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对簿公堂
众人齐齐下跪，参见安王。
花千陌将头深埋，唯恐被发现。
“都起来吧，你们继续审案吧。”墨北谦命人搬来椅子，坐了下来，“本王好久没回京都了，今日就四处走走，见京兆府衙甚是热闹，便想进来看看。”
“你们该怎么审便怎么审？不必顾虑，就当我不存在。”
闵丘躬身而应，擦擦额间的汗珠，继续审案。
“你刚刚说这两个草乌不是你们医馆的药？”闵丘问沐修。
沐修答：“是的，大人。”
闵丘接着问：“何以证明？”
“寻常医馆的草乌炮制去毒方法是用沸水煮，或蒸，一般四个时辰以上便可除去大部分毒素。”
沐修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们医馆的草乌炮制去毒时，额外加入了大量蜂蜜、甘草，混合熬制一昼夜之久，这样能确保草乌不含任何毒素。”
沐修拱手道：“我们医馆的草乌里会有蜂蜜的甘甜和甘草的清香，还请大人明察。”
闵丘抬手让人检查后，发现的确如此。
“大胆！贾小树，如此污蔑良心大夫，你有何目的？”闵丘手指着贾小树，大声呵道。
“大人明察，小人不敢。我家哥哥就是吃了他家医馆开的药才身亡的，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贾小树刚刚见到王掌柜时，心底不由地一阵发虚，后见王掌柜喊冤，心才放了下来。
此时，只能闭着眼，一条道走到黑，不能松口。
“闵大人，尹御医今日正好来王府替老夫诊脉，便陪我一道出来了。”墨北谦看向闵丘，说道，“要不让尹御医去检查下死者的死因，也算为京兆府出份力吧。”
“让仵作同尹御医再次验尸，绝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闵丘急忙应道：“是！”
趁着这间隙，墨北谦手指着花千陌，问道：“那个小胡子，你是来干嘛的？”
花千陌拱手回禀：“王爷，小人冤枉，无缘无故地卷了进来，小人也不知为何在此？”
王掌柜赶紧跪地，喊冤：“启禀王爷，这位公子无缘无故给我下毒，我是受害者。”
“谁给你下毒了？你这人真逗，青天白日的，怎么血口喷人呢？”花千陌慢慢靠近王掌柜，“王爷在此，容不得你信口雌黄。”
“你还有一刻钟。”
末了，花千陌在王掌柜耳边小声威胁了句。
“你你你！”王掌柜急忙撸起袖子，发觉那条青筋已经蔓延老长了。
“王爷救命啊，这就是他给我下的毒，他刚刚还威胁我，说我只有一刻钟的寿命了。”王掌柜病急乱投医，“王爷，您救救我，您救救我啊。”
还有闲心威胁人？还下毒？这都什么手段？
墨北谦瞧着花千陌这嚣张模样，再看看她那身装扮，只觉脑仁疼。
今日尹南星受命来王府送药，他本想着京兆府应该不敢徇私，但又有些不放心，便带着尹南星过来看看。
一来便看见花千陌被押了进来。
这丫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放心，等御医来了给你瞧瞧，若真有人给你下毒，本王定为你做主。”
墨北谦瞥了花千陌一眼，示意她安分些。
没多久，尹南星回来了。
“启禀王爷，启禀闵大人，我同仵作重新验尸后发现，那位死者的确身中草乌之毒，但毒性低微，不足以致死。”
“现初步判断，死者身前应患有严重心疾，死后面色发紫，瞳孔散大，似是猝死的症状。”尹南星慢慢回禀，“而且，死者后脑处有伤，头骨折断，应是旧伤，但这日子一长，也不排除是颅内损伤而亡。”
墨北谦问：“如此说来，并非中毒身亡？”
尹南星答：“是。”
仵作急忙解释：“都是属下失职，昨夜太晚太急，并未查验分明，只以为是草乌之毒引起的窒息。”
“混账东西！人命关天的事，竟如此大意！”闵丘急声训斥，“都是下官之责，下官疏忽，请王爷责罚！”
“好了，哪来那么些话，现在查清了不就行了。”墨北谦不理会闵丘，手指指王掌柜，“他说他中毒了，南星，你去给他瞧瞧。”
“是。”尹南星走向王掌柜。
王掌柜迫不及待地撸起袖子，指指手上那条不寻常的经络给尹南星看。
尹南星检查后，又诊了诊脉，说道：“无碍，没有中毒。”
王掌柜喜出望外，再三确认：“真的吗？”
尹南星不再理会，回去复命了。
花千陌这时默默走到一旁，小声道：“这毒啊，寻常大夫是诊断不出的，你再不按我说的办，待会你就会四肢麻木，口鼻出血，直至血液流尽，失血而亡。”
“你！”王掌柜见花千陌这悠哉的模样，一时不知该信谁。
“不信啊，那就等着吧！”花千陌哼哼，若无其事般退到一旁。
“既然没中毒，为何无故污蔑他人？”墨北谦倏地站起身，沉声质问。
“小人不敢，是他欺骗我在先，刚刚在外面确实给我喂了颗药，说是毒药。”王掌柜吓的跪倒在地，急急解释道。
“满口胡言，御医在此，难不成还会误诊吗？”墨北谦又坐了回去，看向闵丘，“你继续审啊，怎么变成我审案了？”
“是是是。”闵丘拱手而应，手指着贾小树，“你老实交代，故意污蔑医馆大夫，意图何为？”
贾小树跪地辩解道：“小人冤枉，自家哥哥确实是吃了医馆开的药才死的，我到时，哥哥已倒在地上没了呼吸，哥哥当时口吐白沫，小人这才以为是那药有毒。”
“此案中，被告有间医馆的大夫沐修全然无责，无罪释放。”闵丘继续道，“原告贾小树随意污蔑他人，影响恶劣，根据晋安律法，污蔑者实行反坐。”
“再不如实交代，直接处死！”
贾小树跪地磕头求饶：“大老爷饶命，小人的确不知啊。”
这时，王掌柜忽感鼻间一股液体流出，伸手一摸，竟是血。
刚要开口，只觉喉咙口腥痒，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我我我”王掌柜指指自己，又指指花千陌，“你你你”
花千陌默默递给王掌柜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你快要死了！
尹南星也只是看着，不出手，也不吱声。
“大人，救命啊！”王掌柜四肢一软，瞬间瘫倒在地，向闵丘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