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喜欢
翌日。
许游刚刚步入议事厅,十余个官差便纷纷抱拳,齐声行礼道:“见过许大人!”
众人神色极为尊敬。
郭有思亦同时起身抱拳,目光满是认可。
他们的态度与前天许游刚来时,已经大有不同。
杨伟小跑着来到许游身边,先是作揖,而后笑着从袖口取出一物;
正是一块五两重的黄金。
许游笑了笑,将黄金收好,又作揖对众人道:“诸位请安座,以后莫要这般。”
“许大人,大家这是诚心敬佩你,他们,郭大人,我,皆如此。”杨伟笑着道。
许游脸色微微发红,到底他只有十七岁,被人如此认可,即使有一颗纯粹道心,明心见性不受迷瘴;
却也有少年心性,仍会有少年人的害羞。
走到主位坐下,许大人便进入了认真工作状态。
这般过了小半日,忽有人登门拜访。
却见张德帅走进大门,许游等人见到心中有些疑惑,他这个南城部尉,为何当值的时候来此?
张德帅径直到了主位前,先是对着许游抱拳恭敬一拜,双方寒暄了一句;
便听他道:“许大人,郭大人,还有杨大人,我有一件事想与你们讨论讨论,这事很蹊跷,你们听我说;
“昨夜城南有一男一女,殉情而死,而这已经是我们芒轩城一年以来,第十八起。”
又是殉情?
许游微微皱眉,看向了自己同僚,杨伟、郭有思亦神色疑惑;
郭有思闭目思索须臾,道:“确实蹊跷,为何偏偏都是殉情?
“一年有十八起哪有这么多为情而死的人?”
张德帅点头道:“我也觉得怪的很,不过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一点;
“这十八起,其中十四起致命的凶器,都是一枚玉簪。”
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一个布帛,放于桌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枚无甚出奇的玉簪。
杨伟见到此物,惊讶道:“又是这样的簪子?”
“是啊,又是这样的。”张德帅皱着眉头,慢慢道:“几位,之前南城出过几次这样的事;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只是探查下来毫无什么发现;
“我认为应是有人从中作乱。”
“修行之人?”郭有思轻声道:“张大人,是这样想的么?”
“对!今日我来这里,主要是因许大人同我一样是修行者。”
张德帅点头道:“且许大人修为高深,所以”
“所以你想看许大人有没有什么想法?”杨伟接话道。
许游端起茶盏,眼睛看着那枚玉簪,轻声道:“我曾在来芒轩城的路上,见过一种奇特能力;
“可以影响人心绪的能力;
“或者说,可以将人内心欲念放大的能力;
“以我看来这些人殉情而死,再加上这枚玉簪,应当是掌握了某种力量的修行者
“刻意而为;
“便先如此假设;
“玉簪
“要么是此人自身的术法,要么是此人有什么宝物,可以勾起人心中的七情六欲;
“使得这些男女,为情而死。”
许游抿了一口茶水,其余三人皆陷入了思索。
过了片刻,三人相互看了眼,都觉得许游分析的很有道理。
若非如此,怎会一年之间,便有这么多人因情而殉情?
郭有思袖中双手已经下意识握住,他不忿道:“果真如此,那人当真该死!”
“许大人说的确实有道理!”张德帅感叹道:“我百思不解,许大人一言道破,佩服佩服!”
“许兄,你可有什么办法找到这人?”郭有思询问道。
许游沉吟片刻,摇头道:“我虽亦是修行之人,却不通此道;
“要想寻找这人,我觉得要么会寻踪之法,要么掌握情绪之力,借此反推;
“可这两者,皆非我所长;
“我有一位好友,应该极通情绪之力
“说不定她能借着蛛丝马迹,找到这个修行者的踪影;
“只是,她不在这里。”
“这”郭有思怔了下,叹息道:“芒轩城有六十余万人,若是没有一点线索,没有许兄说的两种能力,那想要找到此人
“无异于大海捞针。”
几人不再言语,神色都有些颓然。
许游眯着眼,拿起那枚玉簪观摩了许久,又道:“我去见一人,问问她的意见。”
“许兄要去见谁?”郭有思疑惑道。
“一个朋友。”
许游起身走向大门,“几位再想想办法,许某先行走了,若有收获,回来之后会与你们言说。”
杨伟三人点头应是,围在桌边继续讨论着。
许游刚刚走出都尉府,便见陆仁依在门旁等候,他停下脚步,问道:“陆姑娘,你在等我么?”
“嗯许游,你已经下值了么?”
陆仁依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衣裙,看着颇为美艳,倚靠门扉看着许游,惊喜道:“今天你有时间去逛市集么?还有啊,那个”
她抿着嘴唇,问道:“我有一个朋友,想托我问问你,她想问你喜欢女孩子穿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衣服。”
陆姑娘声音越发的轻,脸颊亦微微发红。
许游则有些疑惑,什么朋友?
他想了想,回道:“陆姑娘,我并未下值,只是出去有些事情;
“所以现在没时间去逛市集;
“至于你帮你朋友问的问题呃许某倒从未在意过这些。”
“这样啊”陆仁依声音有些微失落,她下意识伸手捏着袖口,这件衣裙,今日她可是挑选了许久;
只是眼前少年,却如昨日般,目光似并不在意;
这让陆仁依有些难受。
她低下头,调整了一下情绪,将难受隐藏起来,又抬头笑道:“你去哪里?我可以跟着一起吗?”
“嗯这倒是可以。”许游答应了一声,“随我来吧。”
说着,便走出门外,向着长乐街方向行去。
陆仁依听到他同意之后,心中那难受情绪便悄然消散,笑着走在他身后;
走着走着,走到他身边;
再行了几步,便离他更近了些。
少女脸上总有笑意,她悄悄看了眼身旁少年,又看向了街道远处;
她不禁想着,若是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该多好?
原来她越发动了情,动了心;
越发喜欢身边少年了。
情字最难解,喜欢一个人;
本就是天地间最没道理的事。
此刻;
镶嵌红豆的玉簪,又静静躺在一间玉器店铺展架之上;
躺在一小小木盒之内;
有妖异红芒,微微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