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并不乐观
“…按米联社的说法，这是近段时间以来麦西喀纳警方和贩毒集团间爆发的最激烈冲突。单副局，您觉得这次冲突麦西喀纳警方会一举收回黑里斯克吗？”
“这个说法太天真，黑里斯克盘踞的黑帮组织背后有米国撑腰，政府都默认可以和他们共存，警方态度强硬不起来。”
“难道又是麦西喀纳政府作秀给民众看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暴乱的起因，是麦西喀纳毒贩蓄意报复警察的爆炸案。事情爆出来后举国震惊，普通人都愤怒难当，同为警察，怎么会没有物伤其类的悲哀。所以民众抗议逼迫政府，高层按惯例下令除暴，但是，警方愤怒之下，认真了。”
“麦西喀纳毒贩太猖獗，为什么他们国家的毒贩会屡禁而不止？”
“收益高，为了钱，多的是人铤而走险。何况麦西喀纳取消了死刑，大大降低了犯罪风险，被捕了最多就是坐几年几十年牢……”
电视里放着国际新闻，职业严谨的女主持人和一身警服的特邀嘉宾坐在镜头前分析局势。
客厅里并没有人看电视，唯一早起的宋西珏，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他穿一身很家居的休闲服，系着装饰有粉色荷叶边的马卡龙紫色棉围裙。
幸好别墅里没有别人，要不然‘珏爷’的面子往哪搁。
宋西珏看了看墙上挂的钟表，都九点了，七月还没动静？
皱了皱眉头，宋西珏起身上楼。
房门依旧关着，仔细听了听，里面很安静，这不应该啊。
难道服用了安眠药？
右手轻握，以食指指背敲了敲门。
宋西珏很有耐心，不轻不重，不疾不徐。敲了大概五分钟，门终于开了。
云栖月憔悴无神的站在门内，看起来刚被吵醒，脸色苍白，额头有汗，脸上依稀还有泪痕。
宋西珏心头一紧：“你没事吧？做噩梦了？”
“昂。”云栖月眉头蹙着，似还没缓过来，虚虚应了一声。
梦境里，年幼的女孩被年长的哥哥抱着在窄长的甬道里奔跑，不是奔跑……
是逃命。
身后大批黑衣人持枪步步紧逼。
好不容易冲出甬道，打开门后见到了曙光。
然而，最绝望的就是看到希望，希望又落空。
门外不是生机，是死路。
茫茫大海，广阔无垠……
“哥哥，我怕……我想妈妈，我要回家……”女孩战战兢兢，紧紧抱着少年的脖子，一身刺目的红。
那不是红色公主裙，是血染成的颜色。
“妹妹乖，哥哥一定带你回家。”
身后是粗暴的呼喝和让人胆战心惊的枪声，少年决绝爬上栏杆，抱着妹妹纵身一跃。
海水好咸，年幼的女孩不懂闭气换气，在海里灌了满口的海水。
齁咸，腥涩，奇苦。
“我渴。”
云栖月语气脆弱，一声‘渴’说的宋西珏心都揪在一起。
迅速下楼接了温水，以最快速度送到云栖月嘴边。
女孩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还要。”
宋西珏索性弯腰抱起女孩下楼，把她安置在沙发里，接连给她倒了好几杯水，让她慢慢喝。
四五杯水下肚，云栖月感觉情况好了一些。
“梦见什么了？方便说吗？”宋西珏观察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
“海，一望无际的海……什么都没有，没有岛屿，没有船只，只有源源不断的人追杀我们……”
我们…还有别人？
“好了，没事了，噩梦而已，你现在已经醒了，我做了早饭，要用一些吗？”
“我想抽烟。”
“我去拿，你喝点牛奶。”
宋西珏把牛奶递到她手里，在衣架上取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云栖月穿一身肉色冰丝吊带长裙，这风格不像她会选择的，倒像是彩星的风格。
香烟，打火机都放在床头柜，伸手可及的地方，还有半瓶安眠药。
宋西珏面色不佳。
拿了香烟又顺手取了一件外套，宋西珏出了卧室。
云栖月就着男人的手点烟，被后者捕捉到，她夹着烟的手指有点抖。
宋西珏一把握住她的手，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带给她力量：“别怕，我一直都在。你看现在天很亮，外面阳光很灿烂，黑暗过去了，没什么好怕的。”
“昂，我知道。”云栖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许是梦里的情感。
她的手真的很凉。宋西珏坐在她身边的沙发里，暗暗摩挲自己的指肚。
梦见一望无际的海，她应该在船上。又说没有船只海岛，是潜意识里觉得身处的地方没有安全感，是那群追杀者的地盘？
梦，是日常生活的投射。中州是内陆，哪里有海？七月怎么会梦见海？是以前亲眼见过吗？比如小时候的记忆……
从她的反应来看，这些记忆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精神状态和生活。
失眠到需要吞安眠药才能睡着，哪怕小憩一会儿都会做噩梦。
宋西珏当然没忘记spa会所里她理疗醒来之后精神状态很差。
其实到目前为止，宋西珏只了解阿蒂娅不知真假的中文名字，是师门外嫁的弟子收的小徒弟，是泛马来亚蓝尔斯亲王收养的女儿。
别的一无所知。
如果了解的更多，也许就能解开她的失眠，和噩梦的原因。
能催眠她吗？
宋西珏有这个能力，可是他敢吗？在云栖月清醒的状态下，如果她不配合，宋西珏很难成功。
云栖月混沌的状态下，他可能成功，但是醒来之后女孩会不会生气？
宋西珏深知这几点，所以才踌躇。
没人愿意被别人窥探心底隐秘的心事。
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牵扯，宋西珏都想治好她。
宋西珏还没见过女孩正常状态下的样子。他也想女孩像苏暮一样简单纯粹，或者像他姐一样自信张扬。
怎么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多少活力，像长久未浇灌的花蕾，还没绽放就像要枯萎。
宋西珏想了很多，不管如何，得先让女孩接受他这个人，信任他，依赖他。
如果有幸被她爱上，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我准备了早餐，你是吃过之后再洗漱，还是洗漱好再吃？”
“先洗漱吧。”云栖月不在状态的应着。