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七天
林和扩可一早就和狩猎队的人走了，果也去采集了。
育当这季不用再去鞣制兽皮了，迁安还要再去几天。可迁安看两个姐姐都在家，说自己不想去鞣制兽皮。
不去也没什么，反正这季还剩不少天。
昨天黏土做的碗和罐子已经干了。林典把石锅搬到了灶台上，点燃了几根柴火，试了一下，灶台已经可以用了。
只是她忘记了排烟的管道，洞里很快就烟雾弥漫。
没办法，林典只能带着育当和迁安把灶台后的墙凿出一点距离，直到能看到灶台底部的黏土。
用石凿把点火的地方敲出了一个大洞。用木棍连接洞口，在后面搭出一个烟囱架，贴着墙边直通洞外。
把外面的烟囱架，放在洞口右手边，再把草木灰和土和的泥填到木架上糊平，保证烟囱的密封性。
山洞外的烟囱口上，被林典插上了几根三十多公分高的树枝，用泥糊成圆柱。
在圆柱上盖上了一块石板，石板上方又用两块石板搭成“人”字形，在两块石板的接缝处糊上了草木灰和土和的泥。
这样下雨天，雨水就不会顺着烟囱流到屋里了。
林典再烧火的时候，洞里果然不再有烟了。
两个灶都能用了，林典赶紧把摆在自己房间桌子上的碗和罐子，放进窑灶里。
育当就安安静静的坐在灶前给灶里添柴，烧火。
昨天砍来的桦树，被林典让林砍出了十来段半米高的木墩，六个被林典搬进洞里当凳子用。
迁安现在就在拿着小石刀磨平“凳子”上的毛刺，叽叽喳喳的跟着两人说话。
另外几个木墩，林典打算挖成木桶和做木箱。
林和果偷回来的大木桶太大了，不方便她打水搬运。
说到偷回来的木桶，林典想到之前冷眼看她的少年。木桶是不会还回去了，等陶罐和碗烧出来，就先拿几个去还债吧……
再者，她们家大木桶也应该再弄一个，一个放在洗浴间洗漱用，一个烧水吃饭用。不过，这事得等林和果回来，再同他们商量。
现在洗浴间没有排水系统，挖洞排水，又怕会有蛇虫会顺着洞里爬进来。上次擦洗完，还是用脏兽皮衣吸干地上的水，挤在木盆里端出去的。
这样一来，洞里会潮湿不少。也不能放任不管，一会看看，还得挖个排水沟。
林典在洞外的空地上劈砍桦树，把几块被砍成一段一段的木头，再劈成一块一块的木板。
直到育当出来找她，“姐，你给的木柴都烧完了，还要继续烧吗？”
林典想到自己窑灶里的陶器，赶紧放下斧头，跟着育当进屋了。
林典挑开窑盖，窑灶里面的温度高的烫人。之前捏的几个陶器，除了炸裂了两个碗，其他都还好好的。
林典高兴的挥手：“不用添柴了。”
说完，把灶里还烧着的几根柴火，移到了另一边灶台里。
想了想，把装着白色动物油脂的小木筒给育当，“等锅热了，就用这个木条挖一块油到锅里加热成液体，再拿点我们要吃的肉干，放进锅里。”
林典又从置物架上，拿过自己之前做的两根长筷子，递给育当，“用这个把锅里的肉翻一翻，倒五小木筒水进去，撒点盐，再把阿娘分到的野菜，也洗洗扔进锅里煮熟就行了。”
“知道了，姐。”育当去储物间抱了一抱肉干过来，又开始洗菜。
林典看着育当做的像模像样，就继续劈木板了。
因为没有工具，劈过的木板还得拿石刀再修整一番，才能能像个木板。
至于做箱子，她只会用钉子拼接两块木板，而这个时代没有钉子。不过没关系，办法总比问题多。
想了很久，她决定把两块木板要衔接的地方，用尖锐的石头钻出一个深一点的洞，再削差不多大小的木棍，用棒槌砸进去。
迁安磨好六个凳子，被林典支使来削小木棍。（钻孔的石头是固定的，钻出的大小也是一样大的。）
两人做了一会儿，直到育当做好饭，出来找姐弟两。
平时喝汤，是用木棍把小木筒绑着，在锅里舀汤的。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林典都是过着饭端到手里的日子，很少自己盛饭，自然就没想到给家里做个勺子和锅铲。
看到育当这不大卫生的行为，林典皱着眉，一口一口吃掉了小木筒的肉汤。
总结：育当厨艺比她和果的要好。
吃完饭，林典又多了一个帮手。
桦树很粗，劈出来的木板也是大块的，给林典几人省了不少事。
敲敲打打，一个长宽高半米的箱子，就被三人做出来了。
箱子的盖子就用几块木板，拼凑成一整块。
一开始怕木板不够，或者中途损坏，林典多劈了不少。剩下来的，也依然被拼成了一大块木板，用来做菜板。
果平日里切割肉，不是在盆里切，就是铺了块兽皮切的，实在是太寒碜了。
做好箱子，林典和育当一起把散发着木质清香的箱子，抬进储物间。
从扩可房间的壁橱里，找了一块光滑无毛的新兽皮，用水擦洗了一下，晾在洞外空地上的晾衣架上。（夫妻两太懒了，没有凿壁橱，兽皮都放在一个人住的扩可那里。）
晾衣架是两根细长木棍，和一条麻绳组成的。两根棍子的一头削尖，砸进土里，另一头捆绑上麻绳，把两根棍连起来，晾晒的东西就有了。
等兽皮晒干了，就把这块兽皮铺进箱子里，再把肉干放进去，存粮也能卫生不少。
桦木做完箱子，还剩了很多余料。林典找了根手腕粗细的枝条，横着劈成几段，把劈完木段，再竖着劈成两半。
用骨锥在木头上刻出一个下圆上面一根长条的形状，让育当和迁安照着这个形状削掉边边角角。
林典拿着木头凿子，去洗浴间和厕所挖排水口了，厕所本来是不用挖的，但是洗浴间在厕所里面，排水口要通到洞外，必须经过厕所。
厕所和洗浴间都不大，林典顺着墙根，很快就挖了一条五指宽，一指深的小沟。挖过井的林典知道哪里有黏土。
想着装黏土的东西，林典去了窑灶边。
窑灶里的温度早就降下来了，林典取出完好的四个碗、三个罐子，就连炸裂的碎碗块林典也没放过。
碎碗可以磨碎了和进新做好的黏土制品上做引子，下次再烧制东西时，就可以减少炸裂的几率。
林典把几个碗和罐子洗了洗，把迁安叫了过来，“迁安，你把这四个碗和两个罐子送给大木筒的这家人。”
迁安抱着东西，看向林典指着的大木筒，点了点头。
他知道，大木筒是磋告哥哥家的！
林典带着东西把迁安送到山下，自己留了一个大肚罐装黏土，其他都让迁安送走了。
立流家在首领家山的后面一座山。其实除了林典一家，和大巫一家，其他人都住在那两座山。
林典一家是因为夫妻俩手脚不干净，被撵出来的，大巫一家就是艺高人胆大，自愿住在大河边附近的树屋里的。
迁安听姐姐的话，很小心的没有摔碎东西。
磋告哥哥家的山洞很大，一眼看过去，山洞又大又明亮，洞口附近堆了一堆柴，洞中间是火堆。
火堆架子上还穿着一整头兽在烤。再里面被几张挂起来的大兽皮挡住了。
迁安站在洞口，看洞里面没人，皱着小眉毛，大声喊：“立流叔——香好姨——磋告哥哥——有人在家吗？”
迁安喊了几遍，里面挂着的兽皮帘才被掀开，立流拿着石矛，瘸着一条腿出来了。
“我刚才在磨石矛没听到。是小迁安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男人清秀的面上，满是慈祥。
迁安看他行动不便，把怀里的东西放进了他家洞里，就跑了出来。
想到什么，还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抠手指，“你们家的大木筒还不回来了，这是我姐姐做的器皿。”
说完就跑走了。
立流愣在洞里，看着摆放在洞口的东西，摇头笑了笑。
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本来还挺好的，阿爹阿娘没了后，结了伴侣就变了。还好他的孩子还是好的。
林典找黏土时，还发现了一块15寸笔记本电脑大小的石板，这个石板刚好可以让她用来“玩泥巴”。
取完黏土，林典顺手把洞外晾晒的兽皮收了回去，铺垫好装食物的箱子。才开始制作陶器，不过她没急着做碗具，而是用黏土，比着家里的石锅的大小做了三个陶锅。
石锅受热太慢了，有时加热再遇冷还会炸裂。先做三个陶锅，如果不炸裂的话，一个烧饭，一个烧水，剩下一个拿去还债。
等迁安回来，林典已经捏完了三个陶锅，摆她们房间的桌子上等着风干。林典正揉着黏土，准备做些杯子、碗和陶罐等用品。
迁安看着林典捏泥巴，嚷嚷着也要玩。
被林典打发，用土和草木灰和（huo）自制水泥，给洗浴间和厕所的小水沟，上一层防水膜。还让他多和点，把洗浴间能碰到的墙面也糊上一层。
迁安不情不愿的走了，结果和了一会，又高兴的叽叽喳喳起来。
“立流叔家的山洞好大、好亮啊！他们家有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还有好多好多头兽，被熏烤完挂在兽皮帘里！”
“真羡慕磋告哥哥，有吃不完的食物，还能换好多好多盐。”
林典回头看了一眼嘴里说着羡慕，脸上依旧为自己大开眼界而高兴的迁安。
这个弟弟性格挺好的。
想到这，林典不由笑了。
其实不管是成熟的扩可、沉稳的育当、还是单纯的迁安，性格都很好。
为了这个小家能活得更好，林典继续低头干活。
因为怕会有烧裂的，杯子和碗都捏了十只。碟子是最简单的，捏了十五个，陶罐只捏了两个，排在不会被碰到的地方晾干。
黏土锅太大了，不易风干。第一批捏出来的杯子倒是可以烧制了，但是林典没烧。几个杯子就烧一炉，太浪费柴火了，等碗和碟子干了一起烧吧。
看着太阳偏西，林典让育当过来做饭，不是她偷懒，而是育当很有厨艺天赋。
林典洗了手，把育当削出大概形状的两大勺，七小勺和一把锅铲，进一步进行完善。
锅铲是最好做的，林典稍微打磨光滑就行了。挖勺子就比较费功夫了，还好大勺子挖好后，再挖小勺子就容易多了。
育当等着烧饭的期间，也帮忙打磨了勺子，林典知道这些人不会用筷子，所以只给自己削了两双。
太阳西下，染红了一片晚霞。
林和扩可一人扛了一只猎物，果抱着果子和野菜跟在两人身后回来了。
一家人终于像人一样，坐在桌子上吃了一顿晚饭。
野人的饭量真的很大，这几天带回来的食物，除了送到首领家换盐的那一部分，剩下的几乎没有多少了。
吃饭的时候，林典和林、果两人商量了，再弄一个大木桶的想法，遭到了两人一致的反对。
“我们分到的肉，自己都不够吃的，哪有多的，去换大木桶。不行，不行。”
野人不像林典一样爱干净，只要不生病，不危险，哪有用肉换桶，用来洗澡一说。反正大家都一样脏着。
林典一个人劝说未果，赶紧鼓动其他三个孩子一起给林、果夫妻两魔音灌耳。
育当和迁安都比较林典和扩可的话，扩可更是护短狂魔。林典一说，三人就答应了。
林、果两人熏烤肉干时，四人围在两人身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夫妻俩折磨的受不了，终于答应了。
为防夫妻俩反悔，林典把要换木筒的肉用兽皮包好放到了自己的房间，等明天天一亮，就和育当一起去首领家划符号。
因为有了林典做出来的蜡烛，洞里倒是不太黑暗了。
睡觉前，林典就着烛光，看三个锅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但窑灶肯定是放不下三个锅的。
林典让育当和迁安先睡，自己把大厅和房间的蜡烛固定好后，就把锅，十五个碟子放在窑灶里。
碟子是竖着放的，节省了很大的空间，最后又放了一个陶罐和一个杯子，把窑灶的能放的空间摆满，林典这才抱柴火过来烧火。
林典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等着再添一次柴火。
一抬头，看着山洞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还远处传来的野兽叫声，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大晚上敞门睡觉，不行，得给山洞弄个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