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他都知道了
“我让人盯着老头子那边，最近确实有些反常。依老头子的性格，没把事情弄清楚，不会罢手的。刚才倒是忘了提醒陆晨光，在京城那边得照顾好弟妹，老头子在这边没机会下手，不代表就在京城没法下手。”萧泽有点担心。
萧寒则比较心大，“你放心，有谭老三在，他会把瑶瑶护得严严实实的。”
萧泽笑了笑，然后拿了一个苹果来削，一边削一边说着，萧寒便盯着他的手。
倒不是他好看稀奇，就是很多年没见过萧泽削苹果。
萧泽的十指比较修长，是很好看的那种手。
又大又温暖的那种。
从前，萧寒就觉得，他哥这手指适合弹钢琴。
但是，萧泽对乐器完全没有兴趣。
以前他不懂，后来知道，不是没兴趣，是觉得那些东西学来无用。
“好看吗？”
萧泽到底是注意到了弟弟的目光。
“好看啊！”萧寒笑道，“大哥，你现在想学钢琴也来得及。”
“学那个干嘛，又不能当饭吃。你不是会弹吗？当初学得那么痛苦，也没见你后来弹过几回。”
“我那不是没机会嘛，以后，会有机会展示的。不过，我会弹琴这事，你可别跟瑶瑶说，什么时候给她个惊喜。”
萧寒一想到媳妇，又微微有些丧气。
“大哥，我想我家瑶瑶了……”
刚刚还挺高兴的人，转眼就阴了脸。
这还真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其实，这件事你不该插手，我能看着了结。”萧泽把苹果切成几块，然后装进盘子里递给萧寒。
“你？”萧寒白了一眼，“你应该不会看着他们弄死江浩然。最后，不就是你掏钱，然后把事摆平，当个冤大头。
大哥，你就没想过，万一这就是江浩然跟经纪公司串通好了，来讹你呢？你不要他了，他在你这里拿不到好处，也就讹你一笔。你呀，确实不太聪明。”
“他跟我的时间也不短，本来也想给他一笔钱，是他自己不要。真要是他跟经纪公司合着讹我，那我倒觉得没什么欠他的了。”
萧寒摇摇头，拿了块苹果塞嘴里。
“看来，你对江浩然还真动了心。既然这么喜欢，干嘛不要了，反正你跟大嫂也要离了，让他陪着你，不好吗？”
萧泽叹了口气，没回答。
“行，我不问了。你的事，自己看着办。话说，大嫂没提过分的要求吧？”
沈竹筠昨天一早从京城赶回来宁城，除了对孩子的抚养问题提了要求，在财产上倒是没有要求。
他们早年签的协议其实对这方面也有约定，沈竹筠也没有额外要求。
别人说好说好散，他们好像确实做到了。
昨天签了离婚协议之后，两个还一起吃了顿饭，特别心平气和地聊了聊。
几年名义上的夫妻，一起养育了一双儿女，但他们实际上就是婚姻里的合伙人。
现在买卖不做了，所以拆伙。
但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也跟从前没有实质上的不同。
除了那张纸。
“没有，她是个知进退的人。”萧泽道。
“知道进退？没看出来。上回，你跟江浩然的床照，是她搞的事吧？我一直在想，她搞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现在大概有点明白，她，喜欢你。”
萧寒本来是这样一猜，还真没深往这方面想。
他见萧泽不回答，瞬间明白，自己猜中了。
“大哥，你可真是个尤物！”萧寒笑着用手指勾了一下萧泽的下巴。
萧泽拍掉他的手，“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没好话。”
兄弟俩如今这相处倒是自在多了，不像刚和好那天，两个人都别扭。
萧泽陪萧寒吃了午饭，才回的辉丰。
萧寒这两天都会去隔壁跟卓岩聊会天，关于去国外做手术这事，卓爸卓妈还没有决定下来。
但是，国外那边的医院他们已经联系过了。
那边的意思是，现在就可以过去，他们可以根据恢复的情况来安排手术，不一定要等到骨伤愈合。
卓爸卓妈很为难。
他们也跟国内的一些权威专家联系过，专家给的意见是，国内目前还没办法做那样的手术。
而国外的手术更成熟，完全治愈的机率更大，早一些过去，确实更有利。
只是，他们也同样提醒了卓爸卓妈，手术的风险很高。
因为手术进行中的情况谁也无法预计，如果手术失败了，卓岩的腿有可能彻底废了。
所以，他们没法跟卓岩说，这事开不了口。
萧寒被护工推着去隔壁的时候，一进门，病房里的气氛就像降到了冰点。
卓妈站在床边，地上散落着一些东西。
卓岩看到萧寒进来，直接扯了被子捂头。
萧寒当时心头就咯噔一下。
卓岩八成是知道了。
“阿姨！”萧寒叫了一声。
卓妈叹了口气，卓妈知道这事也没法怪谁，事情已经发生了。
可是，看到萧寒，卓妈难免有些怨言，“萧寒，你先出去，让他一个人静静。”
萧寒下意识地抓着轮椅的扶手，“阿姨，他……”
萧寒没有问出来，卓妈点点头，“他知道了。一时间接受不了。”
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卓岩。
“阿姨，还是我跟他聊聊吧。”萧寒说。
“你也滚蛋！”卓岩在被子里吼了一声。
心头的愤怒、绝望，在这四个字里掷地有声。
在卓岩受伤这件事上，他十分自责。
如果不是他让卓岩过来帮忙，就算有车祸，也算不上卓岩。
萧寒看着用被子捂着头，腿上还打着石膏的卓岩，心里比谁都疼。
他默默地退出了病房，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卓岩做什么。
随后，他听到病房里传出哭声，然后是歇斯底里的低吼。
“对不起，兄弟！”他只能在心底这般说。
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但有些事，有钱也解决不了。
他就那样坐在病房门口，听着屋子里传来的一声又一声低吼，这辈子，他都欠着兄弟的，不知道要如何来还。
这天下午，萧寒就像失魂了一下，躺在病床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
直到……
直到陆之瑶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