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葛玉去世
下午，言浠在葛玉的病房里陪护。
此时的葛玉病情稳定，已经睡着了。
百无聊赖的她实在想念顾尽泽，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却没有人接。
或许在忙吧。
言浠放下手机，盯着窗外的树发呆。
过了一会儿，手机叮铃铃地响起来。
言浠一看是顾尽泽的来电，立马接了起来：
“喂？小浠？刚才没听到电话……”
言浠听着电话里风声极大，还有海浪的声音：“你还在海边？”
“嗯，我很快就回去了……”
顾尽泽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何晚荇的声音由远及近：
“阿泽，教我游泳嘛，我还没学会，快过来……”
“等一下，荇，别碰我，我怕痒……”顾尽泽笑的声音。
“我不管……”何晚荇拉着顾尽泽到了海里：“让你偷偷跑掉，给我下来！”
“欸不行！手机……”
顾尽泽话没说完，接着便是扑通一声激起的水花声，电话中断。
言浠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如寒冰。
一想到刚才他们打情骂俏她就受不了。
可受不了她又能如何呢？
她突然又想起上午何晚荇说的话，是她永远是她的，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她身边。
言浠苦笑，她以为嫁给他是得偿所愿，现在看来只是眼睁睁看着他奔向另一个女人，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简直像是一种慢性绝症，一点一点折磨侵蚀着她的心，直至啃食殆尽。
晚上，言浠很晚才回来。
顾尽泽见她不像早上那样活蹦乱跳，开开心心，倒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样，精神萎靡，有气无力。
顾尽泽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说累了。
吃过晚饭，她早早的就回房间睡了。
顾尽泽只当她是真的累了，也就没有多想。
现在她已经嫁给他了，他还担心什么呢！
第二天，言浠还是为顾尽泽准备好了早餐。
吃饭时，顾尽泽见她仍旧兴致不高，关切地问：“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言浠勉强笑道：“没事，可能没睡好。”
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做到相敬如宾也够了。
“我今天要开个重要的会，可能会晚点回来。”顾尽泽出门前告诉她。
“哦。”
不知怎么的，言浠总会想到这会不会是他要去跟何晚荇约会的借口。
言浠照常来医院照顾葛玉。
刚到病房门口就感觉不对劲。
房门大开着，她走进去一看，病床上空空如也。
护工和葛玉都不见了！
言浠慌了神，放下汤盒跑出来，想去找人问问。
正巧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匆匆路过，言浠赶紧抓住她。
她还没开口，那医生倒先认出来她：“啊！言小姐！”
言浠赶紧问：“我妈妈呢？”
“葛女士病情突然恶化，已经送进抢救室了！”
言浠犹如晴天霹雳：“怎么会！！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
医生叹了叹气：“手术的确很成功，但病情的恶化也是不可控的，现在我们只能尽全力抢救，时间就是生命，言小姐，现在我必须马上去抢救室！请您耐心等待。”
说罢，那医生一路小跑往急救室去了。
言浠呆在原地，心慌又无助，她拿起手机想给顾尽泽打电话，但想了想，他也许真的在开会，不便打扰。
况且葛玉最终什么情况也不清楚，冒然把他叫过来也无济于事。
再等等吧。
于是她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望着抢救室的红灯苦苦等待。
她坚信葛玉一定会挺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逐渐黯淡下来。
抢救室的灯灭了，一个医生疲惫地走出来。
言浠赶紧冲上去，焦急地抓住他：“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她，为难又无奈地欲言又止，直到最后沉痛地告诉她：“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言浠以为自己听错，“我妈妈她……”
“病情恶化得太快，我们已经竭尽全力，还是没能抢救回来。”
“葛夫人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去世了。”
言浠顿时只觉得天昏地暗，悲痛的洪流将她撕得四分五裂。
这时葛玉的遗体被推出来，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妈妈！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你最爱的浠浠啊，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然而任她怎么呼喊，葛玉再也不会回应了。
……
言浠哭了很久，直到没有力气。
她独自蜷缩在一个偏僻的墙角，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眼神空洞。
曾经的一幕幕像电影似的在眼前拉过，欢声笑语，吵吵闹闹都那么美好。
就连父亲的苛责，母亲的唠叨都成为了一种无法再触碰到的奢望。
然而现在，父亲不在了，母亲也去世了，曾经温暖的家也没有了，只剩她自己……
除了阿泽，她什么都没有了。
是啊，她还有阿泽啊。
阿泽……
她默念着他的名字。
如今顾尽泽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顾尽泽的电话，却没有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再打，还是没人接。
言浠心慌又无助，眼泪又滚落出来，她泪眼模糊地看着屏幕上的“阿泽”，一遍又一遍地打。
“阿泽，接电话啊……”
求你了，我需要你！
然而仍然是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他还在忙吗？
言浠很失落，但还是耐着性子没再打了。
漫无目的地翻着手机，无意间却看见了何晚荇的动态。
文案是“爆米花和电影是绝配，你和我也是。”
配图正是何晚荇抱着爆米花和顾尽泽在电影院的合照。
言浠的眼睛被刺得生疼，心也是。
原来他真的跟何晚荇在一起。
还去看电影，那么开心。
也是啊，只要他和何晚荇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从来不会接她的电话。
他和她结婚了又如何，对他和何晚荇没有丝毫影响。
他还是跟何晚荇走得那么近，仿佛真如何晚荇所说，她才是那个多余的，是她阻碍了他们在一起。
言浠的心坠入谷底。
悲伤之余，她感到了深深的孤寂。
现在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