿第二天就能忘光光。
要说好歹也是个985高材生，可偏偏工作起来干啥啥不会，还娇气的要死，被她那个律师妈给赶出来，白飞飞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然后她想想说：“卖色吧。”
付晓晓哭的更厉害了，“我是个保守派，我坚决奉行不结婚就不上/床的铁律1
白飞飞瞅她，又瞅她，忍不住开始满嘴跑火车：“所以婚后就会遇到个不举的。”
付晓晓登时怒了：“白飞飞1
白飞飞耸耸肩：“那你想让我怎么着啊，安慰你跟你一起哭啊？那我哭不出来能怎么办，我爸破产拉着我跳河那天我都没哭呢。”
付晓晓一愣，顿时心疼的往前挪挪，抱住白飞飞的头往胸口压：“我错了我错了——”话音一转，她想起什么来，“不对啊，叔叔不是跳楼自杀的吗？他什么时候拉着你跳河了？那时候你不是在外头旅游呢吗？”
白飞飞也跟着一愣，然后她笑笑，随口说：“哦，我乱讲的。”
付晓晓却生不起气来了。
俩人对视一眼，都挺难受的别开脸。
屋里一时无言，过了会儿，付晓晓重新挺起胸脯，说：“要说惨还是你惨。”
白飞飞随口应付她，“可不呢。”
她手里还在摆弄着手机。得把常用的那些软件都给下载上，这年头人离了手机真是寸步难行。
付晓晓又眼眶含泪望着窗外，哽咽着说：“这雨下的，比我妈捞烧火棍揍我那天还大。”
“可不吗，比我爸开车拉着我跳河那天也大。”
付晓晓扭头：“你再骗我我可生气了埃”
白飞飞又冲她笑笑，没说话。
付晓晓擦擦眼圈儿不存在的眼泪，凑过去问她：“从我刚进门你就在这弄你这手机，你这琢磨什么呢？什么时候换的啊？”
“昨晚上手机丢了。”白飞飞瞟她一眼。
她也终于是恢复了手机所有刚需的设置，起码日常联系都可以用。剩下的一些全都被自从存储在了云盘里，有需要的话，白飞飞也可以下载下来，看一下这么多年来，原主又到底是怎么……荒/淫/无/度的。
她想起这描述原主的几个大字就觉得脑仁一阵阵的疼。
付晓晓‘哦’了一声，看见屏幕上的东西，好奇问她：“你加谁微信呢？这怎么连个名字都没有？这头像是啥？就一块白？”
白飞飞盯着那空荡荡的昵称界面停顿了会，又点开了那张只有一块白色的头像。
头像被自动放大，位于最下方，却出现了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小点。
那小点看不出颜色，看不出形状，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放大到了极致也看不清。
“嗬，还挺文艺。”付晓晓自己说话也不嫌寂寞：“这啥意思啊？你要进文艺圈啊？不逐梦演艺圈了？带带我带带我，飞飞姐姐带我一起飞1
白飞飞给了她一胳膊肘，让她把自己撒开，瞪她一眼说：“别闹，这是霍妩微信号。”
她点了下方‘添加到通讯录’那一排，紧接着请求已发送。
白飞飞的心跳忽然就开始剧烈跳动了起来，像是在操场迅速跑了一万米之后就要跃出胸膛，又像在等待什么最后的审判。
片刻，她被拒绝了。
白飞飞心脏在一秒之内停止跳动。
她往下一滑，面无表情，跟着付晓晓这傻子发出了如出一辙的哽咽：“心好痛。”
付晓晓吸吸鼻子，跟着她一起躺倒，“宝，惨还是你惨。”
白飞飞又萎靡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就这么被击垮了不行。
她考虑了会儿，咬着唇，重新打开手机，继续发送好友申请。
肯定是刚才她没有写备注的原因。
第二次：我是白飞飞。
于是她第二次被拒绝了。
付晓晓在旁边发出一声唏嘘：“要追不上，咱就换一个吧？”
白飞飞不理她，继续发送申请。
这次她换了个路子。
【不是说要求随便提吗，加个好友都不给通过？】
白飞飞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又或是别的什么。
然而手机却发出了一声消息提醒。
——这一次，她的好友申请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