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说不上哪个更惨
在文太和桑原的最后一球落在凤和宍户半场的那一瞬间, 立海大后援团的欢呼瞬间响彻整个体育馆。
准确来说不只立海大后援团的欢呼，所有支持立海大的观众，乃至为立海大的实力所折服的其他学校的网球选手，包括已经比赛结束或是没能上场的立海大正选, 全都发出来喜悦而激动的叫声。
便是真田都忍不住用力挥了下拳头。
仁王和柳生笑得矜持, 但眉眼间的兴奋是藏不住的；切原则是激动地抱着旁边的柳莲二流起了眼泪, 据他后来的辩解，这叫做开心的泪水；柳无奈地由着学弟抱着他蹭眼泪，但表情中的喜悦同样清晰可见。
幸村算是最淡定的。
从第一场比赛开始时，他的两手就环在胸前，温润秀气的面庞平静而沉着, 看不出情绪，即便现在一切尘埃落定, 他也只是放下了手，微微勾了勾唇角，仿佛这不是他期待已久的三连霸，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场胜利。
但一直坐在幸村身边的奈奈子很清楚, 幸村在比赛开始后一直紧绷的身躯，一直到这一刻才真的放松下来。
相较于幸村的含蓄，奈奈子就要放开得多, 她兴奋得直接蹦上了教练椅, 又尖叫着从教练椅上跳下来, 蹦跶着抱了下幸村。也不等幸村有什么反应, 她又迅速松手, 直接冲到网球场上, 一个跳跃挂在了桑原背上。
桑原被扑得一个踉跄, 眼疾手快扶住了搭档的肩膀, 但文太刚打完比赛有点腿软，要不是正在和凤长太郎握手被扶了一把，估计就是一场事故。
只是还来不及恼怒，耳边传来奈奈子带着满满的欢喜和笑意的“我们赢了”，文太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是啊，天大的事也比不上这一刻的一句“我们赢了”。
立海大这边几乎是要放鞭炮庆祝的程度，旁观的其他学校一边替立海大感到高兴的同时，一边又有点不甘心。
“没想到立海大真的实现了全国三连霸。”白石藏之介撑着看台上的栏杆，脸上带着释怀的笑，“不过，除了他们，也没人能做到了。”
学着白石的姿势靠在栏杆上的千岁千里附和了一声：“不然呢？他们可是唯一打败了我们四天宝寺的立海大，他们不赢，谁赢？”
白石没说话，但脸上是赞同的神色。
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所选的位置距离球场要远一些，但视角很好，比赛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场上对决的不是他们，但他们的反应可比场上的选手们还要夸张。他们也不站队冰帝赢还是立海大赢，只是单纯地为了每一次的失球而叹气沮丧，不管谁得了分就举手欢呼，代入感极强。
如今看到立海大赢了比赛，他们一半在替立海大欢呼，一半在真情实感地同情冰帝。
菊丸英二靠着大石的肩膀，猫瞳一样清澈的眼睛闪着心疼的光泽：“冰帝太惨了，关东大赛决赛输给立海大，现在全国大赛决赛又输给立海大。”
大石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迅速摇头：“英二——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虽然这是事实没错，但要冰帝的人听到会很难过的！而且输给立海大也没什么，一样是全国第二的好成绩，我们应该祝贺他们才对……”
“啊啊啊，大石你又开始碎碎念了，我不要听——”菊丸捂着耳朵往另一边挤了挤，“不二不二，你快想想办法，让大石不要再念个没完了！”
就在菊丸这么说的同时大石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英二你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啊——别挤不二，他都要撞到手冢了！还有，我这不是……”
坐在大石另一侧的越前龙马喝了口手里的葡萄汽水，决定先离开一会儿——再去买瓶汽水好了。
不二扶着像大猫一样不断蹭过来的菊丸，眉
眼温柔地弯起，带着笑意：“好了英二。大石本来就是这样的风格，你可以假装听不见，像手冢一样。对吧手冢？”
突然被cue到的手冢部长扶了下眼镜，没应声，转移话题道：“等幸村比赛结束去祝贺一下吧。”
不二微微笑，倒也配合：“三连冠，非常了不起的成绩，是该祝贺，不过手冢，你刚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手冢板着脸，一言不发。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就让他们自己领悟吧。
和立海大的欢欣鼓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冰帝的失落。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输给立海大，但只要是输，就不可能不难过。
不过也正因为不是第一次，所以冰帝众人情绪恢复的也很快。
那可是能打败全国的网球部拿下三联霸的王者立海大，输给他们，也不是很难看吧？而且看比分来说，他们也只是差了一点点而已啊！
自我安慰完，向日已经凑到忍足旁边，开始讨论今晚的庆功宴该吃到什么地方庆祝了——要知道全国亚军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庆祝当然是理所应当的。
但忍足还是稍微有一点遗憾。
他和柳莲二的比赛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能赢，如果他真的赢了，胜利是不是真的属于立海大还难说。
这种遗憾让忍足的表情有点复杂。
不过迹部要比所有人都要豁达，也看得通透。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冰帝正选，眼角微微上挑，语气带着一贯的张扬：“今天的表现都很不错。”
迹部在冰帝内的权威是绝对的，在网球部就更是如此。他只说了一句很不错，正选们的眼神就像是落入了光，突然变得亮晶晶的，一个个眼巴巴看着迹部，似乎想再听他夸奖他们。
傲娇如迹部大爷，其实很少说些什么夸奖的话，但今天不一样，这场比赛结束，迹部就再也没有机会带着冰帝网球部参加这种大型的男子网球团体比赛了。
——迹部大爷要开始接手家族产业了。
所以，迹部勾了勾嘴角，难得把参加比赛的部员都夸了一遍，尽管夸得也不怎么明显。比如忍足，迹部大爷就用“虽然输的很不华丽，但总算有了全力以赴去赢的样子，勉强还算优秀的比赛”来夸（安）奖（慰）他。
最后迹部把目光落在自己看好的下任部长身上：“日吉，明年就以全国第二作为新的起点，登上优胜的位置吧。”
“本大爷没能做到的事，交给你了。”
这仿佛托付部长之位的话说的日吉若心跳疯狂加速，几乎像是宣誓一样，极为郑重地弯下腰，掷地有声：“请部长务必交给我！”
“啊嗯，”迹部收回目光，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桦地，“和幸村的比赛无所谓输赢，尽力就好。”
因为无论输赢，结果都已经确定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桦地wushi了一声，然后握着球拍走向场地，高大宽厚的背影带着几分坚毅，像是无声护卫在帝王身边的骑士，他即将为他的王去征战沙场，为他的王开疆拓土，带回胜利。
只是可惜，骑士面对的并非同自己一般骁勇善战的骑士，而是更加强大也更加深不可测的大魔王。
桦地擅长模仿，之前他和幸村交手过一次，最后输了，但那次输了比赛之后，桦地反而自己又看了好多场幸村的比赛录像，包括幸村参加jr网球大会的录像也都看来了。
这些事连迹部都不知道。
桦地虽然看上去呆滞又木讷，好像也没什么存在感，但他热爱网球，也热爱迹部，所以他也想为迹部赢得胜利。
就这一次的决赛，担任单打一的要求，其实是桦地主动提出来的。
桦地很少这么主动的要求什么，所以当迹部面对桦地的这个请求时，他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迹部想得也很清楚，对上幸村，便是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倒不如让幸村和“另一个幸村”打，而且桦地既然要求了，想必是有胜利的把握。
于是才有了桦地再一次和幸村的对战。
但幸村的网球除去精准的控球力，还要求精神力。
桦地只琢磨透了前者，后者还没搞定。所以他的灭五感也好，学着幸村“造梦”也好，自然是不可能超越幸村的。
所以最后这场比赛，大魔王赢得毫无悬念。
当奈奈子看着立海大再次捧起奖杯，拿下代表着优胜的锦旗，手里捧着鲜花，站在领奖台上接受掌声和呐喊的时候，她举着相机，挡住了自己不停流泪的眼睛。
因为只有奈奈子知道，这是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里，立海大唯一一个摆脱了作者意志、摆脱了疾病和灾祸，得以实现全国三连霸的世界。
也是唯一一个，冰帝能摆脱炮灰的“诅咒”，成功走上那个“第二”位置的世界。
两个学校也说不上哪个更惨，但此刻透过镜头看着站在领奖台上粲然而笑的少年们，奈奈子就感觉到了无限开心和满足，是下一秒原地去世也能接受的程度。
不过……奈奈子看着褪去作者的主角光环加成，依旧成为了全国四强的青学网球部，由衷赞叹他们的坚强和努力，更为赞叹他们的赤忱。
不强求冠军，永远享受打网球时快乐的过程。
他们是一群足够耀眼的少年，纯粹，热爱，难怪能得到作者的偏爱。
奈奈子很快转开视线——虽然他们很优秀，但对不起，她还是看自家的小朋友们更顺眼。
于奈奈子而言，此情此景，已经是千万个世界中唯一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