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妻作妖
陈陌哭笑不得。
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可被人施舍的滋味，真他妈不舒服。
他没有坚持把钱还回去，那女生看起来是个刺头，他还是少去触霉头。
给宝贝女儿买鸡腿最重要。
别说，他也饿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从凌晨四点多到现在下午两点，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之前担心孩子倒没觉得什么，此时状态松弛下来，顿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浑身没有力气。
给糯糯买了两个大鸡腿，孩子非举到他跟前要他吃掉一个才眉开眼笑去啃另外一个。
陈陌发现自己不管走到哪都会被人用怪异嫌弃的眼神打量，甚至还听到有人小声议论他是不是人贩子，要不怎么小姑娘看着干干净净的，家长这么邋遢？
陈陌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确实挺衰的，尤其脚上一双回头率超高胡拼乱凑的阴阳鞋。
大商场内应有尽有，隔壁店就是卖鞋的。
“鹏鹏，你呀以后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出人头地，不然就算找到了老婆，也可能会跟人跑了，听到了吗？”
背后传来阴阳怪气的教诲声，正是刚刚在冰淇淋店遇见过的女家长。
陈陌听出她在含沙射影。
家长们之间在接孩子或有活动时多多少少会有接触，孔心瑜外向，认识不少同班家长，平时喜欢在他面前抱怨谁谁刚买了别墅，谁谁换了一个名牌包包。
……她换了一个有钱的老公，可不得在那些家长面前好好炫耀一下，扳回一局。
“不光老婆会跟有钱人跑了，到时连给孩子买冰淇淋的钱都没有！你要真混到那个地步，妈妈就和你断绝关系，省得丢我的脸！”
女家长声音很大，故意刺激着陈陌，陈陌右手牵着糯糯，一手紧握又松。
“而且以后还会被别人当成乞丐！到时妈妈赏你一个碗，你就领着你家孩子，到路边乞讨去吧！”
陈陌深呼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一遍遍告诫自己是男人，好男不跟女斗。
领着糯糯顺手拐进一家男鞋店，服务员正要迎过来，女家长继续阴阳怪气：“有些人啊，连给孩子买冰淇淋的钱都没有，还想买名牌？可别怪我用脏手把人家鞋给摸脏了！”
堆满笑脸的鞋店老板看了看陈陌的装束，笑容僵了一下：“对不起，不是诚心想买的话请出去。”
女家长见陈陌吃瘪，“不小心”笑出声来。
“乞丐乞丐，陈糯糯的爸爸是乞丐哈哈哈，我要去跟田小丫说，让田小丫再也不跟陈糯糯玩！”
王鹏鹏拍着胖乎乎的小手笑。
“我爸爸不是乞丐！”
糯糯怒了，要冲过去跟王鹏鹏拼命，被陈陌拉住了。
女家长忙把儿子护在身后，横眉竖目。
“亏我刚才看你可怜还想请你吃冰淇淋，不知感恩不懂礼数的小丫头！鹏鹏，你以后千万别和她一块玩，会把你教坏的，听到了吗？”
陈陌怒极反笑：“这位家长，请你一定要教好你儿子，别找我女儿玩，我女儿也不稀罕跟你儿子玩。”
“对，我从来都不和王鹏鹏玩，喜欢打人骂人，还动不动朝人吐口水，恶心死了！”
糯糯语言能力从小就优于同龄人，这会儿小嘴巴拉巴拉的，吵起来比起大人也毫不逊色。
“呸，有其父必有其女！”女家长啐了一口。
陈陌不再搭理她，转头看着看热闹的鞋店老板：“我想买双鞋，卖不卖？”
鞋店老板白眼一翻：“当然卖啊，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不过不卖给你，我们这里的鞋最低都要五六百一双，你买不起。”
说着一指门外。
“外面有摆摊的，一双十块你去那买，别在这影响我家店的形象。”
陈陌笑笑，懒得跟狗眼看人低的人争执，掉价。
如今这世道，笑贫不笑娼，绝了。
领着糯糯直接去了对面一家竞争门店，人家倒很热情，忙着给推荐讲解，陈陌看着合适，一下买了两双，当下穿上一双，不脱了。
店家体贴地把他的旧鞋装起来时，有人进店。
是一位气质不俗的大美女，穿着飘逸的白色连衣裙，脚踩恨天高，一头披肩长发，妆容精致，烈焰红唇。
她优雅地拿掉超大墨镜，对正在打包的店员道：“别忙活了，他买不起。”
熟悉的声音让陈陌愣了一下，然后对无措的店员道：“装起来吧，我买得起。”
“陈陌，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别打肿脸充胖子，没意义。”
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陈陌的前妻，孔心瑜。
陈陌不搭理她，对店员道：“放心，我付的起钱。”
门外女家长朝这边探头探脑，满脸看戏的表情，陈陌一下子就明白了孔心瑜的出现不是巧合，肯定是女家长在暗中推波助澜。
正巧这里离糯糯的幼儿园不远，所以孔心瑜接到通风报信后立刻就赶过来，跟他抢孩子来了。
孔心瑜的脸色随即沉下来：“陈陌！你已经三十了不是三岁，拜托你成熟一点，别为了赌一口气花光所有积蓄！”
“妈妈，爸爸有钱……”糯糯抱着陈陌的胳膊，弱弱道。
孔心瑜气不打一处来：“你爸爸有钱怎么连个二三十块钱的冰淇淋都给你买不起？”
糯糯被她凶巴巴的语气吓坏了，怯怯地躲在陈陌后面。
陈陌火气蹭地窜上头顶，站在门外看热闹的女家长事不关己地假装看向别处。
孔心瑜面对孩子总是这么没有耐性，动不动就吼，孩子跟他亲她反而酸溜溜说自己生了个白眼狼。
以前也就算了，反正在陈陌这里，当她把孩子当包袱一样丢给陈陌后，至少在陈陌这里，她已经丧失了为人母的资格。
“不许吼我女儿！”
陈陌怒火中烧，更加坚定孩子不能给她的决定。
孔心瑜想到自己此行目的，莞尔一笑，走怀柔路线。
“陈陌，你这么激动干嘛，糯糯是你女儿，可我也是她妈妈呀，我刚刚语气是凶了点，可天底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
陈陌冷哼一声，向店员道：“请问多少钱？”
“先生，两双鞋子打完折扣一共一千两百三十元。”店员毕恭毕敬。
陈陌点点头，掏出手机正要付款时，被孔心瑜抢先。
“还是我来吧。”
她自然而然走到收银台，拉开名牌包包的拉链。
“咱们好歹夫妻一场，这两双鞋就当我送给你的离婚礼物吧。”
店员尴尬地看向陈陌，收到陈陌的眼色后，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并不去接孔心瑜递过去的钱，而是举着扫码枪扫了一下陈陌的手机。
孔心瑜怒了：“陈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
陈陌拎着购物袋，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然后当她是空气，直接往外走。
孔心瑜忙弯下腰拉住糯糯软乎乎的小手：“糯糯，你不是想吃冰淇淋吗？走，妈妈给你买去。”
糯糯弱弱道：“我不想吃了，我嗓子疼不能吃凉的……”
“什么，你病了？”孔心瑜像是终于抓到了陈陌的把柄，愤怒道：“陈陌，你是怎么照顾的孩子，我才离开多久，孩子就生病了？”
陈陌似笑非笑地看着浑身散发着母爱光环的孔心瑜。
“孔心瑜，这一两个月以来，每天接送孩子上幼儿园的是我，为孩子洗衣做饭的是我，给孩子讲故事的是我，哄孩子睡觉的是我，孩子生病了急急忙忙抱着孩子去医院的也是我，我就纳闷了，自打离婚后从来没有过问过孩子一句的你，在以什么身份指责我？”
从他的质问里，店里几位店员明白了什么，看陈陌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几分同情，看向孔心瑜时，则情不自禁带上鄙夷。
孔心瑜强词夺理：“不管怎么说，我是糯糯的妈妈！”
陈陌冷笑：“妈妈？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