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弃武从文的长孙,弃文从武的老程……(求订阅求票票啦)
长孙无忌满脸错愕地坐起了身来,扶着榻栏问道。“这是那王医令说的?”
“是的父亲。王医令言之凿凿,应当不会有假。”长孙冲深吸了一口气答道。
“程处弼那小子,能治老夫的病……”长孙无忌喃喃地嘟囔了句,表情实在是有些精彩得可以。
特别是一想到那次到渭城去送别大军之际,那个混帐小子给自己写的那首讽刺意味极其明显。
令现如今自己一想起来就觉得心头大恶的《程三郎渭城大营赠长孙吏部》。
这诗名,还是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妹夫给起的,更何况,自己与程处弼不对付,那小子想必心里也清楚得很。
“还有呢?”长孙无忌阴沉着脸再次开口问道。
长孙冲本不想说,可是看到了父亲那双仿佛能够洞察人眼的眼睛后,只能轻叹了一声照实答道。
“还有就是,程太常言,若是父亲想要治病,怕是得亲往太医署走上一遭。”
听得此言,长孙无忌的妻子脸色直接就变了。“那程三郎太过份了,他一个小辈……”
“好了……”长孙无忌摆了摆手,嘴角微扬。“老程那一家子人,就是那德性。”
“不用跟他们计较,不过,老夫乃是当朝大员,朝庭重臣,焉有向小辈屈膝的道理。”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
“夫君你的病……”孙氏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我说了到此为止。”长孙无忌闷哼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们都出去吧,老夫先缓缓,一会,让那忠平再来一趟……”
长孙冲当然知道长孙忠平这位忠心耿耿的家奴,正是负责给父亲从腚眼里掏……咳咳……
“是,那孩儿就先下去了,娘亲来,孩儿扶您……”长孙冲扶住了孙氏,冲那一脸焦灼之色的娘亲眨了眨眼。
孙氏也只能无奈地移步随同长孙冲离开了屋子。
刚刚离开了屋子行不多远,孙氏便迫不及待地道。“大郎,你爹他这是要做甚?”
“母亲,父亲与程家,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之前那程三郎入职东宫,父亲很不乐意……”
“甚至还因此而与太子殿下生了间隙,那程三郎亦是三番两次与父亲起过摩擦。”
说到了这,长孙冲也是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孩儿能有什么办法?父亲的脾气,娘你又不是不清楚。”
“这可怎么办,你爹的身子,不好好治病怎么能好得起来……”孙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母亲你先别急,孩儿一定会想到办法。”看到母亲如此,长孙冲赶紧出言安抚道。
等到母亲在侍女的陪同之下离开之后,长孙冲紧拢起了眉头,左思右想了半天。
却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来,毕竟父亲跟程三郎那家伙不对付,就算是自己亲自前往太医署去请那程三郎。
且不说程三郎能不能来,就算是来了,怕是父亲也会拉不下脸,由着程三郎医治。
长孙冲皱起了眉头苦思半晌,突然眼前一亮,以拳击掌,快步朝着府外行去。
“冲儿,你怎么有空来寻姑姑?”长孙皇后在立政殿的偏殿中安坐。
看到了这位自己颇为欣赏的乖巧侄儿,不禁露出了一个温婉慈祥的笑容言道。
长孙冲朝着长孙皇后恭敬地一礼言道。
“侄儿见过姑母,一来,是许久未见姑母了,特来请安,这二来,冲是有事相求……”
知晓长孙冲一向行事谨慎,循规蹈矩的长孙皇后嫣然一笑,示意长孙冲坐到了身边来。
“你这孩子,有什么求不求的,若是你有什么事情寻到姑姑,姑姑难道还能够有拒绝的道理不成?”
长孙冲腼腆一笑,接过了长孙皇后递来的茶汤,浅抿了一口搁下。
“多谢姑母,只是此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自己从来没有跟老程家打过交道,不过,父亲却与程家人打过交道。
嗯,对于老程那一家老小,在父亲的口中完全都是负面评价,什么横行霸道,什么装傻充愣……
可现如今,自己能够想得到,能够帮得上忙的,也就唯有眼前这位亲姑姑。
长孙皇后听得此言,打量着长孙冲,颔首示意道。“你且说来听听,到底是因何事。”
“姑母想必也知晓,家父前些日子,因为暗疾,在府中休养……”
“还没好吗?”长孙皇后坐直了身躯,关切地问道。
“之前用过了太医署王太医开的药,已经好了,可是姑母您也知道家父那个人……”
长孙冲砸了砸嘴,不敢再言,毕竟言父过这种事情,非君子所为。
长孙皇后不禁眉头一皱,她自然知晓这位昔日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是什么样的脾气和嗜好。
“所以,他又再一次犯病了是吧?这才多久……”
长孙皇后抬手捏了捏眉心。“放心吧,老身会亲自去劝劝你父亲。”
“多谢姑母,只是现如今,父亲他这次的病,比上一次还要更重一些。”
“而且冲已请了王医令去给父亲诊治,王医令言,那治此暗疾的药方,容易伤及根本……”
“……王医令再次来到了府上告诉了侄儿,程太常他有办法可治此疾患。”
“只是……姑母您想必也知晓,家父与程家的关系,嗯,比较恶劣。那程太常与家父之间,似乎也有些误会……”
长孙皇后听闻程三郎能治此病之时,心中微松了口气。
可是听到了长孙冲言及长孙家和程家的关系恶劣之时,亦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之前两家的关系就不怎么样,一边是弃武从文的大唐栋梁文臣,一边是自称弃文从武的大唐柱石武将。
结果,兄长听闻了那程三郎入职东宫开始,便一直看那程三郎不顺眼。
结果嘛……长孙皇后犹记得那日,夫君前去相送西征吐谷浑大军之后。
兴冲冲地回到了宫中,第一时间就来寻到了自己,一边捧腹狂笑,一边讲述着发生在营中的事情。
这其中,就包含有弃文从武的程咬金强逼着亲儿子程三郎给自己作诗送别,最终程三郎还真弄出了一首《奉父命程处弼作诗送爹程咬金西出长安》。
当然,还少不了,自己那位弃武从文的兄长因为瞅程三郎不顺眼,想要出难题给那小子难堪。
结果,这小子居然又作出了一道《程三郎渭城大营赠长孙吏部》。
总之一句话,长孙皇后觉得,哪怕是自己能够说动那程三郎去给兄长治病。
怕是以兄长那同样也很拧巴的脾气,怕是还不乐意治。
“姑母……”长孙冲等了半天,看到这位在自己印象中,几乎是无所不能,睿智无双的姑母。
却紧皱起了眉头,神情份外复杂,不禁心中打起了鼓来,份外地忐忑。
“这件事情,可不光是说动程三郎,就可以解决的事……”长孙皇后有些纠结地轻叹了一声道。
“你父亲那拧巴的性子,即便姑姑真让程三郎去了,你觉得你父亲就能答应让他给治?”
“程三郎的医道,向来不走寻常路,而且这小子……”
长孙皇后想了想,终究没好意思在自家侄儿面前吐程三郎那小子给人治病的时候。
那张嘴皮子就跟没把门似的,嗯,说出来的话能生生把人给气得想揍他几下。
“这……”长孙冲看到姑母那一脸为难之色,亦不禁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莫非就这么真的让父亲再用那个十分伤身体的泻药?那东西,王医令可是再三叮嘱。
切切不可多用,不然,伤的不仅仅是肠胃而是伤身。
看到长孙冲那副沮丧模样,长孙皇后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朝着长孙冲温婉一笑劝道。
“你放心,这件事,姑姑来替你想办法,相信姑姑,肯定能够解决此事。”
看长孙冲那张带着疑惑的脸,长孙皇后不禁嫣然一笑。“你莫忘了,姑姑说话,你父亲或许不会听。”
“可是你姑父的话,他是不会不听的。”
长孙冲不由得大喜。“多谢姑姑,若是姑父出马,那家父再怎么倔,也定然会……”
长孙皇后亲自将这位早已经跟长女李丽质订下了亲事,不久之后,就会成为自己女婿的侄儿送到了宫门外。
看着这位侄儿远去的背影,长孙皇后黛眉微锁,思虑了半晌之后,目光一转,落到了武媚的身上。
朝着这位慧质兰心的侍女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招手示意她到近前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甘露殿中,刚刚回到了甘露殿,换下了朝服,正寻思着自己该干点啥?
是派人去叫兵部尚书李绩过来,跟自己一块去延嘉殿那里搞上几把兵棋推演,还是继续看书。
不过一看到那已经被自己翻过了两遍,却一直没有后续的《三国演义》,李世民就有些不乐意。
这玩意怎么这么久了,程老三那小子怎么还不更新后面的内容。
如果不是自己答应过娘子要帮忙守秘,李世民真有种恨不得亲自窜上程府去跟程三郎要后续内容的冲动。
正在此时,就看到了观音婢笑眯眯地手持书卷步入了甘露殿。
李世民看到了长孙皇后递过来的书封上的《三国演义》,不由得乐了。
“哎哟……为夫还正想着,这后面的内容到底还得等上多久,没想到今日就有了。”
“观音婢你果然是为夫的及时雨啊……”李世民美滋滋地接过,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欣赏起来。
看到夫君看得眉飞色舞,心情极佳,长孙皇后这才轻言蔓语地道。
“夫君,妾身想明天出宫,到我兄长家走一趟。”
“嗯,嗯?”李世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之后,这才回过神来,搁下了手中的书册。
“需要我陪你一块过去吗?正好许久未见丈母了,也不知道她身体如何。”
“不是母亲,是兄长他……”长孙皇后想了想还是径直言道。“他的暗疾又复发了……”
李世民顿时秒懂,不禁摇了摇头。“无忌他就是无肉不欢之人,又不喜食果蔬之物,上次着太医给他瞧过。”
“没想到这才没过去多久又复发了,这样,明天让太医也过去瞧瞧。”
“夫君……此疾,太医署那边也是束手无策。”长孙皇后想到了昨天进宫的侄儿长孙冲之言,无可奈何地道。
“倒是那程三郎,他似乎有办法解决此疾。”
李世民听得此言,也不由得有些为难地皱起了眉头。“那小子……”
“那小子跟无忌……有些不睦,为夫有些担心,罢了,要不这样,明日,让程三郎过来。”
“到时候,为夫亲自陪你去见见无忌去。”
长孙皇后看着尽心尽力地为自己着想的夫君,不禁嫣然一笑,伸出了手,轻轻地碰了碰夫君的手背。
“多谢夫君垂怜……”
“你我夫妻本就一体,何况无忌与我亦是知己,他既有疾,我焉能置之于不理。”
“不过夫君,程三郎那小子还有我兄长可都是倔脾气……”长孙皇后忍不住小声地嘀咕了句。
李世民呵呵一乐。“无妨,明日,为夫亲自跟他们好好聊聊。”
程处弼陡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那正在身边靠着柱子正在打瞌睡的李承乾给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李承乾那被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表情,简直如同一只仓皇的小鹿,东张西望不已。
“殿下莫慌,我就打了个喷嚏而已……”
程处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了揉鼻子,打着哈欠坐直了身子。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禁得瑟地道。“果然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午睡舒服。”
李承乾呵呵一乐,打量着左右,这间亭子的四周,竹帘子给遮挡了起来。
完美地提供了一个安全的隐蔽场所,从亭内可以看到四周约约绰绰的绿意,但是外面却很难看清亭内。
而外面的落雨声,仍旧细细碎碎,声音不大,却绵绵不绝于耳。
“是啊,孤也没有想到,原来睡在亭子里边,周围的声响,非但不觉得吵闹,似乎还有催眠之效。”
程处弼打量着帘外那显得有些阴沉的天,落雨让天间地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意境。
近处的绿意,渐远的亭台楼阁,仿佛都如梦如幻。
“这很正常,这样的声音,叫白噪音,也就是对于我们睡眠不会有害,反而有助于睡眠的声响。”
“例如流水,落雨,风吹得树叶婆娑的声音,都属于这一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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