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六小姐是个好的
逛着逛着，萧恒禹就因为来人禀告了什么有事先走了，姜菀宁吃过午饭，又去订了几身衣服，这才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回去了。
到宁国侯府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晚了，她刚让两个小厮搬着东西跟着沉舟和石榴回她的院子，她跟赵嬷嬷正往姜老夫人的松江院去。
走到一半，远远就听见有人在说话，姜菀宁连忙拉着赵嬷嬷躲在假山后，仔细听了起来：“老爷。”是几日都没见着的白芍的声音。
“嗯，你怎么在这？”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声，似乎还有些疲惫，只听白芍问道：“您是不是累坏了？”
“倒是还好，只是……”那边停顿了片刻之后才接着道：“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太多，难免有些心神劳累。”
“老爷……”那边传来白芍欲言又止的声音，随即又轻柔的劝道：“老爷，您还年轻，身体重要，千万别把自己累坏了。”
“放心吧，我知道。”那边笑了笑：“对了，今儿怎么过来找我了？”
白芍的声音带着点羞涩：“老爷，奴婢有件事情想跟您说……”
姜菀宁微微皱眉，白芍这是打算越过四婶婶直接跟四叔摊牌了呀。
她看向赵嬷嬷，赵嬷嬷也同样皱着眉头摇摇头。
“哦，有什么事，直说便是。”那边应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姜菀宁心底疑惑，不知道白芍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偷听下去。
“奴婢……”白芍迟疑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道：“奴婢想请求老爷给奴婢做主……”
“做什么主？”
白芍咬紧牙关，声音带上了哭腔：“老爷……奴婢怀了您的孩子，可是夫人却要把奴婢许出去了。”
那边突然陷入了死寂一般，久久的没有说话。
“老爷，您说句话啊，奴婢肚子里真的有您的骨肉。”白芍急切的开口：“夫人现在根本容不下奴婢，还请老爷救我。”
“老爷，若是您不管我，奴婢活不下去了。”
“你……你说什么？”
姜菀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嬷嬷，白芍这是疯魔了吗？他这四叔还真是有意思。
“老爷，奴婢肚子里真的有您的骨血，奴婢已经确认过了。”白芍焦急的开口：“老爷，您救救奴婢吧，只有您能救奴婢了。”
“胡闹！”那边的声音陡然冷冽起来：“你怎么会怀孕？”
“奴婢没有胡闹，奴婢肚子里真的有您的骨肉。”白芍哽咽的开口：“老爷，您就帮帮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想嫁给旁人……”
“老爷，府里这么多年没有孩子，那都是夫人……”
白芍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仿佛是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一般。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老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若是您不肯管我，奴婢……奴婢只能撞死在老夫人面前了……”
那边沉默了片刻后，叹息一声：“罢了，你先起来吧，今日开始就在书房伺候吧，待你生下孩儿，我再抬你做姨娘。”
“是，谢谢老爷。”白芍激动的跪在地上磕头。
姜菀宁从假山后探出头来，忍不住啧啧称奇，没想到白芍居然如此豁的出去。
姜菀宁转身拍了拍手，这戏码果然够刺激。
“嬷嬷觉得白芍这招如何？”姜菀宁笑眯眯的侧头询问。
“挺狠。”赵嬷嬷笑了：“只是四夫人只怕是要被气疯了，这么多年，她都把着不让四房的妾室生子，为的不就是二公子的地位稳固，如今她的儿子都快要娶妻生子了，现在却被白芍钻了空子，估摸着四夫人现在已经恨不得杀了白芍了，这要万一再是个儿子……”
“她肯定是恨毒了白芍。”姜菀宁笑嘻嘻的挽着赵嬷嬷的胳膊往松江院去：“嬷嬷，咱们等着瞧热闹吧。”
姜老夫人早就听说姜菀宁回来了，原本她还以为姜菀宁是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了，哪曾想到，姜菀宁一回来就直奔她的松江院，还未等她说话，姜菀宁就扑过去抱住了她，委屈巴巴的喊道：“祖母，我回来了。”
姜老夫人愣了一瞬，伸手捏了捏姜菀宁软嘟嘟的脸颊，满眼宠溺：“可都买齐全了？”
姜菀宁用力点了点头，将一包东西塞到了姜老夫人的怀里，姜老夫人打开，发现里面除了几匹布料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吃食，而且每一种都十分新鲜。
“你呀……”姜老夫人笑骂道，但是语气里却透露着浓浓的疼爱和纵容。
姜菀宁撒娇一般的蹭了蹭姜老夫人的手臂：“我不是担心祖母嫌弃我乱花钱嘛，虽说您最疼我，但是我还是希望我在祖母面前表现的贤惠孝顺一点，这样祖母才会最疼我。”
“你呀你……”姜老夫人嗔怪的敲了敲姜菀宁的额头：“你这丫头就是鬼机灵，行了，别耍嘴皮子了，赶紧回屋去歇着吧，让赵嬷嬷等一下回去，我寻些东西给你。”
“好。”姜菀宁甜甜的冲姜老夫人眨了眨眼睛：“祖母，我就先走啦。”
“这丫头……”姜老夫人无奈的笑了起来，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目光慈爱的喃喃：“长大了，也懂事了。”
赵嬷嬷抿唇失笑，她跟了姜老夫人一辈子，从未见过姜老夫人对谁像对六姑娘这般慈爱过，到底是亲孙女。
“要是阿樵他们夫妇也在那该多好，何至于谁都想算计欺负菀儿和小唯。”姜老夫人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
“咱们侯爷是为国为民的英雄，”赵嬷嬷宽慰姜老夫人道：“相信侯爷泉下有知也定然不愿意看到您为他伤心落泪。”
“我不伤心。”姜老夫人摇了摇头：“我只是替阿樵他们难受罢了，他们为了大魏抛头颅洒热血，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我不甘心。”
赵嬷嬷闻言安抚似得握住了姜老夫人的手：“夫人不必介怀，这都是命数。”
“哎……如此简单一场战役，若无人谋害，岂会要了我儿的命？”姜老夫人轻声一叹，眼角流出几滴清泪。
赵嬷嬷见状忙拿出帕子擦拭了干净：“老夫人，这件事您就忘掉吧，万不可让旁人知晓，免得传扬出去，到时候皇帝怪罪。”
姜老夫人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只是……”她低声呢喃道：“我只是觉得心寒，我姜家一心为了大魏，可是朝廷却容不下我的阿樵，这叫我如何能放得下……”
赵嬷嬷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解姜老夫人，她陪伴姜老夫人一辈子，自然知道姜老夫人的痛苦，但是现实就摆在那里，不得不让她选择妥协，她只能柔声哄道：“夫人，您别太伤心了。”
姜老夫人闭上眼睛，掩饰掉眼中的哀戚：“阿樵他们的仇还没报，我不甘心，我一定会查出来，到时候，我要让那人生不如死。”
“老夫人……”赵嬷嬷犹豫的唤了一声。
“我不是说说而已。”姜老夫人猛然睁开眼睛。
“老夫人，我看六小姐是个好的，人又聪明，”赵嬷嬷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老奴倒是觉得六小姐一定能替侯爷报仇，更能给姜家带来荣耀。”
姜老夫人诧异的看了赵嬷嬷一眼，半晌之后才笑了：“是了，我的菀儿也是聪慧伶俐的，不会比任何人差，她也一定会做的比谁都好。”
“不过咱们先别告诉她，等有了眉目再说”姜老夫人嘱咐道。
“老夫人放心，老奴省得。”赵嬷嬷笑了笑。
“嗯，你办事，我自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