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寻觅
“我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也看你，但迫不及待想见你。”
胡乱弄了点东西喂饱自己后，米佧感觉到无所事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家里她确实有点待不住，外面的风景像是有独特的魔力吸引着她，那双不听使唤的脚从厨房兜一圈又从客厅兜一圈，溜着溜着就到了自家露台上。
只见那一抹夕阳，染红了天际。远处黛色的山峦之处融成了最浓重的一笔。有一点亮星，挂在尚未过渡成橘色的蓝天上。暮色越来越重了，天光也暗淡了，三的轮廓也在夜色中模糊了下来。
这座城市入夜了。
繁华的城市正式进入了夜生活模式，白日里的嘈杂已落去，夜晚又以它独特的魅力吸引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各条街道的人群又开始上涌，迎来了下班和游玩的晚高峰。
每到这时候，邢克垒理所应当的派去执勤了。
从米佧和邢克垒的家往外望，大致可以看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地带。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的立交桥，远处，高楼大厦下灯光璀璨的商场，都能尽收眼底。
米佧盯着远处那些明晃晃的街道甚是无聊，突然萌发了想去找邢克垒的念头。
不知此时此刻他正在哪条街的执勤岗哨站岗，或许还站的笔直，严肃的整张脸像万年冰川，是分分钟能吓死小孩的那种警察叔叔。
米佧想到这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她决定要去找找他，说不定能跟正在执勤的邢队长来一次偶遇。
这主意来的像疾风一般，迫于见邢队长，米佧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就去找他了。
虽说是南方，十月的天，却已经带了如清澈湖水般冻人的凉意。
米佧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左顾右盼，满怀希冀的盼望着闪烁在街角的某个红蓝警灯能出现在她的视野。似乎不知从何时起，米佧就对那魅惑的红蓝色产生了依恋感，那大概是象征着安全感，象征着她的归宿。
许久，她的脚步在一家商场边慢了下来 。
即使人影纷乱，米佧也迅速认出了邢克垒手握机枪执行任务那熟悉的身影，深夜的大马路上他依然坚守岗位。
他呢，身形本就比其他人挺拔，身着警服站立军姿的样子气场极强，大概没有哪个毫无胆识的人敢在他面前扰乱秩序吧。
实在不需要米佧再进一步确认，因为邢队长严肃起来那冷冽的眉目，仿佛全世界都欠他的样子，实在是过于醒目。
米佧没有靠近，在这一刻邢克垒仿佛离她格外遥远，他不再专属于她，他属于他的工作，他属于人民。米佧静静站在一旁等候，虽然她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但只是这样看着邢克垒，她就觉得格外安心。
邢克垒并未察觉到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多了一个特别的人物，依然手握机枪以标准的军姿站立，兢兢业业地执勤，余光不断扫视周围来确认是否有意外情况。
约莫过了半小时轮到他休息，换班交接休息，他便退到街边备用的警车边休息。
见邢克垒从岗位下来，米佧终于得了机会，雀跃的一路小跑到邢克垒所在的备勤警车边，敲敲他背后的车门，企图吸引他的注意。邢克垒警觉地转头，惊讶于面前的人竟是米佧，眼睛刹那间亮起明亮的光。
他正想问她来找他什么事，目光却率先掠过米佧身上的那件单薄的衬衫。一瞬间他眉头紧锁，极不省心的说：“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
米佧早已迫不及待扑进他怀里，刑克垒只好脱掉警服披到她身上，米佧在他怀里扭了扭，寻到一个舒服温暖的地方然后将寒冷的身体安顿下来，像一只寻到家的小狗狗。身上骤然多了一件他的外衣，路口的寒气霎时被他的外套隔离。
“手都是凉的。”
邢克垒隔着外套拍了拍缩成一团的米佧，拉过她的手捂进自己的衣服，感受到那个带着钻戒的小肉手毫无暖意，像坨冰冷的棉花，但手的主人刚刚还在冷风里乐此不疲的晃悠。
还是医生呢，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邢克垒如是想，亦是无可奈何，但宠溺却溢出眼眶。
面前的小媳妇太不省心，邢克垒索性把米佧安顿在空闲的警车里，自己仍在外面站着。
米佧缩在警车后座，身上的暖意渐渐恢复，脑子也变得热乎，她兴奋的原地跺脚，活泼灵动的小鹿眼从车门探头盯着邢克垒看。邢克垒被那目光灼热，原本严肃的表情也松懈下来：“执勤呢，别这样。”
他无可奈何的提醒她，然而无济于事，小媳妇只是对着他笑，像一朵明晃晃的太阳花。
“你不是换班了吗，这会儿轮到你休息，不用站在外面。”她对他说。
“我得盯着点他们，这几名警员是新人，今晚他们第一次上街执勤。”
原来是带新人啊。米佧想。她的邢队长不愧是邢队长，工作严谨负责，事事预想周到。面对深夜依旧繁华的市中心大街，一刻也不放松。
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工作情况。两人暂时没有了话题，彼此沉默了一会，却是邢克垒率先发话。
“所以怎么跑到这来？”
“想你了嘛。”
“我有什么好想的。”
“就是担心你。”
“你的警察叔叔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这么厉害，有这么多人躲着他保护呢。”
“……”米佧一时语塞。
“那，我想看看我的邢队长执勤的样子有多帅不行吗。”米佧想了一个自己认为不错的理由。
“这个行。”他终于笑了。
“邢队，那边有紧急情况，叫你过去看看。”警车外有人呼唤邢克垒。
邢克垒应声，不舍得看了一眼车里乖巧坐着的媳妇，顺手拉好她大衣的拉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天冷，快回去吧，别在这里等了。”
“嗯。”米佧应允，邢克垒便轻轻整理她奔波而来散乱的头发，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今晚一定要回队里吗？”米佧冲着邢克垒的背影问。
“嗯。还有些事没处理完。”邢克垒收拾枪械，佩戴好警灯准备重新上岗，对米佧轻声道：“太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哦。”
尾音化作一团热气融化在米佧喉咙，失望又袭上心头。她脱掉邢克垒的外套整整齐齐的放在警车里，仔仔细细摸着上面的那枚警徽。银色的星花在黑夜中闪烁水亮的光芒，冰冷而庄严。她在心底轻叹，然后关好车门独自离开。
当然，在离开之前又看了一眼，站在岗位上的邢克垒。
肩膀上的红蓝交映的警灯照着他的侧脸，米佧想笑邢队长那会变色的脸滑稽，但又想哭。
失去邢队长温暖的庇护，冷冷的夜半总是会给人孤独忧伤的感觉。米佧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满怀欣喜的来啊。她忍住那莫名其妙的泪意。从繁华的街道离开。
思念还是抵不过浓浓的困意，回家的米佧困的眼皮打架，时钟已经指向12点。
她钻进被窝，摸了摸旁边邢克垒那冷的不近人情的被窝。很好，这个被窝今天又没有人来暖了。医院排班紧，这两天她难得不值班，计划中的二人世界又被邢克垒的执勤扑了个空。
他们两个的世界总是在平行中度过，不像两条圆滑的曲线，处处有交点，米佧有些落寞，索性翻过身朝邢克垒的位置睡了过去。
入夜的警队陷入了一片沉寂，只留了一盏夜灯在警卫处孤独的亮着。宁静而安稳的夜晚，连警卫员都忍不住打瞌睡。偶有一两只蛐蛐在房顶的灯前一跃而过，在地面投下了很大的影子。
邢克垒带着新队员巡逻了一晚后归队。一切进展顺利，没有发生任何突发事件，解散后所有人就回宿舍休息了。
夜色如水，这样安静的夜，算是突击大队中极少的时候。
节假日期间，各队不仅加强巡逻力度，还要求他们每晚必须暂居警队，即使没有任务，也要随时待命，以防万一。此刻，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几乎沾床就睡。
警队铁打的纪律，多年来，几乎渗入每一个警员的骨子里，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每时每刻都在严格遵守纪律，连睡觉的鼾声都甚小，于是夜色更加深沉。
邢克垒像一个夜精灵一样毫无睡意。他在漆黑的夜幕中打开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熟练的打开置顶的对话框，打出寥寥几字。不用说，对方是他挂念的心上人。
“睡了吧？不要再熬夜咯。”警队晚上信号差，轻敲完发送键，邢克垒盯着那不停转圈的缓冲标志，直到绿色的对话框发送出去，他才关了屏幕，闭了眼。
长久的沉寂。米佧兴许是真的睡了，邢克垒没有收到回复，就那样握着手机沉沉的睡去。
邢克垒想，这几天假期，他一定要好好弥补他的小媳妇，带她出去，逗她开心。
彩蛋——
自从那次米佧知道邢克垒在哪里执勤之后，经常顺路去路边找他。她保证她不会打扰他的工作，邢克垒也就信了。
直到邢队长结束任务后在大街上被一群小姑娘包围，被她们强行合影。
米佧看到那个画面酸溜溜的。
她才意识到老公太帅不是什么好事，在外面站岗都容易被拍。
米佧：邢克垒你口罩往上戴戴。
邢克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