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下鬼影
围着瘠山走了半圈。
我们来到水潭前。
镶在山腰上。
水潭呈椭圆形，面积不过百平米。
惨淡的星光从山坡上投下灰白的阴影。
远远望去。
仿佛不肯瞑目的死人瞳孔，看着怪瘆人。
“这水挺深，没专业设备是下不去了。”
三爷将手电对准水面。
尽管水潭清澈。
电光也只能照亮十几米的深度，就被黑暗吞噬，远未见底。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小雅眸光一凝，说完，直接解下包裹开始脱衣服。
“小雅姐，这里边淹死过人，不让下水的。”
我想起前几年发生在水潭的一件怪事，只觉背皮发凉，急忙出声阻止。
听说是一对小情侣。
见潭水清凉干净，就下水嬉戏。
结果二人淹死在水潭里，连尸体都没找到。
后来县里边还专门竖立了警示牌。
听我说完。
小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解纽扣。
我急了，指着山坡上的公示牌补充道：
“你看那边，县里出的公告，我可没骗你。”
见我说的认真，三爷提起手电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照了过去。
确实有一块铁牌子斜插在水潭边的坡面上。
‘严禁下水，后果自负’八个红漆大字异常夺目。
“切，老娘连死人的恐吓都不怕，还在乎这活人的警告。”
小雅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哗的脱下外衣，露出鲜红的胸罩和雪白的深沟。
那年代，女人还不流行胸罩。
但戴上胸罩，感觉确实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女人那里，瞬间便臊红了脸，却舍不得移开眼睛。
直到小雅脱下裤子。
我才注意到她背后的伤疤。
一片连着一片。
坑坑洼洼的，从后颈一直到大腿，仿佛在油锅里炸过一般，狰狞可怖。
谁要娶了她。
从后边估计会有阴影。
脱下外衣。
小雅解开包裹，取出青铜剑斜挎在肩上，而后深吸了口气，大长腿发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头扎入水潭。
咕咚一声。
水花绽开。
小雅纤腰摆动，如同游鱼般直扑水底，很快就消失在潭水深处。
看样子，是个游水好手。
可这水潭吃人，会不会水区别不大。
希望没事吧。
我微微一叹，眸光锁定水潭。
待水面平静，倒映出岸边的人影。
只见三爷的影子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冷笑，十分诡异。
我心中一惊，急忙扭头看去。
恰好迎上三爷和蔼的眸光。
“怎么了，永成。”
“没事，眼花了。”
我揉了揉眼睛，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放心吧，小雅不是一般人，只要找到泉眼，且泉眼够大，我们就能进入山体，有没有天然墓穴，到时候一看便知。”
三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的云淡风轻。
我嗯了一声。
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首先。
如果师父发现了瘠山下的古墓。
为何要等五年才下墓。
而且刚一失踪，三爷这伙人就来了。
其次。
三爷若真是师父的朋友，师父为何不直接叫上他一起下墓。
反是三爷自己找上门来。
这其中必有蹊跷。
看来，我得防着点这伙人。
心中思量着。
我缓慢移动步子，离三爷远了些。
眸光扫视，不经意间落在三爷的铁箱子上。
正好看到铁箱子轻微晃动，里边显然是关养着活物。
养着未知宠物的盗墓贼。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
我不动声色的将三爷打量了一番，再次看回水面。
时间过了快五分钟。
仍不见小雅现身。
不会跟以前那对情侣般，上不来了吧。
“来了。”
我刚要开口，三爷眸光一亮，话音刚落，一道雪白的人影像波浪般摇曳着身姿，乘水而来。
哗啦一声。
水花四溅。
小雅甩动长发，如同出水芙蓉般浮出水面。
“三爷，底下有个腰粗的泉眼，不过水流太急，我”
小雅双脚踩水，汇报水下的情况，话未说完，突的吐出舌头，翻起惨白的瞳仁，抽搐着往水里沉去。
模样跟触电有点像，不过触电不会吐舌头翻白眼，倒像是癫痫。
“小雅姐！”
见小雅直没潭里，我吓的失声大喊。
可我不会游水，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
“铁牛。”
猝然间。
三爷一声暴喝。
铁牛猛地丢下包裹，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跳下水潭，一个猛扎子往小雅追去。
很快。
水面晃动。
铁牛单手扛起小雅，爬上岸来。
此时的小雅仍是浑身颤抖，眼斜嘴歪，舌头吐的老长。
“三爷，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小雅的样子吓到了，急忙问道。
“铁牛，把她放下来。”
三爷没有搭理我，而是让铁牛将小雅平放在地上，而后用手电照着小雅身体，细细的找寻起来。
电光下。
湿透的胸罩若隐若现。
我看的口干舌燥，三爷却是猛地翻过小雅身体。
这才看到小雅后肩上肿起一个拇指大小的紫色淤块。
似乎还在微微抖动。
“永成，拿好手电。”
见到淤块，三爷把手电筒丢给我，我急忙伸手接住，照着淤肿处。
有我照着。
三爷伸手在腰间一摸，抽出一把白光闪闪的匕首。
而后直接插进淤肿处，用力一挑。
乌血飚射间，掉出一只漆黑的甲壳虫。
正是葬龙虱。
啪的一声。
葬龙虱刚落地，三爷眼疾手快，一脚踩住葬龙虱，捏住背壳，将其抓了起来。
被三爷捏着。
葬龙虱张开锯齿般的口器，发出吱嘎吱嘎的怪叫声，触角和尖腿不住踢腾。
“果然是葬龙虱，这水下真有古墓！”
三爷看着手中的虫子，浑浊的眸子透出一抹精光，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见三爷神情。
我无语的撇了撇嘴角。
感情让小雅下水就是去验证有没有葬龙虱的。
这是拿人当小白鼠啊。
“三爷，小雅姐没事吧。”
我用小雅衣服按住她肩上的伤口，见她停止抽搐却没有转醒的迹象，不由得问道。
“被葬龙虱咬了，会麻痹神经产生幻觉，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三爷看都没看小雅一眼，掀开铁箱子将葬龙虱丢了进去。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离的近，我听的真切。
有点像鼠类，不过比老鼠的叫声还要刺耳。
能以葬龙虱为食，应该不是寻常动物。
我盯着铁箱子看了两眼。
不免多想了一些。
“永成，你在这里看着小雅，我去山下弄些装备来。”
三爷说完，不待我答话，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铁牛更是不用招呼，跟在三爷身后寸步不离。
“喂，你们”
我愣了一下，起身去看时，三爷跟铁牛已经走出很远。
你们对我也太放心了吧。
还是说小雅跟你们不是一伙的，就这么丢在这里。
见三爷跟铁牛的身影消失。
我才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再次看向漆黑的水面，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
以前，听人传言，这水潭里边有水鬼，要不那对情侣为何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现在听三爷说起葬龙虱。
顿时有些明白了。
很显然。
那对情侣也是被葬龙虱咬了。
麻痹神经产生幻觉，这才淹死在水潭里。
而葬龙虱又是食腐动物。
尸体被吃的一干二净，卷进泉眼，这才找不到。
哪有什么水鬼。
想明白这些。
我尤自一笑，拿起手电在水面上晃动两下。
而后就见水底蓦地现出一道黑影，睁着血红的瞳孔，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卧槽！”
一股凉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我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想起小雅还躺在水边，急忙伸手拉住小雅大腿，往后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