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为她逆天改命
十分钟后，谢箐带文杰重新回到看守室。
“去吧，和她告别。”谢箐指了指牛萌萌。
文杰的事，让人唏嘘，可他这些年做的恶，却是实实在在的。她需要将他交给地府鬼差，后面的事，不归她管了，那是地府的事。
他缓缓走向她，她慢慢站起来。
他一下将她拥入怀，很紧很紧。
他说：“萌萌，答应我，好好爱自己。”
他说：“萌萌，帝都xx银行的保险柜里，我给你留了东西，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说：“萌萌，好好活下去，带着我所有的爱，活下去。”
他的声音，哽咽晦涩，夹杂着浓浓的鼻音。
他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冰凉的吻，却炽热和投入，排山倒海一般。
带着诀别。
如电流一般，流过心脏，心脏跟着痉挛。
痛彻心扉。
他的泪水，啪嗒啪嗒滴落。
她的泪，跟着啪嗒啪嗒。
咸咸的，流进纠缠的唇齿之间，心酸入骨。
良久
他放开她，眼里铺天盖地的沉痛被他强行收起。他就那样看着她，很久很久，舍不得移开视线。
似乎想把她永远刻在心底，铭在灵魂里。哪怕灵魂磨灭，也能不再忘记。
因为……
一移开，就是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对她浅浅一笑，无尽温柔。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带着无限眷念和不舍。
他说：“萌萌，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从此，我将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间。
文杰的实体，开始逐渐虚化。
“不要！”牛萌萌脸色瞬间刷白，伸手想去拉他，却再次从他身体里穿过，浑身颤抖。
“不要，文杰，你不要走，不要走。”
她跪倒在地，撕心裂肺。
他的虚影，也开始碎裂。像马赛克那样，斑驳成一片一片，随风一吹，化作飞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只留他温柔的话语还飘散在风里。
“萌萌，答应我，活下去。”
牛萌萌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那些碎片，碎片却从她指尖溜走，带着一丝温柔的风，像他柔软的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
想哭，喉咙却艰涩得再也发不出声音。
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实体到虚影，从虚影到碎片，从碎片到灰飞烟灭。
就像，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梦。
梦醒了，只有一人。
她的泪，顺着脸颊，无声无息，永无止尽。
泪光里，往事一幕幕，一帧帧，不停滑过，如时光倒流，惊痛在心底。
那年，花树下，少年如玉，阳光灿烂，他倚在树上，笑着对她说：萌萌，我不想做你哥哥，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杏花天影里，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以男朋友的身份。
浅粉樱红漫天花雨里，他吻了她，第一次。
那年，少年仍然阳光，捧着选秀冠军的奖杯，明亮的眼神里全是憧憬。
他说：萌萌，等我。我会用我所有的努力，换一个你最想要的明天。
他说：……
他说：
旁边，王队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泪人。
谢箐使劲抬高头，却仍然阻止不了眼眶里的东西滑落。
傅景唯突然将她揽入怀，将她脑袋往他胸膛轻轻一按，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
“谢箐，我答应你，让顾家放过牛萌萌。”傅景唯轻声一叹。
顾家人昨晚就到了，顾北淮的母亲因为无法接受这失子之痛，无论牛萌萌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都扬言要她不得好死。
顾家的势力，如果真的想，牛萌萌是绝对不可能有好结局的。
谢箐没说话，将脸在他白衬衣上使劲乱擦，眼泪擦了一身。
傅景唯瞅了瞅自己的衣服，眼角抽了抽，却没说话，任由她乱拱，还伸手在她背心拍了拍。
这个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原来这么容易就掉眼泪了。
以前似乎总想着要弄哭她。
可她真哭了，他似乎又觉得浑身不对劲，心里隐隐作疼。
“别哭了，乖。”傅景唯有些笨拙地哄。哄人这样的事，他很不熟练，人生第一次操作，有些手忙脚乱。
“呜呜呜，”谢箐终于出声，“他竟然用这种决绝的方式。”
虽然，她有办法解除他和邪修定的灵魂契约。可他，还是选择了这样。
文杰自知罪孽深重，哪怕是去了地府，承受千年的惩罚，也很难再入人道轮回。所以，他选择自爆魂体，让自己彻底消失。
但其实，这不是他选择的根本原因。
虽然他确实罪孽深重，也许会入畜生道。可再难，也不是完全没机会了。那鸟嘴鱼鳃，豹尾黄蜂这四大阴差，就还出自畜生道呢。而夜叉、罗刹却出自饿鬼道。
文杰他是为了牛萌萌啊。
作为鬼修，哪怕是歪门邪道的鬼修，魂体里也有了一定的魂丹。他在自爆前，已经将魂丹取出，交付给她，请求她为牛萌萌逆天改命一次。
本来，逆天改命的事，并不可为。正道术士，非极其特殊情况，也根本不愿意做。这一是违反天道，二是会反噬自己。
但是有了魂丹，却是可以抵消这一反噬。
牛萌萌的命格，如果按照以前，确实是注定没有好结局。
他用他的魂飞魄散，换取牛萌萌的新生。
临水岸酒店这事，因为谢箐和傅景唯的插手，内部很快就搞清楚了这事的真相。只是，这样的真相，是不适合对公众公开的。
最终，官方找了个比较靠谱的说法结了案，而真正的档案，则作为一级机密文件存档。
对于受害者谭丽，临水岸酒店出面，给予了她的亲人合情合理的补偿。
当然，为了照顾亲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因为无法告诉真相，说辞自然也是经过了官方很慎重的批复的。
而李敏，因为谢箐的参与，既然真相已知，王队没有再提审李敏。只是请求谢箐在这事上想办法让李敏保密。
至于顾家，因为傅景唯，同意放弃对牛萌萌的追责。
不过，顾家请求谢箐回帝都帮忙救出顾北淮的灵魂，价格随便她开。
谢箐自然是答应的，这事说起来，也算文杰事件的未完之事，她做事自然有始有终。至于报酬，她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拒绝了顾家安排的专机，她自己订了两日后的机票，准备飞往帝都。
处理顾北淮灵魂被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