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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高级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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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娶我,一百万不够。”

    “我要千金难买的邢克垒。”

    邢克垒24岁那年有一个未婚妻,冷静果敢的医生小姐,温柔自爱,言行举止无不动人心魄。

    只可惜,后来她跑了。

    为了赶赴倾慕已久的国外医学院进修学习,终于舍得被那位邢队长割爱,推着往人潮汹涌处去。

    或许是邢克垒松口太过突然,姐姐便去见了他一面。

    邢克瑶无法忘记那天晚上,他整夜站在阳台边,或是坐在摇椅里。珍珠色的月亮光辉照起了邢克垒的脸庞,很久很久,她默不作声的欣赏起这充满柔情,同时又充满孤独的奇迹。

    “为什么要答应米佧呢,我宁愿你自私一点。”

    在姐姐邢克瑶眼里,弟弟十几岁的时候心高气傲,一身藏藏黑色的警服裹身,雅人深致,眉似银峰。

    他做什么事情都理智到极端,可以承受任何代价,默不作声,唯独在米佧这里优柔寡断,屡屡破例。

    就好比夜色深沉,根本看不见一颗星星。

    但她却好几次听到他曾发出轻轻地叹息。

    眼看着那双干燥修长的手摩挲殆尽,他说。

    “我总不能阻止她奔向更好的地方吧。”

    邢克瑶愣了足足一分钟,似是想到了挨在青春靠背上的那个内敛含蓄的男人,才意识到刚才邢克垒说的那些笑里带刺的话,她和邵宇寒当初又好得了多少。

    她低头看了看邢克垒,眉头拧成一团。

    “爱,也不能吗?”

    邢克瑶的性格张扬任性,年少时喜欢邵宇寒,爱得轰轰烈烈。人人都说他们不会有好结果,她偏不信。

    后来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没有好结果。

    邢克垒有点抱歉的摇摇头。

    “在做好邢克垒未婚妻之前,她应该做好自己。”

    他知道这是个很俗气的问题,也知道作为人民警察许下的承诺有多重,为了她,邢克垒有十足的耐心。

    “两年而已,我又不是等不起。”

    这样的决定,不知是邢克垒在多少个日夜翻复出来的,所谓忍痛割爱,只是因为珍惜米佧。

    在拥有与她共同醒来的清晨前,他曾忍受过漫长而隐秘的午夜,一旦要与未婚妻离别,他才纠结且谨慎。

    活在白衣之下的米佧,有幸未被狂潮淹没,以一己之力挽救这个时代的流俗面,用她澄澈的那双手,净化废墟里万念俱灰的条条生命。

    她是柔软的,明亮的,强大的。

    是邢克垒喜欢的。

    邢克瑶说,“我们克垒,从来就没这么好说话过。”

    他习惯用他冷漠的神态来保护他的腼腆。

    他伪装的极好,大多数时沉默又严苛,坚韧地向四处蔓延无法无天的野草,只要稍微被爱了一下,就立刻现了原形,恨不得想掏出自己的全部。

    “也许吧,我好像已经不完全是我了。”

    这一次,他没打哑谜,“这医行满园悦目,为了救人一条命,日夜坚守的大有人在,并非是她与众不同,而是我想她与众不同。”

    因为,她爱尽这人间欢欢喜喜,悲悲戚戚。

    而他在最泥泞的尘世里爱上了这么一个人。

    因他心中深爱,所以才愿意迎万难。

    她的那身警服造起来的城池坚不可摧,唯有在爱慕一个人时,营垒才会龟裂,露出柔软的灵魂,而他透过那道细微的裂缝,看到那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她。

    于是,邢克垒将戒指穿成项链给了心爱的姑娘,亲眼看着米佧从这一年刚来的春日,满怀少女时期的理想与情怀,慢慢奔向距离他视线之外的大洋彼岸。

    邢克垒送走米佧离开那天,情绪异常冷静。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他也只是暗暗搓紧埋在衣服口袋里的那只手,低眸一笑,点墨般的眸子含着温存柔意。

    “米医生,一路平安,前程似锦。”

    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米佧眉头轻蹙,抬头打量他那双漂亮的冰川眼,几秒后撇唇,委屈道。

    “邢克垒”,她声音不大,吐字清晰。

    “你再不抱我,我要生气了。”

    眼见他无动于衷,她终乱了方寸。

    米佧蓦然将人紧拥入怀,红着眼咬着唇,在耳侧开门见山问,“我马上就要走了,你就这么舍得我?”

    检票口,邢克垒挺直着背,看着眼前压抑的声音透着难以察觉的失落,憋红一张脸的姑娘。

    他眸光闪烁着笑意,修长干燥的手,轻抚着她的脸,温柔低喃,“米医生这么做,是为了让我后悔?”

    “后悔什么?”

    他轻柔而耐心的擦干她的眼泪,强装镇定,面不改色的撒谎,“没什么,别瞎想。”

    “不带你这样的,米佧声音有些软绵绵的传来“那天晚上,我都跟你说我不去了的,是你要赶我走…”

    邢克垒那端一阵沉默。

    他想,她那时候太冲动,不知道为了爱情抛弃梦想的一次赌气,也许会在往后的某个时刻偶然发酵,然后对着自己那段被深雪覆盖的朝思暮想,悔不当初。

    迫于这些事,邢克垒不得不暂且忍耐,还自我安慰,等到米佧学成归来那时,她想如何便如何。

    于是他尽可能迁就她,依着她,不让米佧察觉他心里的不舒服,邢克垒轻轻揽着她的腰,微微一笑。

    “米医生这么哭,是怕我会红杏出墙?”

    一瞬间,强颜欢笑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们面前渐渐消失,只剩下没掉完的眼泪在微弱低语。

    “我真的要生气了。”

    最能左右她情绪的,莫过于邢克垒。

    她想听他说句真话,就这么难吗?说句他想她、他爱她,或许米佧现在就不会那么舍不得走了。

    寂静的机场。

    心跳声响,穿着黑色风衣挺拔的男人下颚收紧,终于,目不斜视的从她身前低头,把脑袋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

    又哑然失笑,“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不愿意走?”

    抬头一瞬,视线相对。

    米佧有点不自信,“那你为什么又要答应我走?”

    邢克垒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现在才问这种问题,会不会太晚了些?”

    “我想知道。”

    “不这样,你怎么会同意嫁给我。”他说。

    男人温热的气息在她耳侧流连。

    她还是落下眼泪,“邢队长,你这是趁人之危。”

    光是送一个戒指就想把她整个人套牢,米佧大抵都没有想到这辈子会有这么随意的一个求婚仪式。

    她看着邢克垒的眼睛,他也看着她的,脖颈上的项链微微晃动透着银光,他们都足够气定神闲,目光交缠如同软绳相绞不露锋芒,却也寸步不让。

    他反驳,“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所幸,他抓住了圈在城池里唯一一只羊。

    米佧忍不住扑哧一笑,满脸泪痕又带着笑,紧贴上他的胸膛,听到其中传来犹如鼓声的咚咚响。

    那是邢克垒急促的心跳。

    在米佧软磨硬泡之下,他终于选择了真心话。

    “最久的一个月我在部队呆了18天,以消防值班的还勤,最后回家洗澡,在浴室里累到睡着,醒来后整个屋子都是黑的,连灯都没有一盏,觉得心里挺凉的。但遇到你以后,那个时候就会想,现在终于有米医生辛苦为我点上一盏灯,等我回家。”

    米佧先是错愕,然后通情达理提出问题。

    “我工作也很忙,或许不是你理想中的太太。”

    邢克垒不以为意,做了个手势,阻止她继续说话。

    “我的女人,干事业的时候才最有魅力。”

    米佧被他逗的脸红透。

    “米佧,本来你有很多选择,只要你想,你可以过任何一种生活,但你选择爱我、选择嫁给我,选择变成邢克垒的未婚妻,相信、支持我的职业。”

    当他的呼吸平稳下来,眉头舒展开,哄着米佧“辛苦的是你,而我是应该,让你平安,永远幸福。”

    一瞬间,米佧忽然领悟到她一直没办法捕捉到的情绪,有些时候邢克垒的嘴角微弯,眼里却没笑意、纷繁复杂的情绪混乱搅在一起,后来米佧才明白,那些说不清的愿来都是爱意。

    待她满目潋滟,被搅得心潮惴惴难平时,米佧说。

    “邢克垒,你知道吗?”

    “嗯?”

    她哽咽,“你让我成为了我。”

    他有一万个让米佧心动的理由。

    邢克垒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然后贴近她的发顶亲吻,整个人透出些许平凡的安然,还有一些更加轻软的,微妙的,沉甸甸的思念感。

    他用余光看了看腕表,快到米佧登机时间了。

    “进去吧”,邢克垒善解人意“到那还要办手续。”

    “哦…”

    米佧抹抹眼泪支支吾吾,“你都不亲亲我吗?”

    他眼睛红红的,却下意识的用手揉揉米佧的脸,他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而郑重地回答着,“收到!”

    浓而密的睫毛覆下来,然后,吻在米佧唇上,跟着她也抬头,靠近邢克垒偷偷迎合他的唇,是那种熟悉的薄荷香气,温热湿润的触感绵长的像是回忆。

    米佧用她可以做到的最柔软的声音说道。

    “我很快就回到你身边,我不要你娶别人。”

    邢克垒浅笑,眼底幽深,像把温柔刀。

    “米医生,我们来日方长。”

    那一年,米佧出国留学,邢克垒坚守江宁防线。

    他每天按时和米佧通讯,听她倾诉每一件日常事,也隐忍的克制住每一次想立刻去见她的冲动。

    男人喝了口水,坐在栏杆上,静静的朝她笑。

    “米医生好好读书,早点回来当邢太太。”

    彼时目光灿烂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微光。

    米佧眉眼带笑,烧红了脸,随后她把手上的那枚戒指遮住,想想最后还是使劲点了点头。

    “邢队长安心工作。”

    后来那个冬天很冷,米佧提前完成毕业论文,瞒着邢克垒准备惊喜,偷偷回国。

    她努力降低声音,拖着行李霍然出现在警队时,一靠近就看到正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的背影很傲,露出的腰杆又瘦,就算冬天也穿了件不算厚的内搭,好像不怕冷一样,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夜晚的月光正好打在他耳侧。

    连同他手上握着的手机也铺上了一片银光。

    米佧从侧面走过,看不到他手上的动作,只是呼吸要比平时沉闷很多,仿佛有烦躁的因子发酵着。

    见他没察觉,米佧刚想绕他身后吓他一跳,还没走两步,就被怀里突然打来的电话声吓到。

    是邢克垒打来的。

    她来不及按下键,她只看得清他的背影,衬着单薄的衣服,越发的显瘦,他似乎又瘦了一点,瘦的肩胛骨都突出来了。

    米佧忽然想伸手摸一摸那肩胛骨,但是费尽理智,终究还是忍住了。

    是的,她心疼了。

    可当她真的站在这个与他重逢的雪夜里,在她心虚的喊出邢克垒的名字想要编织句子时,她忍不住哭了。

    她终于再一次为邢克垒哭了。

    但米佧刚抬手擦眼泪就被邢克垒抱住,他的吻凶猛而热烈,米佧的后脑勺抵在墙上,冰凉的墙面,她却只觉得暖流涌动。

    那天晚上,邢克垒将她抱得很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与墙的缝隙间似的,米佧被吻的有些缺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他的气息还喷在她耳边,他低声问。

    “回来了?”

    她没有出声。

    可他哪里舍得米佧自责,所以又低头亲吻她,流连的吻着她的嘴角,“我们结婚的事,没忘吧。”

    “嫁给我,好不好?”

    这人真是直接到不行的一流高手,谈恋爱时学不会看脸色,讲情话也不太软绵绵。

    邢克垒承认,浪漫这方面,他确实挺笨拙的。

    米佧只觉得耳朵痒痒的,这才想起来,漫长的异地分离中,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她一句不好。

    米佧忽然下定决心,“你有车有房吗?”

    “有的。”

    她藏着心里的雀跃,故意问。

    “年薪多少?”

    邢克垒弯起一抹温柔,目光越过米佧身后,她比从前更美了,一颦一笑都如此撩人心弦。

    他微笑,“不算分红也养得起你了。”

    米佧听懂他的意思,心尖微微颤了颤。

    “那你打算拿多少钱娶我?”

    那一刻邢克垒才知道,年少而起的爱慕,足以让他起高楼、茂风华,目山川、踏河流,她原以为长夜幽黑独行无归,却庆幸今日后,有人明开夜合生死相随。

    “米医生多少肯嫁,就出多少。”

    这一次,她主动吻了邢克垒,亲密的,细腻的,深入的一个吻,像是去了冰的糖霜一般,几乎令他融化。

    “那我就不客气了。”

    米佧的眼神瞬间野了,语气里却没半分羞意,反而带着隐隐的甜笑,“你要娶我,100万不够。”

    男人揉她发心,嗓音诱哄,“然后呢?”

    “我要千金难买的邢克垒。”

    记得那一刻,她笑得好看,说的凌人。

    只是想表达“你只属于我”这唯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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