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最寒酸的御驾亲征
朝廷中先一阵沉默。
然后一群大臣跑出来，纷纷舔鱼朝恩的沟子。
大燕皇朝每一任皇帝都有出征的经历。
御驾亲征也是常有的事儿，因此他们一个个拿祖制说事儿。
有说陛下亲征吐蕃大军肯定屁滚尿流的。
有说陛下刀锋所向，无坚不摧。
还有说，只要陛下打出皇旗，在阵前走一遭，吐蕃大军就土崩瓦解了。
陆夜恨不得挖开这些满嘴跑火车的大臣胸膛。
你们心是黑的么？
让朕一挑一万？
陆夜面色不善。
“鱼爱卿，朕御驾亲征，不知道麾下能指挥多少人啊？”
“就你那一千精兵么？”
鱼朝恩振振有词道。
“如今龙骧卫已经初具规模，又有大将郭子仪坐镇，再招一批兵马，路上稍加操练，就是百战精兵。”
“臣的一千精兵，画蛇添足，用不上。”
“而且，陛下亲征，定有祖宗保佑，龙气护体，吐蕃贼人惊惧之下，望风而逃也是可能的。”
“陛下则兵不血刃，就可扬我国威。”
陆夜环顾左右。
他现在想找个东西砸到这老阴比的脸上。
妈的。
瞧瞧说的什么话。
龙骧卫有李怀素两百铁骑加上郭子仪两百步兵，总共就四百人，这叫初具规模？
还路上练兵得百战精兵？
谁家精兵是郊游走出来的？
合着这老货连一千兵都不想出，就让朕带着四百人上前线送死啊！
他怒气勃发。
当初动皇庄，就这鱼朝恩的手下最多，压榨出钱财也最多。
陆夜明白，对方这是反手将他一军。
借着军情紧急发作。
关键时候，萧燕咳嗽一声。
陆夜心悬起来了。
皇太后，想想金子银子和你闺女，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萧燕缓缓道。
“吐蕃犯边，三镇不稳，左右夹击，狼烟四起。”
“一个处理不好，就动摇江山社稷。”
“众卿家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
她一字一句就像在陆夜耳边打雷。
“鱼朝恩派禁军加固城防，严守两京。”
“陛下则率领龙骧卫支援延州，军情火急，路上招兵，能招多少兵就给多少名额，多多益善。”
“兵部支取一万副铠甲并相关兵器军械转龙骧卫。”
“三日后就出发。”
“退朝吧！”
众臣山呼神母圣皇万岁！
陆夜坐在龙椅上手脚冰凉。
萧燕你个老婊子，你居然坑我！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贤妃宫呢。
回过神来，才发现哭成一团的郭素素、长孙观音和金指柔。
“好了，别哭了！”
他阴沉下令。
“夏荷，去找长平公主，说情，看能否宽限几日。”
陆夜没奢望萧燕回心转意，好歹也多给几天时间啊。
多招一个兵也是好的。
或许，吐蕃自己就退兵了呢？
“观音，去召长孙无忌，让他找金满堂对接，统领后勤。”
长孙无忌这几天被派去总领皇庄，人还在帝都郊外。
“指柔，找岳父大人，筹集车马粮草。”
“我给他万两黄金，现钱！”
陆夜记得很清楚，萧燕没提粮草的事情，或许是她老年痴呆提前发作，忘了。
但是，人总不能饿着肚子上前线吧？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素素，给你支千两黄金，给家里人，让他们打点兵部官员。”
“那万副铠甲、兵器先领出来再说。”
“另外，传讯李怀素立招兵旗，军饷翻倍，还有安家银，现在就招！”
陆夜站起来，一挥衣袖。
山海镜内囤着的整箱金银出现。
“你们领了金银，快去办吧！”
等屋子里众人走光以后，他又唤来水月。
“你赶紧给坛主传递消息，我要前线的消息。”
“吐蕃何人为将？兵力几何？延州到底能不能守？”
水月领命而去。
陆夜不敢相信兵部那些坑货。
一旦自己对面根本就不是一万大军，而是十万大军呢？
他焦急来回走动。
已经打定主意。
大不了，带领一群乌合之众，出了帝都就龟速前进，磨蹭到延州陷落。
谁让朝廷上老阴比们不讲规矩呢？
“延州军民，朕也想救你们，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他长吁短叹。
最后，他看小郭子和春雨无所事事站着很碍眼。
于是，一脚将小郭子踹飞。
春雨极乖巧的自己飞了。
陆夜再看头顶青蟒缠绕的黑云，越来越密。
估计诸事不顺，前途不妙啊。
果然。
坏消息陆续传来。
夏荷：“陛下，长平公主被禁足了，奴婢见不到！”
郭子仪：“皇上，哪里有什么万副铠甲？兵部给了咱们一堆铠甲全是垃圾，甚至有太祖时期的军械！”
“一百五十年了，早已腐朽破烂，不堪一用啊！”
“千两黄金送上，对方收了一半，也只给了臣两百副铁铠，再多，对方不敢拿了。”
“怕有命拿钱没命花。”
李怀素：“回禀陛下，市井传言吐蕃十万兵犯延州，惶恐不安，无人敢应召当兵。”
唯一的好消息是长孙无忌和金满堂。
他们准备了车马和粮草，然后小心提问。
“陛下，要不，咱们按四百人的规模办？”
“现在准备的粮草，都足够万人用了！”
陆夜：“……”
晚上，他睡不着。
他就纳闷了。
萧燕这次为什么眼睁睁看鱼朝恩对他动手呢？
这老娘们就这样眼睁睁看自己去死？
郁闷的他，连长孙观音和金指柔暗示同寝留个后的建议都回绝了。
这一晚，他独睡。
不过半夜，陆夜又爬上了郭素素的床，露出男儿本色，不解释。
可惜，这床有点小了，放不下四个人。
次日，水月又传回来消息。
进犯延州的吐蕃大军确实只有一万，不过也全是老兵，由宿将古鲁率领，不可小觑。
凤九儿为了大业也是拼了。
表示帝都分坛藏了五百副铠甲兵器，可以拿出来赞助。
陆夜苦笑。
自己除了现有的四百兵，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五百人呢。
长孙无忌叹气。
“陛下，八年边军之乱，帝都反复拉锯，活下来的人都有拿刀上阵的经历。”
“兵源其实不缺，只是民生艰难，脚无立锥之地，谁又愿意当兵呢？”
陆夜眼睛一亮，他怎么忘了分田地这一招了？
老百姓不就图这个么？
“脚无立锥之地？”
“朕有地啊！”
“皇庄就是朕的土地，传令所有皇庄佃户，给朕当兵，就分给土地，分多少你算一下。”
“不能太少，少了人没有积极性，不能太多，多了朕就亏了，皇庄土地还留有大用呢。”
“和他们说清楚，给朕当兵，死了残了地也不回收，留给家人。”
当天，李怀素回报。
召起五千兵丁，还是一家只收一丁的情况。
全部为合格兵员。
三日后，帝都北门外。
郭子仪两百步兵在左，李怀素两百骑兵在右。
郭素素、长孙观音和金指柔哭成了泪人，一边的水月却直翻白眼。
陆夜双手揉着腰，低声安慰。
“别哭了！”
“一旦怀上了岂不是动了胎气？”
“朕这次带水月出征，有人照顾，放心吧。”
“你们好好的，等着朕得胜归来。”
“再说了，”他冷笑一声，“龙锁深宫，能力再大，只是傀儡。”
“此次让朕手里摸了刀把子，又龙入大海！”
“那些人会后悔的！”
他翻身上马，一抖缰绳。
马蹄阵阵。
身后四百兵丁跟上。
很快，消失在地平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