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妈妈，我一点都不痛
几乎无人的海岸边上, 女人一把搂住有些瘦弱的少年，她的头埋着，压抑的痛苦似乎在这一刻终于都释放了出来。
简珍整个人的身子都好像在颤抖, 她抱着简星灿，掩面哭泣着。
简星灿缓缓的伸手, 搂住了她的腰。
两个人在原地站着，四周围的海风轻轻吹拂过来, 这里却是那样的安静。
直到有手机铃声的响起。
简珍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好像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她应了几声这才挂了电话, 眼角挂的泪花还垂着, 看了一眼简星灿说：“要集合起来了, 得过去了。”
简星灿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喔。”
他们要一起离开这里过去集合。
简珍的妆容却有点花了, 可好像因为心情的起伏,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简星灿拉住她的手臂：“等等。”
简珍疑惑的回头看向弟弟，莫名的有些紧张，询问说：“怎么了？”
简星灿却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她的面前，抬起手臂，他修长白皙的手抬起来，将简珍眼底有些花了的地方抹去了。
那眼泪融化着睫毛膏在指腹晕染开, 他却丝毫也不嫌弃。
简珍有些忐忑, 疑惑的，有些不确定带着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是不是有点囧。”
“没有。”简星灿的目光干净清澈, 望着面前的女人，缓缓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来, 轻声道：“我姐姐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简珍愣了愣, 险些落下泪来。
她想起了从前在山上的时候, 因为她的灵根不好，所以每次修炼的时候总是吊车尾。
有人会在背后偷偷的说：
“我看她想进阶是难了。”
“资质不够好。”
“这样的也能当大师姐吗？”
每当这个时候，简星灿都会站出来，那时候的他还小，可是他永远都会站出来对着其他人凶巴巴的说：“不准乱说，我姐姐永远都是最好的！”
她的弟弟可能永远不是天资，根骨最好的孩子。
甚至是外界眼中的怪胎，妖族。
但却永远都是在她需要的时候，第一个会义无反顾站出来支持她的人。
那个孩子永远都会找到伤心难过的她，递给她自己身上带的果子，搂着她的胳膊说：“阿姐别难过，加油加油！”
简珍将眼泪憋了回去，她深呼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对简星灿说：“加油加油！”
……
回到海边的集合地。
简星灿发现大部分的学员们脸上的表情都渐渐地变得凝重许多。
整个海滩灯火通明，午夜的钟声远远的在城堡敲响，似乎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白天的一切欢乐好像都如同灰姑娘的梦境一般，在这一刻落下了帷幕。
导师们站在沙滩边，身后是海浪一浪又一浪。
沈临竭站在最中间，这是唯一的一次，他没有整顿纪律，没有说安静，但是每个人都很安静。
每个人都没说话，就像是安静的，无声的，在迎接着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所有。
接着——
主导师沈临竭率先开口：“一公的舞台截止目前为止已经告以段落，辛苦大家这段的付出，你们所有的努力都不会白费，现在，打开你们手中的魔盒，查阅你们这段时间努力所带来的回馈。”
那盒子被每一个选手们紧紧的握在手中。
一整个晚上的忐忑和不安似乎就要在此刻揭晓。
众人四目相对，终于是决定轻轻的打开盒子，这一刻，每一个的心情都是紧张不安的。
简星灿也按下了开关的按钮，他的心情是有些忐忑的，可是当盒子完全打开后，他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却惊讶了瞬，周围传来了学员们议论声：
“怎么不是排名？”
“这是什么？”
“这好像是一张压缩的纸？”
简珍打开麦说：“现在你们每个人手中的盒子里，都放着一封，来自你们粉丝给你们寄来的信，信中是她们想对你们说的话，虽然远隔万里，虽然来自不同的山海，但是你们对观众的爱，观众对你们的爱是没有距离的，这也是我们节目组准备的，给所有选手的礼物。”
学员们每个人又惊又喜。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很活跃：
“会是我的信吗？”
“我也投稿了。”
“呜呜，期待我支持的那位能看到我的信。”
“我们都爱你！”
简星灿也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纸，写这封信的应该是一位小姑娘，字迹很青涩稚嫩，看起来应该年龄并不大。
“简星灿，你好，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被送到你的手里，但是我还是很想试试，哎呀不过我一直运气都不好，想来也不会真的被你看到，那我就放心大胆的写了。”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在海选的舞台上，那个时候觉得你很笨，也很搞笑，我是和我爸爸妈妈一起看的，他们都在笑，可是我觉得你好厉害，如果是我被抢劫了道具，肯定会很伤心的，但是你还是表演了好多有趣的节目给我们看。”
“从小，我就比较胖长的也不好看，我很喜欢唱歌跳舞，但是每次不管我到哪里，都会被人嘲笑，他们被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会在我上台的时候哄堂大笑，这让我很难过又自卑。”女孩的字迹娟秀，平静的字里行间却好像蕴含了太多东西：“我不敢唱歌，也不敢跳舞，在学校里的时候总是低着头走路，觉得这样就不会被人看到了。”
“你参加《星光》的时候，我身边的同学经常会议论你，说你是猴子，说你唱歌很土，还染着很难看的头发，其实课间的时候大家经常会议论自己喜欢的选手，我不敢说我喜欢你，因为会被嘲笑，甚至还会连累你。”
简星灿将纸翻了一页。
这一页翻过去时，他好像看到了女孩漫长的纠结和矛盾的内心。
“可我觉得你很勇敢，看到你拿到了a，看到你的小组得到了优秀的成绩，看到你在努力的时候，我好像慢慢也被你感染了，你的勇气和坚持让我也有了想要抬起头的力量。”女孩继续书写：“我想支持你，给你投票，你没有微博账号，没有超话，甚至连粉丝团也没有，除了在节目上能看到你，好像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你的更多东西，就好像节目结束后你就会消失一样。”
“那我到时候应该去哪里才能再见你呢？”
“也许你不认识我，但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经为你加油了千千万万次。”
“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有很多，但是你让我知道，只要努力也会有希望，原来就是普通人，也可以大胆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梦想。”
“因为你，我决定继续跳舞和唱歌了。”在信的最后，她写：“谢谢你像星星一样灿烂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
简星灿将整封信看完，小心又郑重的将它收藏，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很多学员们都看完信了。
甚至有些人男孩在偷偷抹眼泪。
就连屏幕前的观众都很心酸：
“呜呜呜，谁会懂追星女孩的心呢。”
“能把心意传达给他，他也为了我红了眼眶的感觉太好了。”
“虽然不是我的信，但我也落泪。”
“好想去现场看一眼他们……”
几乎所有学员们都把信收好后，夜幕已经很深沉了。
因为夜色过深，今天的拍摄就结束了，回去的路上，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公演的排名没有公布，就如同一把刀悬在头上，很难放下。
……
晚间的时候简星灿在洗手台刷着牙。
沈野看他一眼说：“你干嘛，从回来的路上开始话就这么少。”
简星灿一边咬着牙刷，一边吐泡泡：“我没有。”
“你是不是怕被淘汰啊？”沈野漱口：“你之前生病住院错过很多活动和露脸的机会，票数的确不占优势，但是咱们之前还拿了优秀小组呢，应该不会淘汰你的。”
简星灿轻轻点了点头。
沈野正在洗脸的时候，就听到他说：“微博怎么注册账号？”
这忽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让沈野呛到水。
沈野抬头，脸和头发上还沾着水：“你说什么？”
“就问问。”简星灿说：“微博还有超话怎么注册账号，还有……”
沈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还有？”
简星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开口道：“还有怎么把头发变成黑色的。”
不远处的张山还有宇文楚也走了过来，听到这话后都挺新奇的，毕竟简星灿自从参加节目以来一直都是比较佛系的摸样，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这么有事业心的样子。
张山询问说：“你怎么了，忽然有偶像包袱了？”
简星灿轻轻摇了摇头说：“不是？”
沈野也从旁边凑了过来：“说实话我早就看不惯你这一头黄毛了，跟个猴似的。”
简星灿抿了抿唇，他侧目，看到洗手台的镜子里出现自己的身影，抿了抿唇，终于开口说：“那要怎么染？”
……
宿舍内寂静了一刻。
还是宇文楚先拍了拍简星灿的肩膀，笑着说：“交给我吧，我带了可以染发的染发膏。”
张山也很积极的说：“对的，这个东西很快的，还便捷。”
沈野在旁边笑眯眯的说：“不错嘛猴儿，终于懂的收拾自己了。”
简星灿看到室友们都微笑的望着自己，轻轻的点头：“谢谢你们。”
夜色那么深沉，可以朋友们都愿意陪着他。
沈野走过来搂着他的肩膀：“谢什么，如果不想让你的粉丝丢脸，你就给我努力的往上爬，爬到出道位去，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嘲笑你了明白吗？”
简星灿被他搂着，小声说：“我能出道吗？”
“怎么不能！”
沈野站在宿舍的窗户边，窗外的月色落进来，洒在他的肩膀上，少年的脸上是遮也遮不住的傲气和充满自信的脸，他看着宿舍里的所有人，开口道：“你们所有人，一个都别落下。 ”
当他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宿舍安静了一瞬。
接着——
张山走过来伸了伸手说：“加油，出道！”
其他人都走了过来，伸手，齐声：“加油！”
……
清晨的阳光落在了城堡的喷泉外，水波流出金黄色的光芒。
熟悉的号角声将每个人从梦中惊醒。
整个宿舍的人条件式的起身，以前五点的时候，几乎很多人都起不来，可是现在不同了，几乎是号角声一响，所有人都自然醒了：
“快起床。”
“我已经起了。”
“我衣服呢？”
众人慌张却又有序的跑向外面。
沈临竭站在了最前方的站台上，身后还站着其他的几位导师，他们站在那里，就如同第一天集合，晨跑一般。
只是这一次，比起第一次集合时的埋怨，这会整个队伍都排列的很整齐。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有任何的怨言。
这一次，所有学员齐聚在这里，每个人似乎都在认真的，珍惜着自己可能在这里的最后一天。
沈临竭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低声开口：“到齐了吗？”
每个队伍的队伍的队长都开始轮番报数：
“报告老师，a组全员15个人，实到15人，全组到齐！”
“报告老师，b组全员25个人，实到25个人，全组到齐！”
“报告老师……”
当他说完这些后，沈临竭的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现在，每个人请上前来领取你们的手机。”
工作人员端来一个箱子。
在箱子里面，放着每个学院的手机。
手机在第一天被收了起来，现在又重新发放回去，每个学院拿到了手机的时候都有些蒙，手机就在手里，但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简珍说：“请大家把手机收起来。”
当所有学员重新排列好队伍的时候。
沈临竭的声音清晰而低沉的响起：“现在，晨跑开始，所有学员，出发。”
当他的一声令下后，所有小组们开始正常的晨跑，他们迎着海风大步的踩着小道奔跑，从前觉得很困倦，很难坚持的道路，这会却没有了任何的困倦。
在众人跑步的过程中，慢慢的，有学员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在路上，有学员接到了电话，在听完电话里的内容后，有的人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而有的学员却是难掩悲伤，甚至连队伍都脱离了。
其他人看到朋友这个样子都停下来询问：
“怎么了？”
“排名是出来了吗？”
“你怎么了？”
拿着手机悲伤的学员抹了抹脸，只是对着朋友说：“没事，没事，你们接着跑，老师跟我说了，如果你们不接着跑的话，是接不到电话的。”
其他学员们犹豫了一下，只能接着跑。
这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学员接到了电话，而原本108个人队伍，也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少。
简星灿他们跑在前面，一直都没收到电话，直到他们的身侧有人的电话铃声响了，是张山的手机铃声，他将电话接了起来。
不知道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的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接着——
他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简星灿和沈野回头，看到他掉队了，就回头想去拉他。
张山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你们别跟过来，你们继续跑，你们的排名肯定不错，不用管我，我已经知道排名了，你们快点跑吧。”
沈野皱了皱眉：“你他妈说什么屁话，一起走。”
张山平时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可是今天，这个大男人的眼眶也红了，他说：“我这个排名已经没有跑的必要了。”
简星灿和沈野对视了一眼，几乎能猜到原因了。
张山推了推他们说：“快，你们接着跑吧，你们接着跑。”
周围有不少的学员从他们的身旁跑过，落队这种事情好像一直在发生，在他们宿舍里面张山其实是体力最好的那个，在之前简星灿和沈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是他拉着他们几个人跑。
可是这次。
这个总是不善言辞的老大哥却说，自己跑不动了，让他们俩接着跑。
“不用管我。”张山似乎还在强撑着，他说：“你们俩跑吧，老师说了，只有继续跑，才能接到电话，你们俩的路还长着呢。”
简星灿和沈野被他推着往前跑了几步。
整个队伍都在接着跑。
简星灿跑了几步，离的有些远了，他回头，看到的是落在后面的张山的背影，那身影被拉的越来越长，好像渐渐就要看不见了。
他停下了脚步。
身旁的沈野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沈野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勾唇笑了笑：“走？”
简星灿点点头。
两个人就像是有默契一般，一起朝后面跑去，还在走着的张山惊讶的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个人：“你们干什么？”
沈野和简星灿一边夹住他的胳膊：“一起跑！”
简星灿的脸上汗珠落下，他有些认真又执着的说：“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吗？”
张山愣住了。
沈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想偷懒是不是，没门，快点跟我们一起跑！”
好友的不放弃像是温暖的太阳感染了他，暖黄的阳光洒落在肩上，冲淡了一切悲伤和自暴自弃的念头。
张山别过脸擦掉眼角的泪，转过脸来的时候又是硬汉：“我可不能让你们俩个给笑话了，谁不行了，跑就跑！”
三个人相视一笑，一起往前迈步跑了起来。
他们的互动通过摄像机直接的转播到了演播室和其他人的面前。
几位导师都露出了有些赞许的目光。
当一群学员们跑到终点的时候，整个队伍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
很多人都在喘着气，不住的回头看，发现自己的朋友和伙伴不在的时候，都是难掩悲伤和失落，原本大家都是一起出发的，可是在这条路上，就好像是人生的终点一般消失不见。
沈临竭的目光扫过众人，开口：“现在开始报数。”
队伍的队长清点了每个人组的人数：
“报告老师，a组共计15人，实到……12人。”
“报告老师，b组25人，实到15人。”
“……”
每个队伍都或多或少有人不在。
沈临竭没有说话，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其他学员也不敢动作，他们在烈日下站着，汗水渐渐打湿了衣裳，接着，他们看到不远处有跑过来的学员，淅淅沥沥的，但是一个个都在往这边跑。
“报告老师，c组张向明，晨跑结束，申请归队。”
“报告老师，b组徐烨……”
“报告……”
慢慢的，108个人渐渐的都已经到齐。
直到每个人都到齐了之后，沈临竭才开口道：“在电话里，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得知自己排名后，可以直接选择放弃晨跑，回到城堡收拾东西，怎么还是过来了？”
其他的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有人开口说：“报告老师，既然晨跑，就应该坚持到低，虽然我们在星光被淘汰了，但是在晨跑的路上，我们并没有结束！”
当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全场都有过片刻的寂静。
沈临竭似乎是低笑了一声，他的声音醇厚有力：“很好。”
“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简珍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狡猾的笑意：“刚刚电话里通知的淘汰名额和排名，都是假的。”
一语激发千层浪。
“什么？”
“假的？”
“我没有被淘汰？”
所有学员们的脸上又悲又喜，经历过这些后，整个人差点虚脱。
“很高兴吗？”沈临竭的声音透过麦传达至现场的每个角落：“也许你们应该高兴，自己又再次得到了一次宣布排名的机会，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里待着的每一天，每一次的公演结束都是直播，你们的排名也可能因为你们的任何一次表演，出现波动和淘汰，现在的你可以庆幸刚刚只是一次排练，那下一次呢？”
人群陷入了一片寂静。
沈临竭的目光落在每个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像是落在每个人的心尖上，沉重而有力量：“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学员们经历了大喜大悲，甚至尝到了自己可能被淘汰的滋味后，每个人的心境都不同了。
甚至，他们的心境都在不同意义上成长了很多。
在星光岛只是一个月，但是很多人都和刚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简星灿看着台上的沈临竭，看到他对学员们训话的摸样，不由的想起从前在山上的时候，大师兄也很会教育弟子们，他从来都不会只专注于弟子们的武学，更是教育了所有弟子们做人做事，修身养性的道理，无论在何时何地，沈临竭带出来的弟子，即便不成事，也一定会是堂堂正正的人。
……
身后的简珍开口说：“现在，开始宣布星光2022，所有学员们当前阶段的投票排名。”
现场的气氛紧张而又窒息。
简星灿甚至能感觉到有人的身子都在颤抖的厉害。
“张山。”
简珍第一个喊的名字是他，目光直直落在学员的身上：“请你出列。”
张山整个人浑身都是紧绷的，他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僵硬的厉害，走到最前面的时候，太阳落在他的身上，有汗从额头落下，滚落到眼睛上，可他却眨也不眨。
“学员张山，你在星光的训练期间认真努力，带领队伍们排列的时候你永远是最后一个走，第一个来，你是队友们心中的好大哥，也是观众眼里认真的大男孩，感谢你为星光所有人带来的感动和付出，本次赛段，你获得的最终排名是……”
张山放置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的牙咬的紧紧的。
简珍露出微笑：“第37名，恭喜你成功进入第二赛段。”
她的话音落在后，整个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身后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张山整个人的背放松下来，他背对着学员们，却依旧听到了身后的声音，甚至还有朋友们喊过来的声音：
“山哥，你是最棒的！”
“我就知道你能行！”
“wo~太棒啦！”
张山走上前领取自己的排位卡，那有些冰凉的卡落在手里时，那人高马大的男孩看着排名时，竟是绷了又绷，最后还是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简珍有些慌，给他递纸。
张山一边擦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事没事，珍珍老师。”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乐出声：
“这孩子真的是个老实孩子。”
“我有点心酸。”
“他真的好努力了。”
“山哥哥挺好的，平时很照顾弟弟们。”
“给我冲！”
排名还在继续念。
很多人慢慢都领取到了自己的名词。
沈临竭看着自己手中的名牌，念出名字：“沈野。”
站在队伍里的沈野走了上前，他一直都是非常有风格的一个男孩，沈野的帅是一种非常桀骜和野性的帅气，不管是他炸裂整个舞台的舞蹈，还是他如同一团火的性格，他像是热烈的太阳，痞帅到人心窝里去的气质，让他不管走到哪里都像是焦点。
沈临竭念出口：“第二。”
一个选秀里面的暗规则，一般首公的前三名，都是稳定出道位的。
沈野勾了勾唇，走到沈临竭的面前，拿过牌子后说：“没给你丢人吧？”
沈临竭将牌子递给他，瞥了他一眼后，慢悠悠的开口：“不如等你拿到第一再说话。”
沈野的嘴角抽了抽：“哥你还真是会鼓励人啊。”
沈临竭面不改色：“我知道。”
“……”
沈野那吃瘪的表情在观众的眼里喜剧效果很全：
“哈哈哈哈！”
“这兄弟俩我爱了。”
“怎么这么好笑。”
接着就继续公布其他选手的排名。
高鹤云念到了名字：“安哲。”
站在第一排的安哲听到了名字后快步的走上前。
“你在舞台上是百变风格的舞者，你为观众们带来的表演别具一心，你对舞台的追求和对自己的严格要求都被大家铭记在心，恭喜你，安哲，你在本次赛段获得了第六名的好成绩。”
这次星光出道位只有六名。
而安哲卡在了最后一名的位置。
安哲露出了笑容，他快步走上前来拿过牌子，对着镜头露出腼腆的微笑，鞠躬：“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拿到这么好的成绩，因为……我之前很多年都是自己在练习，没有机会能到这么好舞台来，感谢大家，我会接着努力的！”
观众们也很感动：
“呜呜小天使要出道啊。”
“安哲以前过得真的很辛苦。”
“要继续给哲宝投票。”
安哲过去后，剩余的人越来越少了，简珍看着手里的卡片，终于念到：“简星灿。”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在这次的节目里，简星灿其实一直是争议比较大的一位，他走到前面来，简珍看着他，露出了微笑：“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穿着个白色的衬衫，甚至连道具都没带，还给我们表演了猴棍，那个时候我们几个导师都说，你这个孩子挺特别的。”
“可是后来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惊奇，记得初舞台的时候你拿到了a，主题曲考核的时候也拿到了好的成绩，这些都是你的努力换来的。”简珍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星光不问赶路人，时间不负有心人，恭喜你，简星灿，你在本次赛段的排名是第七名。”
这个名次一出，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简星灿没有粉丝团也没有一个运营的很好的经济公司，甚至是个素人出道的，可是他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拿到了第七名，甚至具体出道位只有一名之差！
恐怖，何其恐怖！
很多的人目光都变了，但更多的人欢呼和庆祝，沈野的声音最大：
“简星灿，牛逼！”
“我就说你可以的！”
“给我冲啊！”
简星灿看着朋友的动作，露出了个浅浅的微笑。
他鞠躬感谢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临竭开了口：“你的头发，怎么染成黑色的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众人才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之前简星灿一直都是黄毛，就连一公的舞台也是黄色的头发，可是这一次，他却莫名变成了黑头发，甚至是一个晚上染的。
简珍也好奇的询问说：“为什么？”
简星灿被问到了问题，他的睫毛颤了颤，看着不远处的摄像机，温声开口说：“因为……我不想给我的粉丝丢脸。”
空气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个孩子好像一直都很木讷，对周围的一切感知的很慢，很麻木。
他不在乎大部分的事情，甚至几遍很多人笑话他的头发像是非主流猴王的时候他也毫不在意，可是就在昨天，在得知自己的粉丝，会因为这件事被嘲笑的时候，他却行动了。
简星灿的脸上是一片认真，他低声说：“我不想让她们被嘲笑。”
他不在乎自己被人笑话。
可他却在粉丝被人笑话的时候，做出了改变。
站在原地的黑发少年白皙的脸上目光清澈，他看着镜头，好像透过镜头看着所有人一般，低声：“我会继续努力的，直到最后一刻。”
当他的话音落在后，直播间的观众们炸锅了：
“啊啊啊，猴王染了黑发后好乖，好可爱啊！！”
“他把昨天那封信的话都记在心里了。”
“呜呜呜，我把偶像放心上，偶像把我放心里。”
“宝贝我从来都不觉得丢脸。”
“拜托，喜欢一个猴王超酷的好吗？”
“我们水帘洞组织绝不服输！”
“给全世界最好的猴投票呀！”
整个排名公布结束后，一整天的热搜没有断过，从晨跑开始，到后面排名公布后每个学院的反应，一切的一切都让热度提到了最高。
学员们也得到了短暂的玩手机的机会。
简星灿想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微博账号，可他不会搞，下午的时候他就来到了沈临竭的休息室，坐在沙发上研究。
沈临竭在他身旁看节目组的流程文件。
简珍在对面削苹果，自从认回弟弟后，她是恨不得全天都跟在简星灿的后面，要不是沈临竭拦着，差点在外面都要露馅。
“叮铃铃……”
有手机铃声在室内响起。
简珍把苹果放下，拿出手机来，是母亲的电话。
从昨晚的事情后，她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母亲这件事，可是前不久母亲才因为心肺问题去了美国做手术，现在正在手术后的恢复期，是应该好好住院休养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简珍很害怕因为太激动，会出什么问题。
思来想去，她都想缓一缓，母亲身体更好一点的时候说。
按下接听键，简珍接了电话：“妈？”
那边传来萧琳的声音：“珍珍，还在忙工作吗？”
“妈，这个点你那边是晚上吧？爸爸呢，没在你身边吗？”简珍看了手表：“你怎么没睡觉呢？我这边一切都好，你别担心。”
萧琳叹了口气说：“我做了个噩梦，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你爸爸他白天一直在忙，这会睡了。”
简珍很担心的说：“妈，你怎么又做噩梦了，那些都是假的，都是反的，你别再多想了，你现在身体不好，你得好好休息。”
“妈知道，妈知道。”萧琳的声音很温柔，她说：“就是这段时间啊，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梦到以前在齐武山上的事情，总是梦到你……跟你弟弟。”
简珍看了一眼对面的简星灿，脸上露出不忍的表情：“妈……”
萧琳红了眼眶，轻声叹了：“看我，又说那些，对不起珍珍，是妈妈不好。”
简珍连忙说话，有些哽咽：“哪有，妈你别这么说，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
这些年，母亲真的不好过。
她本来就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又总是梦魇。
萧琳的声音带着颤抖：“珍珍，妈妈也不想这样，可是妈妈真的睡不着，我一入睡，就总梦到山上的事情，我还梦到你弟弟，梦到他浑身都是伤，梦到那群人虐待他，你弟弟他还小啊，他最怕痛的人了，以前嗑了碰了都会哭的孩子，你说他可怎么受啊……”
字字如同泣血，滴在人的心上。
母亲之爱子，心血相连。
萧琳的眼泪落了下来，她整个人都心痛的厉害，甚至掩面开始止不住的咳嗽起来，泪珠落下，模糊人的视线。
忽然——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清脆却又温和的男孩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母亲。”
萧琳的动作顿住，眼眸在瞬间瞪大。
“别哭。”他的声音很温柔，甚至带着笨拙的安慰她：“我一点也不痛，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