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傻子
我忍不住眼角一跳，问老道士：“什么意思？”
那老道士神秘一笑，说：“你们此行，必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又想骗钱？
我是压根不信这套，挥挥手就要赶他走。吕言惜倒是很相信这种，拦住我的动作，劝我听一听，说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她爸爸纵横商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神人的，能通晓命途。
我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将信将疑，看向这个酒糟鼻老道士。
老道士眼看这一幕，大拇指和食指并拢，搓了搓，对我咳嗽了两声。
我还没想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李成仁从我边上走出，塞了一张红色的百元大钞到道士手里。
只见那老道士手里攥着钱，另一只手薅了薅乱糟糟的头发，清了清嗓子，说：“老道算得近些日子，神农架林区煞气重，不宜深入，进入则必有血光之灾，要想躲过此劫难，唯有不入神农架这深山老林之中。”
神农架林区？
这次我们任务就是为了找到灵香母土，在没有灵香母土的线索前，我也说不准下一步行动。
老张趁我深思这会功夫，对老道士摆了摆手，一边把他赶到一旁，一边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也真是的，还给这家伙钱，这种老道士的话你们也信，我们好歹也是警务人员，别搞迷信这种鬼东西。”
我们连连点头，打发走了老道士，就坐上了老马开来的警车去医院。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浑身毛毛的，下意识地朝四周看去，那老道士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看着他，他的眼神深邃，一直没离开我身上，似乎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车开了，小田没上车，估计还在那个村子和老百姓录口供之类的吧，刚好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辆小警车里。
很快，车子便到了当地一家医院。没有浪费多少时间，老马找到一个熟悉的医生说明来意，我和李成仁从那家医院，拿到了代替解剖刀的手术刀，窥镜，橡胶手套，另外还让老张和吕言惜去买了几条绳索，用来解剖时候固定尸体的。
等尽可能地准备好所有东西后，再次回到村口。村口那个做法的老道士已经走了，闹丧打鼓的村民也走了大半，只有零星几个妇女哭哭啼啼继续在村口的路边烧纸钱。
我们直接重新对尸体去检验了一遍，这行为引起了那几乎死人的家庭严重不满，有个家里老汉都拿着扫把要赶我们了，说我们不让他家儿子安宁。要不是有老马带着，场面才平息下来，不然准起冲突。
这次有了工具的帮助，很快就检查出结果，三具尸体是失血过多引起失血性休克致死，还有两具，一具是脖颈被扭断，引起的窒息死亡，另一具死因是心脏过度收缩，引发心室颤动，明显是惊吓过度。
“林觉，你也发现了吧？有一具尸体和之前在那鬼洞地下看到的遇害特警小队成员，死因是一样的。”此刻，在最后一具尸体的屋子里，就我和李成仁两人，刚刚做完尸检的李成仁好似漫不经心地和我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
那具脖子被扭断的尸体，确实让我联想到了死去的那些特警小队成员。
“但是这也有可能是巧合，我们都来神农架了，不可能那伙神秘人刚好也出现在这儿。”李成仁笑了笑，不太相信这种可能。
此刻，已经是晚上。外面的夜算不上寂静无声，知了猴的鸣声，猫头鹰的叫声，竟还有点喧闹。
然而，真的有这么偶然的巧合吗？
我心里不禁问自己。
“咚咚咚～”老马半个身子探进房来，敲了敲屋子的门。
“怎么样？检查好了吗？我们得走了，折腾得太晚，这户村民要有想法了，还有什么没做的，要不明天再来吧。”老马说道。
外面天色已暗，我也理解这户人家死了亲人，我们多次打扰，又搞到这么晚，已经算是冒犯了，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和李成仁一起走了出去。
村里的路，是用水泥浇筑而成，我们几人走在路上，我和李成仁把尸体检查的大致结果和其他人说了一下。
老张无所谓，原刑侦队队长，尸体什么的早已经见惯了。老马也是多年民警经验，再加上他也是最早接触这个案件的警察，应该早就看过了这些尸体。
只有吕言惜，她听着我说那些尸体惨状，每一个伤口，致死原因，或是心中有些不忍，一直蹙着眉头，胸口不断上下起伏，明显有点害怕。要知道，她今天一天下来，都没敢靠近那些摆着棺材的屋子，更不要说去看一眼尸体。
如今所有尸体细节被我和李成仁描绘得惟妙惟肖，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大晚上走在不知名的小村子里，害怕的情绪又被无限放大，吕言惜不自觉地主动靠近了我们。我刚好处在她旁边，她几乎是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我的胳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告诉着我她离我有多近。她本就是个大美女，身姿卓越，这一下，让我老脸瞬间通红起来。
村里的路灯下，灯光打着影子，我微微瞥了一眼吕言惜那起伏的婀娜身影，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我整个人愣神片刻，突然，吕言惜惊叫一声，慌张地举着手指，看向前方说：“那是什么东西？”
上一秒我还沉浸在对美的欣赏中，陷入美好的感觉无法自拔，下一秒吕言惜这一声惊叫直接把我从这种感觉中拉了出来，导致我吓了一跳，仓促间，看向她指着的地方。
一户村民围墙的尽头，在一条横穿村里主路的小路上，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躲在围墙的黑暗中，如果不是村里路灯氤氲的灯光下，还很难发现。这人影头顶高高竖起，冷一眼看去，就仿佛长了一根独角。
这根本不是人！这是我心里的第一个想法，难怪吕言惜惊慌地大叫一声。
我们这里人多，我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没想到那个人影看我走近了，转眼就消失在围墙尽头。
不好！难道是凶手？
我还在反应之间，一个黑影嗖的从我身旁窜出去，是老张，他飞快地绕过围墙那一道拐角。
等我到拐角的时候，看见拐角另一头，老张把什么压在身子下面。
那是一个男人，蓬头垢面的，他戴着一顶报纸糊的尖顶帽子，被老张按压在地面上，也不反抗，一个劲地傻笑个不停，嘴里说道：“我，我输了，哈哈哈……别，别抓了……这次换我来抓你了……哈哈哈……”
眼瞧见这人说话没有逻辑，行为也明显和正常人不一样，跑过来的李成仁在一旁说道：“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这话一出，那个被老张按压在身下的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说：“我，我不傻，虽然他们都叫我大傻，但，但我不是个傻子。”
“看，还真是个傻子。”李成仁一听这话乐了说道。
我刚想拉起地上的傻子，只听见那人说道：“我，我不是傻子，再，再叫我傻子，我就叫阿大打你们。”
老马听了，便问他阿大是谁。
我们原以为是这傻子的亲属之类的，没想到傻子却说那阿大是他的朋友，个子很高，有两扇门那么高。模样不一般，全身上下长遍了红色的毛发，嘴里也长满了跟村子里王大爷养的那条大狼狗的牙齿一样的尖牙，如果我们再叫他傻子，他就让阿大来咬我们，就跟村里那些那些死掉的人一样。
傻子原本说什么我们都是不会在意的，可他居然无意间提供了一条关于村里命案的线索，我眼神一凝，忙追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傻子告诉我，村里的男人经常欺负他，他每次告诉阿大后，阿大都会告诉他会为他报仇，那些人死掉了，一定就是阿大为了自己做的。
凶手就是傻子嘴里说的阿大？
我又回忆了一遍傻子刚刚说的话，他对阿大的描述过于匪夷所思，两扇门高？狼狗的牙齿？毛很多？
那些死者身上撕裂伤确实像是狼或者狗撕咬的痕迹，如果再加上扭断脖子的行为，肚子上的拳头大小的洞口，以及没有人看见杀害死者的东西，所有这些奇怪的疑点，加在一起，那确实可能是一个人做的，而且这个人远远不是正常人类。
如果真有阿大这个人，结合傻子描述那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阿大用了残忍手段杀害了村里的年轻男性。他有狼的牙齿，所以能留下那些撕裂伤，他是人，扭断脖子，以及肚子上的洞口，甚至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身影，这些他也都做得到。
我刚想说点什么，发表我的看法，一旁的老马却猛然激动地插话道，语气中带着明显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不就是神农架一直传说中的野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