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墨北尧发狂
当晚，三公主墨北玥进宫陪母妃褚雪颜用膳，席间委婉讲述了妯娌墨北乐萱听闻同胞哥哥墨北丰羽被毒死后，几欲哭死，现已卧病在床，米水不进，腹中胎儿险些没保住，家中乱成一团，着实可悲可怜。
今日俸老太君也在甘泉殿外长跪不起，求贵妃娘娘主持公道。
只是褚雪颜并未露面，让人带话给俸老太君，说此为朝堂之事，后宫不得干政，让老太君放宽心，圣上自有定夺。
当夜，皇帝没来甘泉殿。
褚雪颜派人打探后得知，皇帝就安息在了长明殿，并未去任何妃子的寝宫。
于是，褚雪颜沐浴焚香后，打扮梳妆，穿着轻衣薄衫，带着清凉的冰粉和鲜美的荔枝去给皇帝送宵夜了。
是夜，长明殿内，云鬓花颜，美人娇嗔；红烛摇曳，芙蓉帐暖。皇帝搂着娇软明艳、香汗涔涔的贵妃，一脸餍足地骂了句小妖精。
次日，皇帝下旨，右将军楚敖及副将狄瑞目无法纪，带头在军中闹事，重伤神威将军墨北丰羽，间接致死，法理难容。革去楚敖军中一切职务，贬为庶民。狄瑞及一众岭州士兵，即日起，调往西子岭，看守皇陵。
此旨一出，墨北尧和霍潇当即策马进宫，却被人拦在了长明殿外。
太监总管季海躬身道：“王爷请回，陛下说圣旨已下，此事已了，一切按圣旨行事。”
墨北尧横眉：“我要见父皇！”
季海态度恭敬：“启禀王爷，陛下说了，不见。”
墨北尧想要硬闯，被霍潇拦了下来。
不是说三司会审吗？为何今日就下旨了？
楚敖一生从军，军功无数，哪怕真杀了那个白吃皇粮、从未上过战场的纨绔，也不至于被贬为庶民。
“我们先去安置楚敖，放心，好男儿不愁无用武之地。”霍潇一把拉住墨北尧，只觉墨北尧手心冰凉，急忙问道，“尧儿，你怎么了？是病了吗？”
他知道墨北尧想替楚敖出头，但此事已尘埃落定，皇帝圣旨已下，断不会改变主意，出言反悔的。
“我没事。”墨北尧面色苍白，双唇血色全无，浑身冰冷，但心头却燃着一团烈火，似随时会喷涌而出。
霍潇无奈，二人翻身上马，朝着大理寺而去。
二人到时，狄瑞已被送往了皇陵，楚敖也在半个时辰前离开了。
“人去哪儿了？”墨北尧单手拎起大理寺门前的一个小侍从，将人带离地面，狠狠摔了出去。
“属下不知”侍从不顾身上的疼痛，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埋着头，不敢看墨北尧。
“楚敖家中还有小妹，他应该会回家的，我认识楚敖家，我带你过去。”霍潇见墨北尧愈渐发狂的模样，急声道。
二人又急匆匆地朝着楚敖家中而去。
在一座普通宅院前，二人停了下来。
二人敲门，说明来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将二人引了进去。
墨北尧望着几乎家徒四壁的房子，不可置信地问霍潇：“是有人克扣楚敖的军饷吗？我记得楚敖战功赫赫，以前的赏赐应该不少，怎么会这样？”
“唉——”
这时，那位老妇人拿来两个粗瓷茶碗，给墨北尧和霍潇倒上茶，道出其中缘由。
“我家小姐身子不好，一直用汤药养着，我家少爷的军饷都用来给小姐治病了。”
“还有军中将士家中有困难的，少爷都全力帮助，这些年下来，家中也没什么财产了。”
“少爷常年在外带兵，也不着家，夫人耐不住寂寞，改嫁了。”老妇人满脸褶皱，一声叹息，“少爷没责怪夫人，反而将家产分了一部分给夫人，说这些年对不起她，算是给她的嫁妆。”
“自从少爷回京后，军饷越来越少，小姐的汤药又贵，我们只能变卖家中值钱的东西，渐渐地，家里也就变成这幅光景了。”
墨北尧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只觉牙关止不住地颤抖。
“不好了，楚阿婆，楚将军失足落水，淹死了！”突然，门外一男子急声高喊着。
“什么？”楚阿婆手上一抖，手中的茶壶滚落，碎了一地。
墨北尧倏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门外奔去。
只见几人用一块门板将楚敖抬了回来，抬入了正堂。
几人在一旁七嘴八舌地说着事发经过，墨北尧仿佛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只看见楚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敖，你醒醒！”墨北尧木木地推推楚敖的肩膀，示意他别睡了。
只是，等了好久，楚敖只是闭着眼，毫无半点回应。
“本将军命令你醒来，立刻醒来！”墨北尧双目猩红，突然暴躁起来，手指着楚敖，“军令如山，你若敢不从，本将军杀了你！”
墨北尧说着，突然拔出腰间的宝剑，倏地横在楚敖胸前。
“殿下！”隐白和冬青大惊，却不敢上前。
霍潇见状，想要夺过墨北尧手中的剑，却被墨北尧闪身躲过了。
“是不是他们干的？他们口口声声要杀了楚敖，一定是他们干的！”
墨北尧似疯了，咆哮着，嘴里说着莫名的话，拿着剑便往外冲。
“殿下！”隐白和冬青跟着冲了出去。
只见墨北尧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赶紧跟上，可不能让他做傻事！”霍潇急忙翻身上马，带着隐白和冬青追了上去。
荣庆王府。
墨北丰羽今日下葬。
王府上下白绸漫天，哭泣声哀哀。
俸老太君抱着棺木不松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好孙儿啊，我的好孙儿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锥心之痛，痛彻心扉，俸老太君哭得几度昏死过去。
众人跪在灵堂前，行礼跪拜，做最后的告别。
就在这时，墨北尧提剑冲进了荣庆王府。
“王爷，您想干嘛？”
“王爷，您不能进啊。”
“王爷”
墨北尧一路踹翻了阻拦的小厮，直奔灵堂而去。
见到荣庆王后，立即将剑抵着荣庆王的脖子，厉声质问：“说！是不是你派人杀了楚敖？”
“王爷饶命，老臣没有啊”荣庆王吓的几欲瘫倒。
灵堂上，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妇女尖叫，孩童哭泣，一片混乱。
墨北尧一身肃杀之气，似地狱恶魔般，双目猩红，脸上青筋狰狞。
“靖王爷，我孙儿死了还不够吗？你还想要我儿子的命？”俸老太君拄着拐杖，泣不成声，“我们本同根同源，王爷为何苦苦相逼呢？”
“王爷，放了我儿！我用我这条老命换我儿一命！”
突然，俸老太君朝着面前的棺材猛地一撞，只听得砰的一声，血花四溅，俸老太君应声倒地。
“母妃！”
“老太君！”
一时间，众人慌作一团，哀叫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