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圣骑士，代价是什么？
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响起。
救护车急促的鸣笛声响起。
医护人员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轮胎摩擦地面的摩擦声响起。
陈小泉的意识尚有残存。
这些声音他都还听得见。
但他却无力给出外界任何的回应。
哪怕只是稍微动动眼皮。
他的脑海里开始回放他这短暂的一生。
是他的一生。
但又不是他的一生。
是这个世界的陈小泉。
那个自小就被父母丢在叔叔婶婶家的陈小泉。
那个从小寄人篱下、没有自己的房间、只能睡在杂乱储物间的陈小泉。
他自卑又自闭，极度社恐，在家里与在学校里都是小透明。
但他的内心也渴望与人交流，也渴望爱。
他很善良，单纯的善良，小时候曾在街头奔波一天，帮一个走失的小女孩找到了家。
小女孩住在市郊的一片烂尾楼里，黑灯瞎火，荒无人烟。
他不得不徒步走回家去。
因为回家太晚，他还被婶婶狠狠训斥了一顿。
在记忆里，那女孩后来给他送过几次糖果，送到当时他就读的小学门口。
这事被同学看见了，班里很快开始传他的风言风语，还威胁要向班主任举报他。
为此，他愤怒地请女孩不要再来骚扰自己。
二人便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陈小泉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记忆的丝缕继续编织，播放起了别的画面。
彼时，陈小泉有些意识到不对劲。
人们都说，人在将死之时会回顾自己的一生。
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喂喂喂！
还没和张嘉瑜女神谈一段大学恋爱呢！
还没向吴冰冰老师学习到绝世神功呢！
还没去边疆战场和这个世界的爸爸妈妈见一面呢！
最重要的是——老子他喵的开局穿越绑定系统啊，出师未捷身先死未免太悲催了点吧！
陈小泉紧忙求助于圣骑士系统。
他在脑海里求助说：“系统大哥，想想办法呗，我挂了您也没好下场！”
系统提示音很快予以回应。
【小子，】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眼看回忆场景跳转到医院，眼看回忆里的自己就要回到母亲的肚子里。
陈小泉赶忙变求助为乞求：“系统大爷行行好！”
“今后带您吃香的喝辣的！”
“再给您安排几个水灵灵的圣光修女伺候衣食住行！”
话虽粗俗，但有用。
哐！
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后，回忆的倒流戛然而止。
圣骑士系统的面板骤然出现在陈小泉的脑海里，而他并没有刻意召唤。
系统面板的主界面有五个按钮。
除了之前的【灵根】、【天赋树】、【任务大厅】与【圣光演武场】以外，还有一个全新的按钮。
那个按钮不是文字，而是一个旅行背包的图案。
陈小泉的记性不差。
他坚信，这个按钮此前是不存在的。
带着好奇，他进入了这个旅行背包。
下一秒，他进入了一个储物空间。
整个空间又大又空旷，有点像是前世宜家一楼的提货仓库。
在陈小泉周围最近的货架上，摆着两件物品。
这两件物品应该是此时此刻储物空间里唯二的两件物品。
一件是一本粉色封皮的书。
书很厚，比陈小泉高中课本加起来都厚。
封皮上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神圣法典。
竟然就是刚才完成任务解锁的道具！
另一件是一个透明的小药瓶。
瓶身贴着一个小字条，上边写着“圣光的救赎”几个字。
字写的很难看，陈小泉自诩闭着眼睛用脚写都写不成这样。
瓶子里装着几粒黑褐色的泥垢般的小药丸，像是前世中年男人的好朋友六味地黄丸。
此外，还有一个字条。
拿起瓶子。
打开瓶盖。
从中取出纸条展开。
纸条上是一个问题：圣骑士，代价是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系统提示音响起。
是闲聊模式。
【每颗药都能让你起死回生一次。】
【悠着点。】
【药的配方已经遗失了。】
陈小泉问：“过保质期了吗？”
这个在普通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问题，给系统问不会了。
圣光的馈赠，感恩就完事了，要什么保质期？
等不到答案，陈小泉也不纠结。
他曾经为了在街头生存，吃过太多没保质期的东西。
最后除了化身喷射战士，似乎也没怎么样。
就算真会怎么样，人都马上没了，情况还能更糟糕吗？
犹豫就会败北！
陈小泉从瓶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囫囵吞下。
药丸顺着喉咙与食道一路滚进胃里。
眨眼的工夫，陈小泉就感觉到胃里不大舒服。
紧接着，就像是行星在银河爆炸一般，那颗药丸在陈小泉的胃里裂开。
巨大的热量从中涌出，迅速激活陈小泉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眉心燃起了金色的火种，顷刻即燎原。
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圣光。
头脚、四肢、五官……
一切的一切都融化在圣光之中。
在依稀的光影之中，倒放的回忆突然调头。
陈小泉从母亲的肚子里呱呱坠地……
……
……
安西市人民医院。
几名穿着朴素、皮肤粗糙的造砖厂工人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在他们周围还有几名警察。
他们关心着手术室里的进展，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揪心。
除了一名不远处站在走廊窗边的奇怪中年胖子。
吴冰冰教授戴着墨镜，手握一罐可口可乐，望着窗外繁华热闹的城市街景，以及几个去参加漫展的cosplay的小姐姐。
在他的手里还攥着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空空如也的针管，针管上只用记号笔写着两个字母——yh。
此外，再无任何信息。
这针管来自他未来的学生。
吴冰冰对这个东西多少有些了解。
甚至可以说，自己此行来安西市，正是为了这个东西。
只是，怎么会这么巧……
这么巧，恰好让这倒霉孩子给遇上了……
吴冰冰攥着针管的拳头攥得愈发紧了几分。
这时，他耳朵突然一动，听到了不远处手术室门开启的响动。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立即被几个心急如焚的工人围了起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医生摘下口罩，示意让所有人安静。
他说：“伤者的心跳恢复平稳，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还不清楚需要多久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