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暗中的一缕光

    许愿跟着郑川兄妹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院子虽然不大，但收拾的利落整洁。

    各种物品整齐有序的摆放着，角落里还种植了一些花草，散发着幽香。门前不远处甚至开辟了一小块菜园，里面的蔬菜长势喜人。

    许愿好奇的问道，“郑家妹子，你家和对岸的人家相比，看起来富裕的多。你哥哥还是巡守使，为什么你们过的如此潦倒，还欠下巨额债务。”

    郑家小妹看了眼沉默的哥哥，心酸的回复道：“这处房子是父亲在世时置办下来的，家父以前是斩妖司总捕，在对抗妖魔中殉职了。”

    看哥哥脸上没有异样，郑家小妹继续说着：“父亲殉职后，新的总捕一直没来。哥哥暂代父亲职位。在多次的斗争中，整个斩妖司的人都相继殉职了。”

    郑川狠狠捶了下墙壁，怒气冲冲，痛苦道：“这就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是要将斩妖司连根拔起。”

    “许兄弟你是不清楚，整个大宛县都被四大家族瓜分了，我们这些人就是笼中鸟，插翅难逃。”郑川情绪激动，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赶紧扶着哥哥坐下，郑小妹不断平复哥哥心中怒气。

    “斩妖司覆灭后，哥哥多次上书请求，重建斩妖司和发放抚恤，但是一直都没结果。后来彻底的死心了，只好将自己和父亲以前积攒下的钱财，用做兄弟们的抚恤。不然很多孤儿寡母都活不下去了。”

    “郑兄真乃重情重义之人”许愿由衷佩服道。

    郑川没接话，还在想着死去的兄弟。更何况他也认为这是应该的，就连郑小妹也是同样的心思。

    “斩妖司没了，家里的俸禄也断了，哥哥也逼不得已在四大家族手下做工。还时不时接济同僚家里，所以越来越穷”郑小妹一口气说完。“因为这次太急，小宝的医药费太高，哥哥不在，所以我才借了钱，没想到上了对方的套。”

    “不怪你，是那几家一直盯着我们。能忍到现在出手，算是奇迹了”郑川嗤之以鼻。

    通过和郑家兄妹的交谈，许愿终于认识到大宛县城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四大家族就是四大恶霸，活生生的趴在所有人身上吸血。

    黄家主要经营车马行，和青楼。青楼就不用说了，绝对的一本万利。里面的斑斑血泪，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最可恨的还是车马行，这才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

    许愿了解到，要想在大宛县做车夫，都必须买他家的马车。私自运营的轻则砸车，重则家破人亡。

    能全款买下的固然好点，多少也能赚点。但是真正的主力还是那些买不了车，但是要生活的人。

    马车折算成银子卖给你，每月除了交买车的钱，还要六成的收入作为保护费。这六成的保护费每个车夫都要交的，即使你没借钱买车。没钱可交的后果，就是自己卖身黄家为仆。作为商品卖给其他的家族，或者留在黄家的产业打杂。

    被逼破产的人比比皆是，但最起码可以活下去。这些被卖的人，只要能还清自己的欠债，还是可以获得自由的。就是这个梦，死死吊住了他们最后一口气。

    李家是主营丝绸和皮货生意的，作坊大量的便宜的人手就是这么来的。这些人每天没日没夜的干，赚取的钱财只够果腹。

    陈家经营客栈，每一处地皮都是低价从破产者手里买的。客房的打扫，厨房的帮佣，也都是这些卖身为仆的人。更是这个县城最大的粮食大户，全县的粮价他说了算。

    雷家主要是经营赌坊的，这个更不用多说。这里从来就是罪恶的温床，在里面卖儿卖女的不计其数。草菅人命，逼良为娼，都是家常便饭。如果黄家是隐藏很深的毒蛇，那雷家就是张牙舞爪的霸王龙，每一口都是要吃肉的。

    至于桥对岸的情形，许愿也有了答案。人类的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看到比自己惨的，心里就会觉得安慰许多。

    如果说四大家族手下的破产者们还能有口饭吃，勉强能够活下去。那么桥对岸的人，随时都会活活饿死，完全过了今天没明天。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这些人随时都可能面临马匪的袭击。同时还要面对来自城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妖魔。

    他们原本美丽的房子都被破坏了，即使再次建立，最后的结果就是重新成为废墟。几次过后，所有人都摆烂了，也实在负担不起。破败的草屋成了主流，能够挡挡雨也是好的。

    每个家族最少都扶持了一支马匪，只要有需要。城里，商路上，没有他们触不到的地方。

    就算想逃离这个城市，都没法轻易做到。

    许愿觉得自己明确了，来到这里的目标了。作为一位大周斩妖司巡守使，不仅仅要斩杀现实里面真实的妖魔，还要斩杀百姓心里的妖魔。蚍蜉虽然微小，但是照样撼动大树。

    许愿拿出自己的官凭郑重对着郑川说道：“郑川，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大宛县城副总捕，随我重建斩妖司，重建大周威严。你愿意接受任命吗？”

    “遵命，属下必将竭尽全力，”郑川赶紧起身，单膝跪下，斩钉截铁得说道。

    拍了拍郑川的肩膀，许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官府衙门怎么回事。

    从郑川无奈的回复中，许愿也知道了衙门的不容易。

    失去斩妖司强有力的武力支持，衙门就像没了牙的老虎。没了税收，又联系不到大周朝廷。

    在无故死去几位衙役捕头后，为了大家的安全，县丞大人解散了衙门。自己一个人说是享福去了，但是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都2年了。

    休整一夜后，许愿带着郑家兄妹，来到了斩妖司的旧址。

    许愿将斩妖司的牌匾清理干净后，直接挂到了小院的门口。之后拔出了腰间的伏魔，对着院子就是一刀。

    澎的一声巨响。

    六米长的巨大刀罡，如同狂风过境，将院子的所有杂草、污秽以及破烂的房子，全部碾碎吹走。除了个门头，整个院子空荡荡的。

    郑家兄妹张大了嘴。

    巨大的声响自然吸引了周围的人，看着许愿三人和斩妖司的牌匾，众人眼神波动。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许愿大声宣告，新的斩妖司建立起来了。

    这个被黑暗笼罩的城市，终于等来的它的一缕阳光。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河对岸，许愿面对的第一道难关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